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邊吵鬧,一邊朝洞府外走去,卻突然遇上從房間內走出的宋離。
“額,師傅,您不是在修煉麽,怎麽突然出來了?”
看到宋離突然出現,白澤頓時有些心虛,訕笑著走上前朝宋離行禮。
宋離微微頷首,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早剛回,想著師傅應該還在修煉,所以就沒有來打擾。”
白澤撓了撓頭,解釋道。
“嗯,回來就好。”
宋離瞥了眼躲在白澤身後偷笑的蘇牧幾人,道:“原本我也要去尋你們,就隨我出門迎客吧。”
“迎客?莫不是蘇師弟……”
趙石聞言眉毛一揚,當即想到了一個可能,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正要說些什麽,卻被宋離給打斷了。
“蘇牧的事情宗門另有安排,你們先隨我來吧。”
宋離瞥了眼自己這個一步登天的徒弟,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徑自朝洞府外走去。
聽到宋離如此之說,幾人也不再廢話,大步跟了上去,只是剛靠近門口,蘇牧就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殺氣。
蘇牧若有所思,和同樣疑惑的趙石幾人對視一眼,跟在宋離身後推開了大門。
殺!殺!殺!殺!殺!殺!殺!
石門剛一推開,一股恐怖的殺氣便直衝幾人而來,幾人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戰場,耳邊更是隱隱聽到道道喊殺聲,不斷撼動著他們的心神。
不過幾人皆非凡人,在短暫的愣神後就反應了過來,抬眼看去,蘇牧卻是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洞府門前的空地上,赫然站著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剛才的殺氣,就是從他們身上逸散出來的。
不過,這並不是蘇牧皺眉的原因,而是因為這支軍隊打出的旗號。
旗幟黑底白字,上書一小篆。
秦!
放眼世間,唯有大秦皇朝才會使用這般軍旗,而那些士兵身上和大虞風格迥異的黑色鎧甲,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只是大秦皇朝的軍隊怎麽會跑到冥殿來?要知道這可是大虞境內啊。
蘇牧抬眼看去,便看到軍隊前方站著一名頭戴法冠,身穿玄色袍服的中年男子,而在他的身旁,則是站著轉輪王薛煌以及靈寶郡郡守田雙。
能夠讓這兩人作陪,男子的身份怕是不簡單啊,怎麽會跑到這裡來?
就在蘇牧猜測男子身份以及來意的時候,男子察覺到了幾人的蹤跡,當即朝幾人走了過來。
男子步伐不慢,但是每一步都仿佛經過了丈量一般,精確無比,頭上的法冠更是連絲毫晃動都沒有,仿佛一名老夫子,古板無比。
很快,男子走到宋離身前,固頤正視,,臂如抱鼓,朝宋離行了一禮。
“蒙大人,好久不見了。”
蒙大人?師傅不是姓宋麽?
蘇牧聞言雙眼微眯,看了眼同樣一臉茫然的趙石,若有所思。
都天訣,玄冥冰焰,蒙大人……
自己這位師傅藏得東西可真是不少啊。
宋離瞥了眼面前男子,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同樣回了一禮,道:“多年未見,沒想到李由大人已然身居丞相之位,怎麽,呂相舍得讓位了?”
看到宋離嘴角的不屑,李由當即臉色一正,道:“蒙大人失言了,丞相之位皆有陛下裁決,豈是我等臣子可以隨意指摘的。”
“嗯?陛下已經親自執政了嗎?”
宋離聞言頓時眉毛一揚,
一向死寂的雙眸突然煥發出了別樣的神采。 “若非如此,李由豈能在此。”
看到宋離這幅驚訝的模樣,李由微微頷首,眼中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很快又收斂了起來,恢復成之前那副古板的模樣。
兩人接著寒暄了一陣,李由終於回到了正題,將目光投向了宋離身旁的趙石,然後便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對著趙石深深作揖。
“大秦丞相李由,拜見皇子磐。”
“拜見皇子磐!”
李由躬身行禮,其身後的大秦軍隊也是齊刷刷的單膝跪地,左手捶胸向趙石行禮,聲音整齊劃一,卷起一陣聲浪,竟然連空中的雲朵也被驅散了開來。
“皇子磐,我?”
原本正在好奇宋離真實身份的趙石突然發現對方的目標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頓時有些發懵,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同樣感到驚訝的還有蘇牧幾人,就連一向都是一副僵屍臉的賈義也是瞠目結舌,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這個瓜實在是太大,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看到趙石這般模樣,李由直起身子,恭敬的說道:“那是自然,大秦皇族的血脈可是做不了假的。”
趙石聞言依舊有些不太相信,本能的看向宋離,只是在看到對方的眼神後,卻是不由默然。
李由說的話,是真的。
“師傅,能告訴我原因麽?”
趙石神色複雜,看向一旁的宋離,而宋離則是輕歎了一口氣,道:“具體的我不能多說,只能告訴你是因為您母親的緣故。”
“母親?”
聽到宋離提起自己的母親,趙石有些激動,想要再次提問,宋離卻是已經閉上了雙眼,明顯不想再多說什麽。
看到氣氛有些尷尬,李由當即站了出來,道:“殿下,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啟程了,陛下可不怎麽喜歡等人。”
“陛下?我的父親麽……”
趙石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依舊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身份的轉變,看了看依舊保持沉默的宋離,眼神突然一凜。
“好,那我便去這大秦走上一遭!”
“是。”
李由聞言微微側身,指了指軍隊中的一架馬車,道:“為了迎接皇子回朝,陛下特別調遣了飛舟“蜃樓”,只是不便進入冥殿,只能請殿下先屈尊於這馬車之內了。”
“無需如此,我自己能走。”
趙石拒絕了李由的邀請,轉身看向身後的蘇牧三人,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惆悵。
“幾位師弟,看來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慶祝了。”
蘇牧聞言笑了笑,道:“大師兄客氣了,又不是生離死別,來日方長。”
“就是。”
白澤最是直接,直接一把摟住趙石的脖子,道:“師兄你記得就好,等以後我們來大秦, 再找你補上,嘖嘖,大秦皇子,怎麽著也得大宴三天,你們說對吧?”
“嗯。”
一向都是冷冷淡淡的賈義在聽到白澤的建議居然也是表示了讚同,看的蘇牧和白澤也是驚訝無比,不過賈義並沒有理睬兩人,徑自走到趙石面前躬了躬身,道:“大師兄,多多保重。”
“好!你們也保重!”
看到幾位師弟如此模樣,趙石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對著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師弟,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趙石也不再婆媽,轉身朝山門走去。
“那麽諸位,我們就告辭了。”
看到趙石離去,李由向薛煌和田雙拱了拱手,率領著軍隊緊隨其後。
兩人陸續離去,宋離這才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的三個徒弟,歎了口氣,道:“這些年,為師的確是對你們有些冷落了。”
“師傅言重了。”
蘇牧聞言當即搖了搖頭,道:“若不是師傅照拂,我恐怕早就被逐出宗門了,又豈能有此收獲。”
蘇牧這話並不是矯情,以他修煉了五年依舊是一重樓的實力,放在別的長老那邊恐怕早就被打為雜役弟子,乾脆的就直接丟出宗門了。
看到蘇牧如此態度,宋離的眼中有些複雜,卻也不願在多說什麽,又看了白澤賈義幾眼,便轉身離去。
“恭送師傅。”
目送宋離和趙石離開,蘇牧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同時也有些茫然。
蘇牧走了,拾荒司也基本荒廢了,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