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共同的話題,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趙兄,你剛才說白師兄是郡守之子,那樣應該很出名才是,怎麽這裡的人會不知道呢?”
蘇牧給趙括倒上一杯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咳咳,蘇兄你有所不知,你這位白師兄行事有些,嗯,不拘一格,和白郡守的做事嚴謹恰好相反,為了不影響郡守府的形象,所以他在郡外用的都是,嗯,假名。”
看著趙括吞吞吐吐的樣子,蘇牧忍不住扶額歎息。
別說,還真像白澤會乾的事情。
“趙兄,能告訴我白師兄的真名嗎?”
知道白澤是假名,蘇牧不由對他的真名來了興趣。
“額……這個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趙括略一猶豫,有些尷尬的撓撓頭,看了看天色,道:“這個時辰白澤應該做完早課了,我先帶你們過郡守府找他吧。”
“那就多謝趙兄了。”
看到趙括沒有回答,蘇牧也不強求,但是對白澤的真名也越發好奇了。
牽上黑馬,蘇牧跟著趙括離開了壹蟬居,朝著郡守府的方向走去。
因為已經知曉了白澤的住處,蘇牧也不用著急了,又有趙括這個現成的導遊,慢悠悠的欣賞起這裡的風土人情來。
靈寶郡地處虞河中遊,位居殤、雲、中三州交界的樞紐地帶,境內的函谷關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也正是因此,這塊地方民風彪悍,百姓性格豪爽,氛圍比雲州其他地方硬朗了許多,絲毫看不到一個富庶之州該有的奢靡之風。
不過靈寶郡的文學氛圍也不差,就比如他們現在所在的文華坊,書生士子隨處可見,各色書鋪更是琳琅滿目。
按趙括所講,因為這裡是去中州的最後一道關卡的緣故,所以幾乎整個靈寶郡的書鋪都集中在了這裡,出售文房四寶,經營出版印刷。
行至半路,原本正滔滔不絕的趙括突然停下腳步,示意蘇牧二人稍待,便朝著街邊一家書鋪走去。
蘇牧心下好奇,便牽著黑馬跟了上去,只看到白澤進入了一家名為“尚文苑”的書鋪,和一個貌似是老板的中年男子攀談了許久,然後一臉黯然的走了出來。
“怎麽了趙兄,是有什麽東西沒買到麽?”
趙括聞言郝然,撓了撓頭,道:“不是沒買到,而是沒賣出去。”
蘇牧瞥了眼尚文苑內滿滿當當的書籍,突然滿臉敬佩的看向白澤,拱手稱讚道:“沒想到趙兄居然還是以為小說家,真是失禮了。”
蘇牧也曾在某點寫過一陣子小說,只是實在沒這個資質,寫出來的東西乏而無味,最終成了一個撲街。
而現在,他居然看到了一名異世界的作家,自然倍感親切和敬佩。
“哪裡哪裡,趙某可配不上小說家這個稱呼,只是寫了點沒人看的志異罷了。”
聽到蘇牧如此讚譽,趙括不由的有些慚愧。
畢竟,他寫出來的東西已經被無數個書鋪給拒絕印刷了。
“哦~不知趙兄寫的是何物?”
“其實也不算都是我寫的,我只是搜集了一些民間異聞,然後以故事的形式呈現出來,希望能夠借此警醒世人,提防妖物罷了,可惜,沒人看好這些東西……”
聽完趙括的解釋,蘇牧恍然大悟,不過卻沒有絲毫瞧不起的意思,反而越發的敬佩。
“趙兄高義,只要堅持,
自然會遇上伯樂。” 無論這東西是否是趙括獨立編寫,但是就憑這志向,也值得蘇牧敬佩。
“蘇某一向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不知可否拜讀一下趙兄的大作?”
作為一名老書蟲,蘇牧雖然自己寫不出來,但是點評的功力還是有些的,不然怎麽叫讀者老爺呢。
看到蘇牧如此推崇,趙括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看向蘇牧的眼神也滿是欣賞,大有引為知己的趨勢。
“自無不可,不過我身邊並沒有帶著,稍後我回家給蘇兄取來。”
“那就麻煩趙兄了。”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座高大威嚴的府邸前。
“到了。”
趙括指了指郡守府的大門,十分熟絡的帶著蘇牧二人朝前走去,而門口的兩個門童明顯也對趙括十分熟悉,早早的就迎了上來。
“趙公子,這麽早就來找我家少爺嗎?”
“嗯,帶兩個朋友來找你們少爺,他現在在哪?”
“少爺現在應該在和老爺一起用早膳,需要小的給三位帶路嗎?”
一名門童十分恭敬的從蘇牧手中接過韁繩,而另一名門童則是側過身子要給趙括幾人引路。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趙括擺了擺手,讓門童自己去忙,就示意蘇牧二人跟上他。
“蘇兄,記得千萬要跟緊我,這郡守府可是很容易走丟的。”
蘇牧聞言不由的來了興趣,尾隨其後,好奇的四下觀察,發現這郡守府的裝潢雖然十分簡單, 但是布局卻很考究。
長廊走道、亭台樓閣,無一不按照某種特殊的規律排布,若是沒有人引路,恐怕很容易就會深陷其中而不得出。
蘇牧沒猜錯的話,這座郡守府的建造者一定是一位陣法高人。
跟著趙括七拐八拐之後,三人終於來到了一座大廳前。
四名手持長刀的侍衛矗立於門前,身體筆直、眼神堅毅,身上更是隱隱泄露出一股血腥氣,應該都是軍旅出身。
蘇牧三人一靠近,這四人的目光就齊刷刷的投射了過來,冷冽的目光仿佛刀子一般落在三人身上。
從大門走到大廳,短短的這一段路途上,蘇牧幾人已經被這種目光洗禮了至少十次,雖然都很隱蔽,但是還是被蘇牧捕捉到了。
不過被人這麽明顯的審視,小琉璃明顯有些畏懼,不自覺的縮到了蘇牧身後。
“王、馬、張、趙四位大哥,這位是你們少爺的同門師弟,不用這麽審查了。”
聽到趙括如此說法,四名侍衛這才收斂了目光,但是眼角卻依舊時不時瞥向蘇牧。
“抱歉趙公子,例行公事。”四名侍衛中為首的那人向趙括告了個罪,拱手笑道:“趙公子今日是又來找我們少爺品酒嗎?”
“不是,只是恰好遇上了你們少爺的同門師弟,就帶他們過來了。”
王龍侍衛聞言恍然,道:“原來如此,那請幾位稍待,我進去稟報一聲。”
說著,王姓侍衛就要入內稟報,卻聽到屋內傳來了一聲咆哮。
“孽子,你是想要氣死為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