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這個破門怎麽打不開?”紅色短發青年面色陰沉到能滴出水來。
哐啷哐啷哐啷……
青年加大力道,將門拽得震天響。
如果是正常的木門,以這種粗暴的方式,怕是連門鎖都會被拽下來。
但這個木門看似好像是暴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小船,卻一直死死關住,任憑如何生拉硬拽就是不開門。
“……?!”
紅色短發青年面色突然由暴怒轉為驚恐。
他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張根平,臉上布滿了驚恐和哀求:“老師,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
張根平並沒有回答,而是邁著謹慎的步伐,小心翼翼的靠近紅色短發青年。
看見張根平緩慢的動作,青年臉上的絕望之色更為濃厚,眼淚和鼻涕混合在臉上,聲嘶力竭大聲吼到:
“快來救救我啊!求求你們了,拉我一下就行,這個門把手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有人塗了膠水!”
“不就是拉人一把嗎,你是不是因為他之前頂撞你,所以故意走的這麽慢?”一位留著齊腰長發的女生撇了張根平一眼,快步走向紅色短發青年。
“同學,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個地方已經被納入了詭異世界,萬事皆要小心謹慎。”張根平並沒有把女孩的譴責放在心上,伸手拉住女孩的肩膀:
“你仔細看他握住門把的右手。”
聽到張根平的話,眾人將目光匯聚在青年的右手上。
這是一隻普通的手,除了保持握在門把手上的姿勢,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沒有任何異常啊?”
張根平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堅定:“不,很快就有了。”
張根平話音未落,青年那握住門把的掌心內有無數黑色細小的觸手延展伸出,很快覆蓋住他的手背,並沿著手腕迅速向上蔓延。
“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啊!!!!”逐漸逼近的死亡恐懼讓青年哀嚎聲響徹整個休息室。
就像屠宰場中被尖刀戳入脖頸的豬仔,這種聲嘶力竭的叫喊聲,甚至已經出現了破音。
有人於心不忍,拔腿準備幫忙,但卻皆被張根平攔住。
看著露出不解甚至憤怒表情的實習除靈人,張根平只是平淡的解釋道:
“想好了,他很有可能觸犯了禁忌規則,如果你們想跟著他一起死,我不會再攔。”
禁忌規則四個字像是道凜冽寒風,凍結住了所有人的動作。
所有除靈人都知道,在封印或者消滅詭異的過程中,一旦有人觸犯禁忌規則,但這個人是必死無疑的。
如果想要搭救,不僅不可能把人救回來,而且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就在這幾秒鍾內,黑色的觸手已經交織蔓延,布滿了紅色短發青年的全身上下。
“啊,嗚嗚……”
青年想要張口,口中卻已經塞滿了這種不明的黑色物質,只能徒勞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聲。
“救……”青年艱難的伸出左手,似乎想在虛空中抓住什麽。
這最後的掙扎顯然是沒有任何作用,不明黑色物質完全覆蓋住青年全身上下,變成了一個人形的黑色物體。
哢嚓。
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隨後像是點燃了鞭炮那般,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包裹住青年的黑色物質緩緩收縮,由人形變成了圓球,然後逐漸縮小。
所有人都知道,
圓球裡的青年正承受著被黑色物質活生生壓成一團的痛苦。 這是何等的折磨!
很多人不忍心的扭過頭,閉上了眼睛。
黑色圓球緩緩變小縮回門把手內,在十幾秒後徹底消失,門把手也恢復如初,就像是最初的那樣。
除了少掉一個人,沒有任何變化。
休息室內氣氛凝重。
突然,人群裡有人喃喃自語道:“我想,我們當時應該先結束他的生命,讓他走的不那麽痛苦。”
“我知道可以先結束他的生命,但是我就是要讓他這麽痛苦。”張根平的聲音響起。
什麽?!!
聽到張根平的話,眾人到吸一口冷氣。
這是何等的冷血!
人群裡傳出了斥責聲:“你這個畜牲!冷血動物!儈子手!”
張根平並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似乎辱罵並不能對他有任何效果:“你們的素質太低了,所以我只能這樣。”
“雖然是實習除靈人,帶著實習兩個字,並不能成為你們表現如此之差的借口!”
張根平的聲音不帶有任何波動起伏和情感,卻讓人從心底裡滋生出絲絲寒意:
“別以為我會記恨於你們, 你們還遠遠不夠資格。我只是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你們乖乖聽話,從而救下絕大多數人。”
“所以任何不願意聽我命令的人,我都不會提供任何幫助或者救援。我需要為絕大多數人負責。”張根平攤開雙手,環視四周:“或者你們有足夠信心認為自己可以平安度過這次詭異襲擊,那麽請自便。”
說完,張根平高高舉起右手:“現在我發布第一個命令,所有人集中到我面前,開始相互辨認。”
“記住,每一個想要證明自己清白的人,都需要指出在休息室裡和你相互認識的人,並兩兩組隊。”
聽到張根平的話後,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什麽?”
“老師你的意思是有靈異假扮成人類潛伏在我們當中?”
“這樣方法不一定有用吧?萬一靈異很久以前就偽裝成實習除靈人,潛伏在我們當中呢?這樣只會讓我們之間相互懷疑啊!”
……
張根平提高聲音:“都給我閉嘴!這麽做並不是讓你們相互懷疑,而是為了發現並預防突然出現混雜在人群裡的靈異!”
“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願意聽從的就按照我說的做,不要有任何質疑。不願意聽從的,自己找個地方涼快去!”
周傑看著按照張根平要求,開始相互辨認組隊的人群,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
人就是這麽奇怪,當有人站出來發號施令,並且獲得絕對權威的時候,恐懼就不再那麽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