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過程聽起來有些曲折,但從頭到尾花費的時間也不過才三五分鍾。
瞥了眼角落四個因為超負荷而徹底損毀的空間定位干擾裝置,李維重新打開了一道傳送門,帶著羅根消失不見。
而在另一處進行無限墜落循環的世界,一個新的傳送門忽然展開。
啪的一聲,正擺出一個遊魚姿勢的死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噗的一下吐出了好長一道血線。
翻著身從地上艱難的做起來,死侍低頭看了眼自己完全乾癟的胸膛,嘴裡嗆著血沫到:“瞧瞧這一片飛機場,我打賭我的肋骨現在沒有一根是好的。”
“我賭你有一根是好的。”羅根突然接上了一句:“如果我贏了,你一個星期別說話。”
“Shit!!!”死侍大罵了一聲,然後伸手便在胸上摸了起來。
幾秒種後,他臉上的表情突然一滯,接著突然舉起手來,五指握拳重重的對著胸口落了下去。
哢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折聲,死侍洋洋得意的抬起頭來:“看,我的最後一根肋骨也斷了,我贏了!”
“沒錯,你贏了。”羅根點了點頭,然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我還沒有說我要輸給你什麽呢。”
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死侍,羅根從口袋裡找到了一枚厚重的金屬鈕扣,大拇指一彈將其丟到了死侍手裡:“算我輸給你一美分,以後你可以用這個鈕扣來換。”
“!!!”
看著羅根,死侍臉上滿是震驚,似乎無法想象這麽一位野性壯漢居然和自己玩這套,但他不愧是他,只是一瞬間便做出了應對。
兩根手指拈起鈕扣,死侍腔調怪異。
“瞧瞧這是什麽!野性猛男金剛狼羅根給我的定情信物,我要將他放在離我心肝最近的胸口部位,這樣我就能時時刻刻感受到羅根對我那如同叢林野性一般旺盛的愛意...”
面對死侍這股極為扭捏的姿態,羅根眼中頓時露出一絲嫌棄:“你可真是太惡心了。”
“多謝誇獎。”死侍對他挑了下眉毛:“不過相比起來,我覺得‘騷’這個字應該更適合我。”
“......”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羅根現在可以充分的體會這句話的內涵了。
面對又騷又賤還不要臉的死侍,一般手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反而自己還有可能會被惡心的不輕。
沉睡數十年的空檔期和記憶突然回歸的錯亂感令羅根意識沒能想到這點,反而被死侍惡心了一邊。
現在想明白了,即便看著死侍像是個女人一般扭捏著將鈕扣塞到懷裡也沒再說出其他話。
和這個賤人比賤,他這麽多年來基本就沒贏過。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或許也是個好事。
對於不死者而言,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看著越來越多人和物在時間的流逝中消逝,但有了一個同樣不死的賤人在身邊,這種悲痛卻能被化解不少。
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來都會讓這個家夥在自己面前的原因之一。
對於這兩個不死人之間建立的不死羈絆李維絲毫沒有興趣。
雖然他現在應該也能算一個因為過於強大而死不了的不死人,但相比起來,他覺得還是單獨的超人羈絆更適合他。
而且,他現在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賽特,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沒錯。”賽特堅定的點了點頭,回到:“人類內部對於哨兵也已經誕生出了非常多的不滿和怨恨,事實上地獄火一直都和人類內部的反抗勢力保持著聯系。”
“哨兵的底層程序是清除變種人,不過這些年來又再次拓展成了清除具備X基因的人。”
“人類本來以為這種拓展會幫助他們將這個世界的變種人徹底清除,但事實並非如此。”
“我們已經得知了人類族群中的X基因來源於地球之外的宇宙中,同時是廣泛分布並存在於幾乎所有人類的體內。”
“人類對基因的了解根本就無法完全運用於X基因之上。”
“這麽多年下來,X基因的存在已經被分類為無法**探測器發現的隱性、可以被探測發現但未覺醒能力的顯性,以及最後一個已經覺醒能力的變種人。”
“曾經的天使便是一對顯性父母剩下的天生覺醒的變種人,而在人類社會中,雖然是小概率,但總有隱性父母結合生下顯性基因的嬰兒。”
“而這種人也是在哨兵的獵殺計劃之中的。”
“沒有人能容忍自己生下的後代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成為變種人’的理由就被判處死刑。”
“即便他們當時迫於強權無法反抗,但內心對哨兵的怨恨卻已經種下了。”
“而且加上現在這種物資計劃分配,基地全面軍事管制的生活狀態,人根本就不能稱為人,反倒更像是被波爾圈養起來的動物。”
“地獄火能存活到現在,靠的不完全是自己的努力,還有人類社會內部對我們的幫助,而且那股力量還極為龐大。”
“所以你就像聯合人類和剩余所有的變種人,在寧錄級哨兵全面裝備前法器最後一搏?”
“這是我們這個世界唯一的機會了。”賽特臉上露出一絲悲暮:“寧錄級的強大根本不是一般力量能應對的。”
“即便量產型的或許材質不會很好,但也足以以數量徹底讓人類統治成為過去式,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波爾是我發現並培養出來的,現在他走向歧途,我有義務去阻止並結束他的錯誤。”
“真是崇高的覺悟。”李維臨商卻帶著一絲玩味:“不過你就沒想過讓我來幫幫你們嗎?”
“當然想過。”賽特沒有絲毫否定:“不過,您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你知道了?”李維眉頭一挑:“我還以為能多瞞上一會兒。”
“這個世界又極少部分的超能者,但從來就不存在魔法這個東西,而您當初使用出來的魔法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再加上祭祀對您的語言,我才可以徹底判斷您並非這個世界的人。“
“所以呢?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如果您是這個世界的人,我自然能會以令世界回歸正軌的名義請您幫忙,但您不是,我沒有權利要求您為了這個世界的人而抗爭。”
“這是我們的戰爭。”
“當然,如果您願意出手相助,我代表其他人對您表示真誠的感謝。”
賽特的話說的很全,既表達的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計劃,還透露出了其他的信息,同時還沒有以一種‘綁架’性的姿態要求李維幫忙。
按照正常道理,李維這個時候玩玩應該慷慨激昂的表示理解然後加入。
不過他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稍稍沉思了一下,在腦中回想了一下自己目前擁有著的足以扭轉乾坤的力量,李維決定現在一邊看戲。
反正他夠強,哪怕這個地球下一秒要爆炸他說不定也能救回來,何必那麽著急呢。
李維選擇暫且旁觀,賽特心中雖然有些是聯絡,但也沒有其他更多的想法,只是稍稍一吐氣,然後便扭頭看向那幾個被李維帶回來的變種人。
本來他只是隨手為之,不過當原本地獄火的成員逐個離去後,這些人反倒可以派上用場了。
看著從賽特等人的背影相繼從鏡像空間中離去,李維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我是不是應該對能力稍稍做一下抑製......”
李維想要抑製的能力並非是自己強無敵的力量,而是超乎尋常的五感。
以他目前的五感。
他可以無需傳聲介質,直接‘聽’到數千公裡外的聲音,並且能將任何聲音之間的區別劃分,同時在潛意識中直接理解聲音中的信息。
他可以透視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物質,並且包括紫外線電磁波在內的種種,相應的,人類皮膚上的蟎蟲和毛孔以及各種細胞也無法躲避他的眼神。
他可以將自己的聲音化作一道線直接說給上千公裡外的人聽,也能將自己的聲音公告給上百公裡內的一切生物。
他可以用鼻子無視介質嗅到幾乎一切味道,並從中還原出茫茫多的信息。
這些東西無需他調用任何注意力,只是自然而然的便會反饋在他的大腦裡,潛意識會幫他解決一切。
但這種近乎全知全能的能力也會給他帶來很多不便。
例如:他在吃飯時會無意識的捕捉到這道菜製作時的手法,精準的感知到那些廚師留在上面的生物分子。
常人眼中不可方物的美人在他眼中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一個滿臉細菌的大毛孔集合體,亦或者直接沒了皮膚。
初獲這種能力時,他還覺得欣喜,但現在,他覺得吵鬧,他想要清靜。
......
李維內心的煩惱無人知曉,這個世界已經在按照其預定的軌跡運行著,雖然這個軌跡和原來的相比有些偏差。
離開了鏡像空間,借用閃爍的能力,賽特很快便將全國各地的變種人們集街道了一起,同時隱秘的聯系上了人類中的反抗軍。
得益於李維之前給波爾帶來的壓力和傷害,出現些許殘缺的哨兵網絡並沒有察覺到這一股湧動的暗流。
隨著哨兵工廠的改良換到,大量的寧錄級變種人如火如荼的製造著,同時理論上具備時空穿越能力的未來級哨兵機器也開始了設計。
哨兵對變種人群體的壓迫是無休無止的,每一代新的哨兵的誕生,背後代表的是更多的變種人的死亡。
就好像人類每製造出一款新藥,背後是不知道多少小白鼠和其他動物的死去。
對波爾來說,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數十年前的人類也是這麽乾的,並且不比他仁慈多少,而他只不過是將這一套制度完美的傳承了下來。
但對於那些變種人和人類來說,他的所作所為便是赤裸裸的反人類活動。
於是,經過的幾個星期的醞釀後,一場幾息席卷了全球所有地區的反抗運動轟然爆發。
哨兵對變種人和人類的優勢是壓製性的,但這針對的往往只是單個、范圍性的,而當戰線統一並擴大到全球之後,情況便變化了起來。
自內而外發起的全面反抗不是那些人類哨兵守衛所能阻止得了的,甚至說他們中的部分人同時也是反抗者。
當一個又一個軍事基地因為各式各樣的不抵抗政策徹底淪陷之後,原本的被波爾掌控的哨兵工廠也一起淪陷。
切斷信息通訊,重新編譯生產程序、運行獨立電廠,隨著淪陷的哨兵工廠重新啟動,生產出來的卻並非往日的哨兵機器,而是被命名為反抗者的裝甲巨人。
得到各個裝備哨兵工廠的軍事基地失陷的消息,正在研究未來幾哨兵的波爾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只是瞬間,他便已經想到了背後互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賽特!!!”
心中殺意盎然,但除了調集更多的哨兵部隊前去圍剿之外,波爾沒有辦法做出更多的應對。
被李維撕扯下一小部分身體導致哨兵網絡受損、信息管控能力下降,未來級哨兵的研發需要大量的算力。
再加上為了控制人類社會內部的傳言需要付出相當精力, 波爾根本就不能將全部能力調配出去。
此消彼長之下,隨著反抗軍手中獲取到了足夠多的力量,那原本在黑暗大地上如同搖搖欲墜的光點一般星火竟開始向外蔓延出橙紅色的火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隨著那一片漆黑的地面上漸漸被一縷縷微弱的光芒照耀,這片土地終於重新了它應有的模樣。
看著手中地圖上亮起越來越多的紅色,無論是變種人還是人類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唯有真正了解一切的人臉上露出一絲憂愁。
按照他們目前的進度,想要在預定時間內完成戰略勝利是無比艱難的,而一旦無法取得勝利,等到寧錄級哨兵投入戰場,現在的優勢瞬間都會化作過完雲煙。
賽特心中滿是憂愁的尋找著解決方案,李維則端坐在高空看著下面的世界大戰。
反抗軍和哨兵之間的戰爭顯得異常血腥,但在李維看來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