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風營?老狐狸,是你熟人麽?”
左竹微微皺眉,看向一旁的明壬。
“千戶大人,久違了。”
明壬微微頷首,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左雄拱了拱手。
左雄聞言一愣,在看清明壬的模樣之後,當即躬身行禮,道:“原來是明大人,下官失禮了。”
明壬哈哈一笑,道:“左千戶客氣了,我已不在巡風營任職,當不得這大人稱呼。”
“這,是在下孟浪了。”
左雄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略帶抱歉的說道。
“哈哈,無妨無妨……”
看著明顯十分熟稔的兩人,蘇牧眉毛一揚,滿臉好奇的向趙石問道:“大師兄,明長老還在朝廷任過職?”
趙石微微頷首,道:“巡風營掌有監察天下之權,每日都有無數人入獄,一一審訊太過麻煩,而迷魂司最是擅長神魂術法,所以歷代迷魂司長老都會在巡風營掛職,至於這代價……”
趙石對著一旁駕馭著陰魂四處搜尋的呂亮努了努嘴,蘇牧心中頓時了然。
原本他還在想,冥殿功法如此陰邪,為何沒有被當做魔門打壓,原來是因為這個。
如果他沒猜錯,巡風營甚至整個大虞的死囚,最後都落到冥殿的手裡了。
否則光靠那點拾荒人,可不夠冥殿修士練手的。
一番寒暄之後,明壬看了眼左雄身後全副武裝的隊伍,道:“怎麽,這香山縣異變已經傳到朝廷了麽,居然連巡風營都出動了?”
左雄搖了搖頭,正色道:“不只是秋葉郡,大虞九州二十四郡或多或少都出現了異變,陛下大怒,責令指揮使大人徹查,巡風營已經全部出動了,給各大宗門的文書應該也快到了。”
明壬聞言臉色異變,沉聲道:“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左雄微微頷首,沒有答話,不過那嚴肅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知道了。”
明壬眼中神光閃爍,似乎是在消化這些消息背後代表的意義,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帶著左雄走到樹妖遺留的大坑前。
左雄朝下一看,眼神一凜,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便是那香山縣異變的根源?”
明壬微微頷首,道:“不出意外,是了。”
得到明壬確認,左雄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盯著大坑底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明壬不在說話,而宋離和左竹也是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插嘴的意思。
場面頓時變得無比安靜。
許久之後,鍾勉和呂良已經找到了兩司的其余弟子,雖然性命無礙,但是卻也是元氣大傷。
看幾人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趙石忍不住開口道:“師傅,兩位長老,我們是不是該把這裡的事情告知秋葉郡,畢竟這裡還有這麽多……”
趙石的話將幾人從沉默中喚醒,明壬和左竹對視一眼,環視一周,道:“也是,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該通知秋葉郡的人過來接收了。”
說完,明壬取出一張符籙,手指快速的在上面書寫了幾道,便將符籙扔向了半空,化作一道流光朝秋葉郡的方向飛去。
傳訊符,修士之間用來遠程通訊的手段,十分便捷,唯一的缺憾就是有效距離只有千裡。
看著傳訊符遠去,明壬轉頭看向左雄,道:“此事已經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交給巡風營了,左千戶,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兩人拱手告別,
宋離和左竹也是微微頷首示意,轉身離開,鍾勉和呂良也是緊隨其後。 這次外勤出乎意料的驚險,若不是趙石異軍突起,他們兩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是有些傷元氣,隻想回去好好調養一番。
“兩位師弟,我們也走吧。”
看到幾人離開,趙石也招呼著蘇牧和賈義離開。
蘇牧微微頷首,跟上了幾人的腳步,腦中卻依舊想著那個古怪的夢境。
雖然只有短短一刹,但是這個夢境卻始終纏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這是他從來沒有遇上過得。
“回去問問師傅吧,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苦思無果,蘇牧也不再糾結,打算回去之後像宋離好好討教一番。
他修為雖高,但是這些東西卻是一無所知,宋離作為拾荒司主事長老,必然懂得這些東西。
想著之後的安排,蘇牧隨意瞥了眼樹妖消失留下的大坑,在看清大坑底部的東西之後,瞳孔卻是忍不住縮了起來。
白骨祭壇。
暗紅琥珀。
除了白骨換成了蛇骨之外,一切都和他在戰場內看到的一模一樣。
是巧合嗎?
蘇牧腦中閃過從在那書生記憶中看到的場景,又想到之前左雄幾人的表情,看著頭頂翻滾的煞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
中州。
大虞帝都,順天府。
醉仙樓。
這裡名為醉仙樓, 自然有美酒,不過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仙樓賣的,可不僅僅是酒。
這是一座青樓。
位於城西最熱鬧的百花坊,樓高三層,中控樣式,造型十分時髦,明明尚未入夜,欄杆處卻已經站滿了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留下的平台。
寬闊的平台上,一個面容姣好的婀娜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心月姑娘的舞果然百看不厭!”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個個的裝什麽裝,你們是來看舞的麽……”
“有辱斯文……”
“……”
今日醉仙樓頭牌花魁,心月姑娘親自獻舞,京城中喜好此道的文人墨客,富豪權貴,皆集中於此。
至於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心月姑娘是清倌人,賣藝不賣身,若是能將其娶回家中,豈不羨煞旁人。
“嗯?”
似乎是被眾人火熱的目光影響,正翩翩起舞的花魁心月動作突然一頓,不過很快就繼續了下去。
只是眼神,已經不複之前的嬌媚。
“赤松死了?我明明盯住他低調行事的。”
心月正是奉萬妖盟主命令,進入大虞調查孔明死因的九尾狐族長,塗山月。
作為萬妖盟妖族中的一大家族,塗山月的手下並不是只有狐族,赤松道人也隸屬於他的麾下。
因其天賦,赤松是她情報網中十分重要的一個。
現在突然死亡,且無一絲記憶回傳,實在是讓她有些在意。
“看來要親自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