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股力量甚是奇特,像是有脾氣一般,竟然堵在了雀印圖案處,遲遲不願意回到柳若歡的體內。
而且伴隨柳若歡的右手無力垂下,這條回流的路徑已經全然失效了。
寧可兒察覺到這股力量的怪異,驚覺再這樣拖下去,對方恐怕就沒有時間恢復原狀了,這讓她不得不在腦海中快速思索破解之法。
她記得師尊曾說過雙修陰陽之術,非動情不能成效,只是一方傾盡付出,就會變成強取豪奪的人鼎邪術。
動情?
寧可兒伸出皓指,輕輕撫在了自己的朱唇邊,她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中。
他為我做了這麽多,自己該對他動情嗎?
可他與林師姐說不定也做了這類事情,是不是說明他們二人也是兩情相悅……當初和大師兄在一起,可以說成出氣,但現在踏出這臨門一腳,她和柳若歡的關系就不再是那麽簡單了。
眼神從恍惚之間逐漸恢復清明,擺在她面前,近在咫尺的,是一張韶華已逝的臉。
“傻瓜,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麽傻的男人。”
寧可兒身心被柳若歡的“溫暖”擊潰,她決定此時拋下一切雜念,全力助柳若歡恢復原狀。
她義無反顧的吻了上來,柳若歡被她撬開口舌,感受到那股奇特的力量,從倆人連接的口腔處重新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在這股力量影響下,他感受到自己的全身都被重新滲入真氣,真氣像柔軟的棉花一般,透入其中,重塑身體。
一股奇妙感將他包裹在其中,階梯性的影響全身上下。
就在柳若歡沉浸在這種感覺之中,忽然發現寧可兒柔若無骨的嫩手,已經摟住了他,貼了上來。
在二人緊貼一致的情況下,他如同靈魂受到重擊,一道聲音從他的內心深處響起。
“你沉住心神,現在我們二人的精氣已經融為一體,從口中和小腹穴位的相接處形成了生生不息的輪回。”
這聲音竟然自他身體內部發出,十分奇怪。
“是誰?”
“傻瓜,除了我還能是誰?”
柳若歡這才反應過來,這聲音竟然是面前的寧可兒發出。
“現在沉下心神,靜心感受氣息的流動,你會自然而然進入識海的境界。”
柳若歡聽她之言,試著閉上雙眼,把意識跟隨那道氣息流動。
他仿佛也化身為那道氣息,觀察二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和每一寸肌膚。
……
再度睜眼的時候,眼前已然是晴空萬裡,腳底的水面像鏡子一般,把萬丈高空漂浮的白雲藍天,都映照在其上。
在他感慨這環境的奇妙時,卻見這個世界的盡頭,隱隱約約出現一道苗條的身影。
對方似是感應到他的氣息,赤足走來,每走一步都會踢起水花,濺起漣漪。
一圈一圈的波紋,順著纖長白美的腳掌周邊擴散,配合這清澈的背景,將她的身形之美,提升到一個無可比擬的高度。
對方正是身穿綠色衣裙的寧可兒,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絢爛迷人。
“這是?”
“這是識海,尋常人達到此種地步,必須要跨越洞悉的門檻,才能感應天地流動之氣,進入自己的識海。”
柳若歡聽她說的玄乎,撓了撓頭,一個字也聽不懂。
“但你借由與我的雙修之術,能提前感知到這一切。”
寧可兒越走越近,她伸手彈了一下柳若歡的額頭,
柳若歡忽然感覺身體的重心下降,整個人一瞬間坐在了這水面之上。 “我們的精氣需要三十六個輪回後才能分開,屆時你我也會從此被強行剝離出去。時間緊急,我說什麽,你就跟著念什麽。”
她正對著柳若歡,姿態優雅的盤腿而坐,衣裙環繞著她的周身,擺了一圈,形如水仙花一般好看。
“天地順氣,萬物初得始終……”
柳若歡的跟著念出後,才感覺自己體內的一道道氣穴被緩緩打開,他能感覺隨著那段晦澀難懂的口訣念出口,也隱隱約約進入到了修煉的狀態中。
~
寧可兒趁著夜色悄悄摸出帳篷,最後回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柳若歡,輕咬朱唇。
她想最後再好好看一眼自己的愛郎,看完這眼,就投身於這浩瀚的帝王陵中,做一隻外域的孤魂野鬼就好。
在確定完自己再無掛念後,她快步走出,消失在匆匆夜色之中。
兩腳交替變換之間,她自覺已經走出喬家營地許遠,卻忽然聽見耳邊寬大的植葉上,有微微顫動。
“誰!”
寧可兒左手劈出, 掌風呼嘯,卻硬生生被截停在了半空。
她趁著月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露出詫異的神色,那是一個如同山間野人的男人。
而她的手掌,竟然是被一根手指點在了掌心,無法向前挪動分毫。
這地方,怎麽會有功力如此高深的男人?
“我是來幫你的。”
“呵,夜半三更,藏於此地,明顯不懷好意。”
寧可兒哪肯聽這來路不明的人胡言亂語,左手去拔腰間的玉劍,卻發現空空如也。
再抬頭時,發現那人的腰間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多了一把自己帶出來的玉劍。
“我知道你剛剛跟姓柳的娃娃雙修,擔心被喬家人發現,就傳授了他修煉的口訣。還把自己的功力消散在對方體內,助他日後能平穩度過青稞期,穩步步入洞悉境界。”
寧可兒面露慍色,這人的話語說明,他方才一直在關注二人的行動。
雙修之事本來就不易拿來明說,對方還說破她所做的一切,難不成是欺負她現在功力散去,無所憑依嗎?
寧可兒圓睜杏眼,“你想做什麽?”
那野人手指輕輕一點,寧可兒身形頓退,摔在了綠色的植被上。
“不用擔心,我和你都是一條繩的螞蚱,你教他修習功法,我教你浴火涅槃,如何?”
~
寧可兒消失的事情已經過了三天,柳若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隱隱感覺那天晚上自己頗多受益,卻想不明白寧可兒為何要不打一聲招呼就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