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站在清水河畔,凝神靜氣,結道印,目中有神光,“太上敕令,拘天地孤魂,蔡家四女蔡玉弦,速速前來“
一道玄妙之氣遊蕩八方,沿著清水河畔而上。
周遭人群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就怕打擾到這個九天玄女般人物。
半刻鍾後,只有一陣清風吹過,再無其他。
蘇九臉色一紅,銀牙緊咬,手決在變“太上敕令,據天地孤魂,蔡家四女蔡玉弦,速速前來”
又是半刻鍾後,始終未見蔡玉弦魂魄。
空氣凝結一般安靜,人群開始騷動,接耳交談。
蘇九冥思苦想也搞不懂哪裡出了問題,她求救目光投向乾雲白。
乾雲白一時也搞不明白,蘇九不管是手印還是法決都沒有問題,按理說蔡玉弦被水鬼替命,理應束縛在清水河畔。
苦尋不到那只有兩種原因,一是蔡玉弦根本不是被水鬼替命,二則是蔡玉弦被人拘了魂?
乾雲白懷中黑貓,頓時急了,“貓爺,說的都是真的,那蔡家小娘子就是水鬼替了命,若有虛言,貓爺甘受天刑”
乾雲白眉頭輕蹙,示意蘇九等會在施法。
清水河面上飛起一陣黑蚊,兵分兩路,上下遊而去而去。
此時天黑,根本無人看的到,就算被人看到也只會認為是普通的蚊子。
黑蚊沿著上遊而上不過二公裡,有淡淡靈氣波動,見此,黑蚊速度如箭一般急竄而上,又行一裡,看到了兩個人。
正是蘇九的師姐們,籍娟與樂丹。
“好膽”乾雲白冷哼一聲,手中出現一張玉符,乃是普化神雷符。
這符被乾雲白一扔,扶搖直上三四裡。
頓時,狂風大作,陰雲密布。
轟隆隆。
電閃雷鳴,猶如雷公電母在空中爭鬥。
清水河畔,人人何時見過如此天威,以為是天神下凡,紛紛跪地叩拜。
趙學民和秦浩文對視一眼,沒想到仙家手段如此玄妙。
一道驚雷落下,眾人以為是天神降下雷罰,但卻發現這雷是往清水河畔上遊而去。
此時,籍娟收了蔡玉弦的魂魄與玄光鏡中,正洋洋得意。
卻看到天空雷雲陣陣,不知發生何事。
但籍娟本就是築基修士對天地感應十分敏感,頓覺得不妙,玄光鏡灑下橙橙金光,將二人護在其中。
一道驚雷落下,擊打在玄光鏡中,轟鳴中,玄光鏡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會被擊穿。
籍娟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隔著數裡之地,沒想到對方一招,符籙之威,就輕傷與她,修為之高深遠不是她所能抗衡。
“師姐,這是怎麽回事?”樂丹嚇得臉色發白,一切來得太快,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籍娟苦笑“我們被人發現了”
樂丹驚慌不已,在這三虎城又有誰能發現她們,除了她們所猜測的流雲門築基修士以外,再無其他。
樂丹哼哼說道“一定是那小妮子指使,好狠的心,一點都不顧及同門之誼,師姐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籍娟看著天空聚勢待發的雷雲,苦笑一聲“對方只是給我們一個警告,只能把蔡家小娘子的魂魄放開”
說著,玄光鏡一閃,一道倩影從中飛出,一臉茫然。
乾雲白見二人還算識趣,也未苦苦相逼,對著蘇九說“你在試試”
蘇九還是很忐忑,但乾雲白那種鎮定自若,雲淡風輕,還是感染到她。
她輕咬嘴唇,
清風微動她發梢,聲音清寒如雪,符咒奧妙,一股玄妙之氣以她為中心,散發出去,沿著清水河畔而去。 蔡玉弦在清水河畔中搖搖擺擺,不知從何而來,該往何處去。
突然,清水河畔來了玄妙指引,她本能順著指引而下,三裡地。
來到她替命之地,到了這裡仿佛是明曉了一切,看著周遭人群,她漂浮而下。
人群騷動,許多人一輩子都是聽的太多鬼故事,但何曾真正見識過鬼,一個個嚇得面白如紙。
但卻是有一對中年夫妻顫顫巍巍,站了出來,不敢相信看著飄落的蔡玉弦。
兩人一鬼想要相擁而泣,卻發現已是天人相隔,觸碰不到彼此,蔡玉弦鬼淚橫流。
跪倒在地“爹娘,孩兒不孝”
蔡母癱倒在地,親人再見,卻未有半點喜悅,反而是悲傷欲絕,放生大哭,手指不停從蔡玉弦臉上穿過。
乾雲白輕歎一聲,雖不忍打斷家人相聚,但人鬼殊途,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喝問一聲“你是蔡玉弦?”
蔡玉弦知曉就是這兩人把自己魂魄拉了回來,“小女子正是蔡玉弦,多謝仙長搭救”
乾雲白又問“你是西巷口阿武所殺?”
蔡玉弦一愣,反問道“這從何說起?我是被那水鬼迷了魂,跳入清水河中,那阿武大哥是為了救我才下河,可惜那水鬼十分厲害,哪是人力所能抗衡?”
這下,真相大白,所有人議論紛紛。
趙學民臉色慘白如紙,神色癲狂,嘴裡念叨“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蔡玉弦,這都是你們的戲法,你們到底是何人為何要來陷害本官”
“讓我吃了這個狗官”黑貓欲要撲上去,奈何被乾雲白死死鉗住。
他淡笑說“她是不是蔡玉弦,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還是讓蔡家人自己辨認吧”
蔡父長歎一聲,悲痛說道“不用辨認,天下哪有認不得自己兒女的父母?”
“妖道, 你定是個妖道,蠱惑我城中百姓,來人啊,把他給我抓起來”趙學民依舊是死不承認,披頭散發,眼中盡顯瘋癲。
一眾衙役,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動手,一邊是縣令,一邊是神通廣大的仙長。
“夠了,趙大人,此事我定會向府城稟告,來人趙大人累了,送他回縣衙”秦浩文怒喝一聲,衙役們咬了咬牙,一同上前支起趙學民,往縣衙去。
趙學民癱倒如泥,任衙役支走,嘴裡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我趙學民這一輩子嚴明公正,絕不可能判錯,妖道,對,妖道害我,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黑貓依舊在乾雲白懷裡掙扎,氣道“你為什麽不讓我咬掉他腦袋?”
乾雲白了它一眼“咬掉他腦袋,然後呢?你的阿武就會回來?”
“怎麽不會,那丫頭不是會招魂?你們人族怕鬼,貓爺是妖怪,不怕鬼”
乾雲白崩了黑貓一個腦袋“蔡家小娘子被這清水河所束縛,魂魄不入地府,你那阿武雖是冤死,但這一輩子積德行善,恐怕早就投胎去了,小千世界億萬,你到哪去尋他?”
黑貓頓時焉巴巴的“找不到也的報仇”
乾雲白冷哼一聲“人族自有法度,你一隻妖插什麽手,況且我總覺得事有蹊蹺”
黑貓不屑問道“還能有什麽蹊蹺?”
乾雲白又崩了黑貓一個腦袋瓜“所以說你是妖,不知人的險惡,特別那一群光頭,整天笑眯眯的,最是喜歡度化你這種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