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元如此模樣,蘇牧也不打擾,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如今妖物橫行,朝廷卻沒有什麽動作,若不是因為這獸牌,這監天營更是仿佛消失了一般。
兩人沉默許久,馬元這才回過神來,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蘇老弟,這年紀大了就容易走神。”
“馬老言重了。”
蘇牧淡然一笑,瞥了眼馬元放在一旁的山海志,道:“馬老也在看這山海志?”
馬元一愣,看到蘇牧提起這山海志,當即笑道:“這山海志別出心裁,故事真實又不乏趣味,的確是本不錯的讀物,蘇老弟要是喜歡,待會去古靈軒拿上一本。”
“馬老客氣,我自己也有,而且還是原本呢。”
蘇牧取出山海志的文稿,朝馬元晃了晃,將這山海志的來歷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馬元。
“我還在想這夢溪居士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夠寫出如此大作,卻沒想到是趙家那小子,難怪呂闊那老小子嘴巴這麽嚴。”
馬元咂舌,明顯對著本書的作者感到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這白、趙兩家還真是能出人物,一代代的都不簡單呐,這麽比起來,白澤那小子就差的多嘍……”
蘇牧眉毛一揚,心中暗暗發笑。
要是馬元知道白澤種種神秘表現,恐怕就不會這麽想了吧。
“只可惜,這書好雖好,但也只能是錦上添花罷了。”
感慨了一番之後,馬元拍了拍手中書冊,道:“百姓無力,就算學會了裡面的手段,真的遇上成氣候的妖魔,也只是擺設罷了。”
蘇牧聞言默然,知道馬元說的的確是實情。
先不談這手段有效與否,普通人遇上妖魔首先想的大多是逃跑,而不是反擊。
兩者之間差的,不只是力量,更是心智和膽魄!
“今日喝了些酒,話有些多了。”
看著同樣陷入沉默的蘇牧,馬元看了看天色,道:“時辰不早了,蘇老弟趕路辛苦,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蘇牧便告辭了。”
馬元下了逐客令,蘇牧也不便多留,起身告辭,只是剛要走,馬元又叫住了他。
“蘇老弟你這匹蛟馬血脈難得,若是調教得到,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蘇老弟可得看緊了。”
馬元若有所指,蘇牧也聽出了其話中所指,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懷璧其罪,趙石已經提醒過他了,否則他也不會對馬元謊稱是宋離所賜。
離開後院,蘇牧看了眼依舊熱鬧非凡的古靈軒,默默地歎了口氣。
趙括想法雖好,但的確只是治標不治本,若是不能如同大虞太祖那般斬盡妖魔,尋常百姓的日子依舊不會好過。
斬妖營……
蘇牧一路沉思,黑柴蛟也是緩步前行,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冥殿山門。
因為早上才來過的原因,守門的弟子只是掃了一眼便沒有細查,任由蘇牧騎馬而入。
雖然蘇牧實力不如他們,但是也算是主事長老的弟子,他們沒必要去多事。
“不經審查就擅自放人通過,你們忘了冥殿的規矩了嗎!”
就在這時,一聲怒喝從山路旁傳來,幾名守門弟子身子一顫,待看清來人袖口上的鍘刀圖案之後,身子頓時抖得宛若篩糠。
“完了完了,怎麽恰好被罰惡司那群殺星給看見了,這下死定了。”
幾名守門弟子瑟瑟發抖,悄悄的挪動身子,希望對方的注意力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不經核實就隨意放人進入山門,而且還是騎馬進入的,若是放在平時就算了,反正也沒人敢來冥殿鬧事,可是一旦被這些凡事都要上綱上線的罰惡司弟子看見,那就十分麻煩了。
錢晨十分滿意幾名守門弟子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仿佛一隻開屏的孔雀。
雖然花了不小的代價才調任罰惡司,不過總算還是值得的。
就在錢晨打算再敲打敲打這幾人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蘇牧依舊騎在馬上,徑直從他身旁穿了過去。
“你是哪一司的弟子,居然敢騎馬入山門?!”
這是錢晨加入罰惡司後第一次被人無視,而且還是當著別人的面,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擋在了蘇牧的身前。
“嗯?抱歉,我有些想的出神了。”
前路受阻,黑馬當即停了下來,蘇牧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宗門,便翻身下馬告了聲罪,只是人依舊有些恍惚,並沒有注意到錢晨的身份。
聽到蘇牧如此隨意的態度,錢晨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戾氣,正要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時,卻突然注意到了黑柴蛟的異樣。
“這是……蛟馬?”
錢晨心中頓時一慌, 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蘇牧,只是蘇牧還未來得及換回宗門服裝,錢晨沒能看出所屬。
騎得起蛟馬這種等級的坐騎的,至少是各殿的真傳弟子,自己剛才那句話絕對是得罪對方了。
“沒事沒事,師兄你有事先忙,我只是隨便問問。”
“嗯。”
蘇牧心思並不在這,隨意的應了一句就離開了,絲毫沒有把錢晨放在眼裡。
“如此孤高清冷,果然真傳弟子就是氣度不凡。”
錢晨並沒有在意蘇牧的無視,反而覺得是理所應當,看到蘇牧遠去之後,突然一拍手,道:“忘了問這位師兄是那一殿的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攀上點交情。”
錢晨眼珠滴溜溜一轉,拉過一旁的守門弟子,問道:“這位師兄是那一殿的真傳弟子,怎麽我從未見過?”
“真傳弟子?”
守門弟子聞言一愣,眼神有些古怪。
“他只是拾荒司的一名正式弟子啊。”
“拾荒司?正式弟子?”
錢晨聞言愕然,看著這些守門弟子古怪的眼神,想到自己剛才的諂媚表現,心中頓時有些羞惱。
只是一名小小的拾荒司弟子,居然就敢如此戲弄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哼!縱容弟子騎馬入山門,待會自己去罰惡司走一遭吧!”
錢晨冷著臉離去,而幾名守門弟子則是苦笑著對視了一眼,滿臉的無辜。
我們這是招誰惹誰了,明明是你自己鬧得烏龍,管我們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