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雲白一路向西四十裡,總算走出了大山,路過幾個村莊,但都沒進去。
日落時分,來到一座縣城,名為“三虎城”
出來兩天都未曾休息,乾雲白也感到有些疲憊,就打算進城找間客棧休息。
城門的守衛是兩個老兵,褐色衣甲有些殘破,看樣子穿了好幾年。
兩個老兵都是瘦骨嶙峋,眼球深陷,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外加休息不夠。
但,一進城他就感覺不對勁。
城內很蕭瑟,有人也是臉色低沉,形色匆匆,甚至是慌不擇路。
乾雲白拉住一個褐衣中年人,那人被他拉了一把,一個踉蹌,正想放聲大罵,一見乾雲白氣質不凡,也就收了回去“我說年輕人,你拉我幹什麽?”
乾雲白笑問“大叔我是外地來的,這城裡是怎麽了?怎麽個個急衝衝的”
中年人恍然大悟“外地來的,怪不得,你還是別問了趕緊找個客棧住下,保住性命要緊”
說完,直接跑了。
乾雲白有些莫名其妙,搖了搖頭,剛好路過一家客棧,夥計正想要關門。
隨即,貼了上去“店小二,等等,怎麽這麽早就關門,天還沒黑”
小二起初一愣,反應過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宿,吃飯你到別家去,住宿就趕緊進來”
乾雲白一笑也不囉嗦,直接闖了進去。
客棧之內,已經點起油燈,十多張桌子大半都坐滿。
小二把門鎖了三隻大鐵鎖才放心“客官要吃飯不?”
乾雲白好奇問“不是說不招待吃飯的?”
小二嘿嘿笑說“只要住宿我們就招待”
乾雲白也好奇這三虎城到底發生什麽事,說“給我些招牌菜,在給我來一壺好酒”
“得咧,客官跟我來”
小二吆喝一聲,帶著乾雲白來到靠牆一空桌。
這裡正好可以將客棧一樓全部收入眼底。
吃飯的人到也沒外面那種緊張感,有說有笑的。
很快,酒菜就被端了上來,算不得什麽佳肴,但面相也不錯。
乾雲白一口燒茄子,很軟糯,若是有醬油調料就更好。
“兄弟,你們這三虎城怎麽回事?天都還沒黑,家家戶戶緊閉門窗?”
乾雲白一杯酒入肚,正好聽到討論聲,目光投了過去,問話的個貨郎,傍邊放著一擔子貨物。
他這話一說,客棧之內所有目光都投了過來,這些人大多的外來的,知曉一點內情的要要八卦一下,不知曉的更要八卦一下。
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中年漢子,咽下一口酒,提了提膽子說“這事就說來話長,從一個多月前,三虎城一到夜晚就死人,到現在已經死了三十多人”
“殺這麽人,這是多大仇多大怨?”貨郎驚奇問道。
“在惡的人也不敢額如此囂張,連續殺死三十多人,你以為大周官府是吃白飯的?”
漢子搖搖頭,似乎不想提這件事。
“嘿,你這家夥真不地道,話怎麽說一半?”貨郎登了漢子一眼,很是不高興
漢子苦笑一聲,喝了一杯酒說“這哪是人做的?你是沒去見過,那死狀太慘了”
旁邊一客商挪著椅子擠了過來,嘿嘿笑道“不滿二位說,小弟路上走這麽多年還算是見多識廣,最是喜歡聽這些稀奇古怪的事,這位大哥你說說這四死人能有多慘”
漢子看了他一眼,冷笑說“既然你們願意聽,那我就給你們說說,
那三十多人皆是失血而死,五官像是被什麽擠在一起,整張臉都是醬青色,像是重了毒。整張肚子被刨開,內髒和血變得跟墨水一樣黑,流了一地,唯獨心臟消失不見” 兩人一聽頓時臉色煞白,心想這還真的不像是人做的。
“呵…這客官消息都是一周前,隨便問個人都知道”小二放下手裡活計,臉上滿是來問我的表情。
果然,那位客商一聽連忙問道“這位小二,可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密?”
小二卻是久久未語,繼續忙活,好像剛才說話的不是他。
見小二久久不說話,那位客商還未發火,到是有人惱了“嘿,你這小二怎麽回事,小小年紀怎麽跟那廝一樣盡吊人胃口,話說一半,小心以後生孩子,沒屁眼”
小二一聽,頓時也惱了,但一看說話之人,露著膀子,虎背熊腰的,咽口水,哼了一聲,不理睬眾人。
眾人正意興闌珊,一錠碎銀,落在小二懷裡。
“哪個…小二一看有人出手暗算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剛想罵那個王八蛋,但一看是錠銀子,頓時兩眼放光“那位少爺打賞?”
乾雲白放下酒杯說“我這人也挺愛八卦的,若是你說的好,那點碎銀就給你”
“得咧”小二將銀子收到懷裡,估摸樣子也得有三兩,比得上他一個月工資了。
“既然各位客官想聽,那我就給你們說說,最新的消息,害人的是一隻貓妖,那體型比老虎都要大,一口咬下去,你腦袋就沒了。而且這隻貓妖還是人養的”
“人養的?誰膽子這麽大?”眾人吸了一口涼氣,都在猜測莫非是話本裡那種邪魔歪道?
小二點了點頭“貓妖的主人就是西巷口賣包子的叫做“阿武包子””
“這小二盡瞎說,我三虎城也常來,那阿武包子我還去吃過,味道特別鮮美,店家也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再說那隻黑貓就是一隻小貓崽”一人忍不住站了起來。
小二呵呵冷笑一番“那是知人不知面,你可知那包子為何這麽鮮,傳聞都是人肉做的,你可知妖怪最會偽裝,那阿武就是驅使貓妖害人,取人肉做陷”
站起來的人臉色瞬間醬紫,恨恨坐了下去,一桌飯菜都不香了。
小二很得意,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說起這阿武看著老實巴交確是個奸淫之人。
話說蔡家小姑娘,那夜晚在清流河畔私會吳家小郎君,誰知這吳家小郎君害怕城中詭事,所以不敢赴約。
這阿武看那蔡家小娘子長得好看,就想玷汙了。這蔡家小娘子剛烈,投河自盡,正好路過有人看到兩人在河中拉扯,就趕緊報了官。
官差趕到蔡家小娘子已經被淹死了,官差就把阿武給抓了。
縣令大老爺連夜開堂,人證物證具在,這廝還死不承認,縣令沒辦法只能大刑伺候。
誰知這阿武不經打,一百仗還沒打完就一名嗚呼了”
“彭……”剛才那個站起來的猛的一拍桌子“什麽叫做一百仗還沒打完?五十仗就可以要了人命,事情沒查清楚,就動用大刑,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呵呵”小二冷笑一聲“趙縣令為官清廉,一身官府破了好幾個洞,都是縫縫補補,從不曾壓榨百姓,這件事難道還有假?”
那人臉色一片臊紅,趙縣令這官做的的確是好,他做了這麽多年行商,那座城不壓榨行商,稅收高就算了,還有七七八八的征收。
貨郎白了那人一眼“小二你繼續說”
小二越加得意“剛才說到那阿武是養了了一隻貓妖,那阿武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的,就一個老師傅,那老師傅將他遺體收了回去。
沒錢下葬就放在店中,那黑貓玩耍回來,一見這阿武死了,頓時現出原形,比三隻老虎都要大。
一路殺到縣衙,咬傷十數人,還差點將趙縣令給吃了,幸好流雲門仙家趕到才把它趕跑”
聽到流雲門也來人了,乾雲白並未驚訝,這裡離流雲門不過百裡,如此近,求到流雲門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來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