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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好汪林的卷宗，蘇牧接著又將所有和無量魔有關的卷宗全部細細翻閱了一遍，這才離開。

　回到無咎居，蘇牧盤坐於床上沉默不語，腦中卻是不斷閃過一道道身影。

　汪林當時身受重傷，不會也不能四處走動，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無量經的度人丹。

　所以，這兩樣東西，絕對是有人送到汪林面前的。

　而各宗門修士的住所基本是分開的，雖說同屬於鎮魔營，但是除了執行任務，基本上也不怎麽往來。

　這樣一來，有嫌疑的人范圍就很小了。

　蘇牧略一思忖，大致鎖定了兩個目標，卻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希望不會是你們吧……”

　是夜。

　冥殿普通弟子宅院。

　此時已是深夜，冥殿弟子們雖然已經是煉氣期，但還是需要通過睡眠恢復心神的，所以都已經熟睡，有的甚至還發出陣陣鼾聲。

　練氣弟子雖然住在同一間宅院中，但是房間卻是分開的，畢竟大家擔任不同的職務，住在一起必然會有所妨礙。

　不多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宅院外竄了進來，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朝內走去，而目標正是汪林的房間。

　鍾勉遇襲的那座山谷鎮魔營已經派人去搜查過，並且找到了汪林的身份銘牌，在經過一番確認之後，鎮魔營認定汪林已經遇害，不過房間暫時還是保留的。

　怎麽說人家也是冥殿的修士，鎮魔營也不好做的太明顯。

　黑影似乎是在尋找什麽，在關上房門之後，就不斷地東翻西找，只是任其翻遍了房間，也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不應該啊……”

　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黑影似乎有些不太甘心，正想要再次翻找一遍，房間突然又多了一道身影。

　“這麽著急，是在找什麽要緊東西麽，馮老?”

　聽到有人呼喚，黑影頓時一驚，本能的就想要朝屋外逃遁，卻發現整間屋子都被一層土黃色的力量包裹了起來，沒有留下絲毫破綻。

　見此，黑影十分乾脆的放棄了逃遁，走到後來那人面前，拱了拱手，道:“蘇真人。”

　來人正是早就潛伏在這裡的蘇牧，而那道黑影，自然是馮孝了。

　從邢屠那回來之後，蘇牧就將嫌疑人鎖定在了兩人身上，而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這位負責冥殿修士一應雜事的馮孝馮長老了。

　因為汪林中途轉掉鎮魔衛的緣故，平日裡和幾位常駐的同門往來也不多，唯一接觸比較多的就只有身為其師傅的馮孝了。

　若只有這一點也就罷了，畢竟這不能說明什麽，但是前些日子馮孝居然以苟延殘喘之軀再次突破，原先蘇牧也沒有多想，但是在看到了無量魔的強化手段之後，蘇牧卻是不得不產生懷疑。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蘇牧並沒有證據，不過剛才馮孝的表現，卻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看著面前臉上無悲無喜的馮孝，蘇牧歎了口氣，道:“馮老，為何會是你?”

　馮孝聞言不由沉默，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如果我說我是想要救汪林，蘇真人信嗎?”

　蘇牧看了看馮孝，發現對方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偽，便示意對方繼續。

　說著，馮孝從懷裡取出一顆灰蒙蒙的度人丹放在蘇牧跟前，歎了口氣，道:“原本我只是想要借助無量經和度人丹的功效幫汪林療傷，卻沒想到他還是無法抵製住這無量經的誘惑。”

　蘇牧將這顆度人丹攝取，發現和自己最開始得到的那顆沒什麽區別，並沒有進化過的痕跡，不由問道:“怎麽，馮老自己沒有修煉過嗎?”

　馮孝聞言苦笑一聲，道:“有過，只是後來放棄了。”

　蘇牧眉毛一揚，有些不理解，而馮孝也適時地做出了解釋，道:“若是早些年得到這無量經，說不得我也會和汪林一樣，只是人老了，也不想折騰了，就算跨入煉神返虛又有何用，死後還不是黃土一堆。”

　蘇牧聞言默然，知道馮孝說的是實話。

　世人隻道修士好，卻不知修士比起凡人更加怕死。

　俗語有雲，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嘗到了長生的甜頭，誰還願意去死呢?只是不入返虛，壽至一百五十載，所以才會有無數人苦苦追尋仙道，既是為了力量，也是為了長生。

　可仙道，又在哪呢?

　蘇牧突然有些明白，為何無量魔會如此難以根治了。

　仙道無路，自然只有走魔道了。

　將腦海中的雜念去除乾淨，蘇牧看了看馮孝，繼續問道:“那馮老你的修為，可是靠這無量經提升的?”

　馮孝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許是因為這無量經放下了多年的執念，我的修為反倒是突破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可惜，卻是害了汪林。”

　看到馮孝如此模樣，蘇牧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沉默許久之後，突然問道:“馮老，能告訴我你這無量經和度人丹是何人給你的嗎?”

　既然找到了汪林無量經的來源，那麽只要順著馮孝這條線索摸索下去，自然就能找到這幕後主使。

　“我也不知道，經書和丹藥都是自己出現在我房裡的，而且也沒有留下任何話。”

　聽到馮孝如此之說，蘇牧不由愕然，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原本以為是馮孝在暗中傳播無量經，即便不是幕後主使，但也是成員之一，但現在看來，似乎也只是個試驗品。

　蘇牧並沒有懷疑馮孝的說法，馮孝不過是一名練氣境修士，想要在一名返虛真人的神念覆蓋下說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調查便又回到了原點。

　蘇牧沉默片刻， 看了看一臉平靜的馮孝，道:“馮老，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二個人知曉。”

　“蘇真人，你……”

　聽到蘇牧對自己居然沒有絲毫處置，馮孝明顯有些意外，想要說些什麽，卻是被蘇牧阻止了。

　“汪林乃是咎由自取，不過馮老你也是責無旁貸，我暫且記下，日後我自會處置。”

　馮孝聞言不由心中一暖，深深的朝蘇牧鞠了一躬，轉身離去，而蘇牧也是回到了他的無咎居。

　不是馮孝，那唯一的嫌疑人便只有他了。

　白師兄，會是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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