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看上去比冥殿的血池地獄還要大啊……”
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了這麽大一片血海,一眾冥殿弟子皆是瞠目結舌,隻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蘇牧同樣也是如此。
他在這遠古戰場裡晃悠了八年,除了廢土,就是垃圾,除了邪祟,就是不祥,別說海了,連個水窪都沒見過,更別提還是一片血海。
蘇牧環視一圈,以他的目力,依舊看不到盡頭,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周圍的煞氣似乎無法靠近這片血海,反而是血海上時不時飄出縷縷血氣,將煞氣染成了暗紅色。
許是因為太過靠近的緣故,呂良召喚出的狐形魂體也開始有些抵擋不住這血氣的侵蝕,也逐漸被染上了血色,變得有些暴躁不安。
“好詭異的血,居然能侵蝕我的天狐之魂。”
和狐魂心意相通的呂良立刻察覺到了異常,當即有些肉疼的割除了被汙染的部分,看向前方的魏衍,道:“魏判,確定是這裡嗎?”
這天狐之魂是他因緣巧合下獲得的,培養不易,若是在這裡折損了,他得心疼死。
魏衍聞言微微頷首,看了眼面前無邊無際的血海,道:“就是這裡,只是看樣子,那東西應該是在這血海之中。”
聽到魏衍的話,蘇牧眉毛一揚。
果然,冥殿此行,歷練是假,尋物是真,而且這東西應該就在這血海之中。
只是,冥殿想要找到這東西,卻是有些難辦了。
這血氣無孔不入,雖然沒什麽致命性傷害,但是卻會讓人變得無比暴躁,難以自控,若不是有呂良狐魂保護,冥殿的這些弟子恐怕都會被侵蝕。
只是血氣就已經如此,若是直接碰上那血海之水,怕是更加麻煩。
果然,在聽到魏衍的話之後,幾名長老皆是微微皺眉,呂良更是直接收起了狐魂,明顯不打算用這寶貴的魂體去冒險。
看著眼前無邊無際的血海,鍾軒沉默片刻,突然扭頭看向身旁的左竹,道:“左長老,你常年在血海地獄修煉,可有什麽克制的辦法?”
聽到鍾軒的提問,左竹一雙血眸微微閃爍,搖了搖頭道:“我的法子不適合普通人,而且這血海之中的都是汙血,若是以法力抵抗,恐怕很容易被汙染。”
“也就是不能以法力硬抗過去了?”
魏衍聞言略一思忖,取出一件法器丟入血海之中,便看到這法器的靈光很快便消失,被血浪一拍,便化作了碎片。
“一般的法器根本抵抗不住,至少也需要玄級以上的法寶,而且恐怕也支撐了不了多久。”
“那就是沒辦法了?”
鍾軒聞言眉頭越發緊皺,本就猙獰的面目顯得越發恐怖。
這血海無邊無際,完全看不到盡頭,若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裡面亂竄而沒有一個很好的抵禦汙血的方法,即便是他們恐怕也支撐不住。
“讓我來吧。”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宋離突然開口,緩步走到眾人跟前,從袖子中取出一物,朝血海中甩了過去。
這物迎風而漲,很快便化作一艘十數丈長的木船,朝血海中飄了過去。
“宋長老不可,這血水汙穢不堪,就算是法寶也會被汙染的……”
看到宋離居然真的拿出一件法寶,魏衍當即就要阻止,只是在看到那木船穩穩的浮在海面上之後,卻是不由一愣。
“這木船是我年輕時意外所得,由扶桑古樹樹枝建造,
不懼汙穢,應該可以抵擋著血海的侵蝕。” 看到宋離如此淡然的模樣,一行人皆是目瞪口呆,蘇牧幾人也不例外。
他們這位師傅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一出手就是這總大手筆,居然還有這種法寶。
想到這,蘇牧看向宋離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從之前罰惡司弟子的談話來看,貌似冥殿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帶上拾荒司,是宋離主動要求的,現在又拿出了渡海的工具,簡直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意味著,宋離早就知道他們會遇上這血海。
他這位師傅,藏得有夠深的啊……
解決了渡海之法,一行人也不再遲疑,陸續飛上木船,正要出發之時,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血海難渡,可否行個方便?”
話音未落,一道耀眼的金光驅散了暗紅色的煞氣,露出一行身穿月白僧衣的僧人。
“淨土宗?他們怎麽會在這裡?”
看到淨土宗的人出現,鍾軒不由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大虞各個宗門雖然都掌控著進入遠古戰場的方法,但是如今除了冥殿,已經很少有宗門進來這裡了,淨土宗也是如此。
而此次遠古戰場之行他們並未伸張,知曉的人也是不多,至於目的地除了冥殿高層,更是只有他和魏衍知道。
而看淨土宗這幅模樣,擺明了是早就知道,特地在這裡等著了。
“到底會是誰呢?”
想到冥殿高層中可能存在著叛徒,鍾軒的臉色不由的有些難看,甚至忘了回應淨土宗的話。
看到鍾軒沒有表態,為首的那名僧人笑了笑,一步邁出,竟然直接來到了木舟之上。
“多謝幾位施主,真慧謝過了。”
名為真慧的僧人剛一落地,也不等冥殿幾人說話,便先行開口道謝,然後便示意身後其余人迅速跟上。
看到淨土宗僧人如此沒臉沒皮的行為, 蘇牧不由咂舌,看著周圍冥殿弟子眼中厭惡的眼神,無奈的搖搖頭。
先是真定,然後是淨塵,接著又是這真慧,怎麽這淨土宗的人都是這副德行。
“原來是真慧長老,唔,真性、真明長老也在,怎麽今日淨土宗有暇來這遠古戰場了?”
鍾軒沒說話,魏衍便站了出來,滿臉笑意的打量了真慧身後諸多弟子,道:“莫非是帶弟子們來斬妖除魔了?”
魏衍說的客氣,但是話語中卻滿是嘲諷,畢竟私底下這淨土宗可是一直將他們冥殿歸類為邪魔外道的,現在卻要來搭他們的船,實在是不要臉。
“正是如此。”
魏衍話裡的意思明顯無比,而真定卻置若罔聞,甚至還借坡下驢,直接盤膝而坐開始冥想,竟然真的就打算這麽賴上了。
“哼!”
看到真慧如此行為,左竹冷哼一聲,卻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因為長年負責外勤,左竹和淨土宗打的交道不少,早就有些忍耐不住了,真慧幾人這幅模樣,更是讓他不爽。
“左師弟,無妨,就讓他們一起吧。”
就在左竹打算出手驅趕的時候,宋離卻是突然開口,攔住了左竹,然後深深的看了眼真慧,道:“木船撿漏,還請諸位入船艙休憩。
“那貧僧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到宋離如此說話,真慧也不客氣,起身朝船艙內走去,而真性、真明也是迅速跟上。
看到木船主人發了話,魏衍幾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紛紛跟上,甲板上很快就只剩下了兩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