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穩住氣息,盡量不讓肩膀產生起伏,同時為冷鋒描述目標方位:“2點鍾方向,七百五十碼距離,移動指揮車,位於通訊車與炊事車之間。”
冷鋒調整了一下槍口朝向,回復:“發現目標指揮車。”
李凌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測試儀,“當前,左風1米,1米穩定。”
夜視望遠鏡裡,一群士兵簇擁著一位軍容端正的司令從指揮車上下來。
“冷鋒,先別射擊。”
“明白。”
在批人員從指揮車出來之後,一個佝僂著老背,圍著白色圍裙,廚子模樣的老頭從指揮車裡最後孤零零地走出。
“目標出現,廚師打扮,當前風速左風1.2米,預備開槍。”
聽從李凌的指揮,冷鋒穩住槍身,深吸一口氣,隨後扣動下扳機。
一聲火藥爆炸震得李凌耳膜有點麻,廚子背上隨之冒出陣陣白煙,只見他摘下迷彩帽捏在手上揉成一團,盯著李凌所在的方向,眼中釋放著怒氣。
剛剛那些參謀人員紛紛丟下原本的“司令”,轉身跑到廚子身邊關切問候。
廚子惱怒地擺了擺手,把這群圍在身邊的人給趕走了,耷拉著腦袋獨身走向營地後方。
片刻後,李凌的單兵電腦上傳來演習通告:“藍方司令石青松已陣亡,現由副司令代其職位。”
“嘿嘿,我就說你們倆小子不簡單。”小隊頻道裡傳來俞飛的誇讚。
“牛逼啊你們。”史三八也欣喜不已。
敵方副司令也非常精乾,臨危不亂,在他的臨時指揮下,一整個連隊的士兵在營地迅速整裝完畢,荷槍向李凌和冷鋒的位置衝來,區區七百米距離,兩分鍾內就能趕到。
“下樹,跑跑跑!”冷鋒先抱著樹乾滑下,李凌也輕松地從樹杈上一躍而下。
四人展開行動前已經定好,偷襲完後就在十幾公裡開外的一小片水草風貌的林地上匯合。
他們四人剛碰頭,就看到不遠處的丘陵草地上有一道黑影端著步槍翻過山坡衝來。
李凌趕緊用夜視儀一瞧。
竟然是邵兵。
不得不說,這邵兵雖然在指揮方面有時不開竅,但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兵王,在那種銅牆鐵壁的裝甲群包圍之中竟然還能衝得出來。
李凌立即迎了上去,刻意顯露出一副欣喜的神情:“邵隊,您總算來了,現在情況如何,其他戰友們呢?”
“都…都陣亡了。”
邵兵喘著粗氣,低垂下頭:“你說對了,那確實是個陷阱。唉…我帶著戰友們都踩坑裡去了。”
他摘下帽子,額頭上的汗漬在月下泛著寒光,隨後抬起頭正視著李凌的雙眼,又面向剛到跟前冷鋒:“李凌,冷鋒,之前是我錯了,你們兩個毋庸置疑都是戰狼最出色的特種兵。
“唉,沒有你們,戰狼這次就真敗了。我作為副隊長,對於之前的言行,在此向你們道歉。”
李凌趕忙拍著邵兵的肩膀:“副隊長,說啥呢,咱們是同生共死的隊友,有啥好道歉的。”
“不,我戰場指揮失誤,不是一個合格的副隊長,演習結束之後,我要主動辭掉副隊長的職務!”邵兵揉著手裡的迷彩帽,痛心疾首道。
“別,邵隊!”冷鋒幾個人乎異口同聲地勸阻道。
雖然邵兵退不退隊和李凌沒啥關系,但他打心眼裡,也不希望邵隊退出副隊職務。
盡管他死腦筋時很氣人,但總的來說也算正直嚴明,
戰狼的隊友們還是非常愛戴邵兵這個副隊長的。 好說歹說,總算勸阻了邵兵的想法。
而邵兵也自此對李凌和冷鋒兩人另眼相看,簡直要把兩人當哥們了。
別看邵兵平時冷冰冰的,熱誠起來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
夜色漸入微涼,大家也有點疲倦,既然敵方沒追到這,就有條件休息了。
很快大家一起用隨身攜帶的迷彩帳篷布在兩棵樹間搭了個簡易帳篷
但五個人中肯定有一個要在外面值班守夜的,按老規矩,拔幾根狗尾巴草抽簽,誰最短誰守夜。
李凌非常幸運,剛好抽中最短那根,獲得一整套豪華的露天月色林地。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也沒什麽好說的,很自覺就走到帳篷外,選了塊二十米外的草叢進去隱蔽起來。
守候半晌,便感覺森林越來越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銷聲匿跡,只有空蕩蕩的一片草地,灑滿月色銀輝。
原來這晚風也得睡覺啊。
忽然,李凌好像聽到身後有幾枚鐵罐砸在地上的聲音,旋即,是幾波強烈的震爆彈爆炸聲浪。
嘭嘭嘭!
李凌盡管趴在十米開外的草叢,都能感受到股強烈顫動耳膜的衝擊波。
暈了三四秒,李凌迷糊中回身一瞧,有個扎著銀色丸子頭的黑衣女子站在帳篷門口。
那女的穿著,簡直就是一隻黑貓警長,黑色的越野皮靴、緊致黑色工裝褲、鋪滿口袋的黑色戰術背心,還戴著一頂黑色貝雷帽,銀色丸子從貝雷帽下露出來。
李凌從草裡衝出來,對著女子臉部就是一個槍托要猛砸上去。
那女子回身看到李凌的動作,卻不慌不忙不躲避,從腰間迅速掏出一把柯爾特m1991手槍對準李凌的眉心。
在皎潔的月光下,她手中的柯爾特手槍輝映著瘮人寒光。槍身看起來像是鍍銀的,相比武器,它更像把藝術品。
李凌看到了她的臉,亞洲面孔,精致的五官,總覺得有點像電視上某位明星,還是抖音裡某個妖嬈網紅。
反正就是一張非常典型的女團臉。
李凌頓時愣住了,停下了腳步,掄槍的手臂凝滯在空中。
師父小時候教導:“面對槍手,七步之內,拳快過槍,七步之外,舉手投降。”
這句話的基礎還是對方槍還在槍套裡的情況。
然而,此時李凌離她還有八步之遙,女子的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了。
若是李凌選擇就地翻滾等閃避動作,或許運氣好能躲開第一發。但若想躲開第二發,那就只能祈禱對方手抽筋了。
這種情況,與其躲,還不如攻一下心。
“等等!wait!橋的麻袋!撒浪嘿呦!”
李凌不知道她是哪國的,怕她聽不懂,慌亂間一下飆出三種語言的“等等”,而韓語的“等等”李凌不太懂,就隨便飆了一句順口的“撒浪嘿呦”出來。
剛飆出來才想起是什麽意思,馬上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