段春翻開目錄,一頁一頁翻看,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有了,山下二十裡外牛頭村,近日頻頻受到赤眼青豬襲擾,咬死了好幾人,這赤眼青豬雖只是些練氣二三層實力,但數量不明確,所以定為丙中,貢獻點30,乾師兄你看如何?”
乾雲白此行最主要目的並不是宗門任務,而是前往宇陽城,哪裡有法寶一條街著稱的“玉瀾街”
這山中貿易渠道不多,流雲門中弟子獲取途徑,除了用貢獻點與宗門兌換,也就剩下私下交易,這些年來,自己倒是也存了點貢獻點,卻是不多只有10多點,其余的也都換成了丹藥。
自己覺醒真靈,低階丹藥對於他而言,已經沒用,缺的是趁手的法寶。
這可不是遠古時代,蚊道人一招鮮吃遍天下早就過時。
現在法寶越多,保命手段也就越多。
“這個任務倒是不錯,我接了了,《乙木神雷》還得勞煩你多打聽”
段春擺擺手解釋“雷法不用打聽,一直記錄在案,只需要10000宗門貢獻點就可換取,只是乾師兄10000點貢獻點可不是開玩笑,除了那些妖孽一般的真傳弟子,幾乎沒人可以換取的到”
乾雲白頷首,反正也沒期望短時間能獲得。
他這次下山,所籌備靈石並不多,於是問道“這些符籙能盡快出手?”
段春也未曾想乾雲白會如此著急,思慮一番說“乾師兄,我帶你去見一人”
乾雲白也不知道段春要帶自己去見什麽人,但在流雲山他能信賴的人不多,段春就是其中一個,旋即點頭。
段春交代了其他四位管事,畢竟不能隨意離開。
四人顯然有些不悅,每次乾雲白來,段春都要與他聊上半天,登記工作也就分散到四人。
平日裡,誰沒個親朋好友也沒去計較,但今日要脫崗,那就有些說不過去。
“段師弟,他不過是個外門弟子,即使當初有再大恩情,這些年也該還清了,你這又是何必?”
四人中稍微年長的開口說道,聲音不小,並不顧及乾雲白在場。
段春討好一笑,“齊師兄,各位師兄師姐,幫幫忙,我很快就回來”
齊師兄像是個老大哥一聲“仙道渺渺,你與他不過幾十年交情,百年之後你已是金丹修士,而他不過是一杯黃土,段師弟自己思量思量,今日我也不攔你,去吧”
“多謝各位師兄,師姐”段春連忙感謝一番。
一旁的乾雲白沉默不語,這些年來,這般嘲諷之語聽多了,也就有了抗性。
但,就猶如他們所說,仙道渺渺,千年之後,他們也不過一杯黃土。
又何必染上因果。
而,段春不一樣,在他未覺醒真靈前已經因果纏繞。
他有何懼多一份因果?
段春帶著他走出百事堂,沿著山道而上,其上乃是青岡峰居住地。
越過一片青松林,有一片小溪流,小溪流旁有座院子。
乾雲白忍不住感歎,青山常在,流水潺潺,真是一處好住處。
段春敲了敲門鼻兒,幾個呼吸後,院門緩緩被打開,是一個十歲童子。
“是段師兄啊,我還在奇怪是誰會在這個時辰打擾老爺”童子打開房門,將段春迎了進去,目光落在乾雲白身上“他是誰,你知道的老爺不喜歡見外人”
乾雲白笑了一聲說“沒事,段師弟你進去吧”
段春眼中閃過一絲驚奇,
打趣道“乾師兄可是好久沒再叫我師弟了,就這句師弟,師兄就不是外人” 段春對童子說“師叔怪罪,也是怪罪與我,你就不用擔心,下次給你帶糍糕”
童子眼睛一亮,點頭說“那你們進去吧,糍糕我要大份的”
段春點了下童子眉心“小心蛀牙”
童子撇了撇嘴,“蟲子敢長我身上,我就把它當糖吃了”
段春帶著乾雲白進了院子,前院有假山,有青松,末梢還掛著一隻松鼠,一邊吃著松果,一邊小眼睛好奇打量兩人。
進了前廳,一個灰袍老者正凝神靜氣喝著清茶,兩人安靜待在一旁。
半刻鍾後,老者放下茶杯睜開了眼,眼中有笑意“段小子,可是許久沒來找老夫下盤棋”
段春臉色一糗,笑道“這不是最近太忙,改日定來與繆師叔大戰三百回合”
廖斌輕哼一聲,很不悅說“你不是來下棋,來找我這個老家夥乾麽?”
“這不是有事求到您老身上”
“哦”廖斌眼中帶笑說“有事可以,下次讓我三子如何?”
段春心中暗想,就你那臭棋簍子,就讓五子,也是臭棋簍子,不過表面上還得說“三子,那我還不得讓師叔殺個片甲不留,既然師叔有閑情,明日我與師叔對弈幾盤”
“好好好”廖斌眼中笑眯了眼“說來找我這老家夥什麽事?”
“也沒多大事,就我師兄煉製了幾張符籙,品質極好,就怕雲若堂那群家夥看走眼,想讓您掌掌眼,看看品質,到時也有依仗,那群家夥也不敢坑了我”
“拿來我看看”廖斌臉上明顯不悅,心想符籙這點小事也來找我,不過看在三子的面子上,就敷衍幾句,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靈石。
段春趕緊諂笑,從儲物袋中取出四大符籙。
廖斌一看是黃符,臉上更不爽了,本以為是玉符,他還可以勉強驗一下。
那曾想是黃澄澄符籙。
他瞪了段春一眼,要不是幾個老家過都嫌他是臭棋簍子,他真想一巴掌把這小子給拍飛。
不過他還是接過符籙,本來是想隨意翻兩下,但乍一看,卻是挺不錯的,在乍一看,還真他釀精妙,在仔細端詳,嘴巴張不開了。
“這不可能,黃紙怎麽可能承受如此玄妙符籙。這是什麽味道,一股凶煞之氣。如此凶煞之物,勾畫叱吒符,火球符,赤雷符還說的過去,求雨符和護身符怎麽可能勾畫成功”
段春越聽越驚疑不定,一時也分不出這評語是好是壞,有些忐忑問道“廖師叔,怎樣”
廖斌深吸一口氣,他感覺自己輸棋都沒有這般想要罵釀,幾百年的修養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他並未作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乾雲白,問道“這符籙是你勾畫的?”
乾雲白心不嬌氣不躁, 說“正是,還請定個價格”
廖斌咳嗽一聲“黃符本是不入流……
不過看你勾畫的到是挺玄妙的,值點錢,這樣吧,一張我8靈石收了”
段春心剛被提到嗓子眼,卻被後面一句給反轉了,松了一口氣,卻在心中大罵,話不能一口氣說完?
是要急死個人?
不過段春對著廖斌性子早就摸透了,他一副驚喜模樣“廖師叔能掌眼,就算這符籙不值錢,師叔面子也值,我看雲若堂那群家夥敢不收?”
初聽,廖斌還在撫須微笑,這波馬屁拍的舒服,但一聽後面一句,頓時蒙了“等等,段師侄,咱們就不要去坑害雲若堂了,看在你面子上,我收了”
段春一副急公近義說“哪能讓師叔吃虧”
“十靈石”廖斌一拍桌板,紫檀木的桌在差點被拍散,他瞪著眼“就這價格,你去雲若堂,我看你賣不賣的出去”
段春也不敢逼死,連忙送上一波馬屁“廖師叔知道弟子們缺靈石,樂善好施,乃是菩薩心腸”
廖斌沒好氣瞪了段春一眼,收起符籙“靈石找小安子,明天沒事別來打攪我”
“不下棋了”
“沒時間”
廖斌那還有時間跟段春廢話,他得趕緊去研究研究這符籙玄妙在哪?
他突然挺住腳步,目光如鷹眼,打量乾雲白一番,久久才歎道“是棵符籙的好苗子,可惜了,修行天賦不行,證不了金丹,也不過百載歲月,走不遠,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