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開啟在即。
作為南嶺東道主的景歷廣邀四域天驕於醉仙亭坐而論道。
令陳歌感到意外的是他也在邀請之列。
去還是不去,陳歌思索再三。
醉仙亭。
“邀兄出關,定當獨領風騷!”說話之人是與東海邀家齊名的上古鍾家鍾離。
鍾離年約三十,相貌普通,可修為已達兩儀巔峰,為人又很隨和,在一群人中很吃得開。
邀玉堂眸若星辰,眉似劍鋒,身著錦衣玉服,貴族氣質一覽無余。
“鍾兄說笑了,萬靈強者輩出,誰又敢言獨領風騷,豈不是遭各位笑話。”
眾人微微頷首,邀玉堂此言很受用,這裡的都是新一輩的蓋世天驕,誰又會低人一頭。
“呵呵,聽聞昔日有人曾言天下英雄維邀兄與其,想必此人也是蓋世天驕。”武藤蛟笑道,他非人族,而是蛟龍一族的天驕。
歷景笑道:“莫要折煞在下了,昔日不識諸位,言論不當,可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邀玉堂不動聲色,身旁的邀月婷卻小聲嘀咕道:“竟會吹牛皮。”
歷景並無惱怒之色,反倒溫爾恭歉道:“想必這位仙子便是邀兄的妹妹月婷了。”
邀月婷卻絲毫不買帳,道:“是仙子沒錯,但叫邀月婷。”
歷景笑意不減,招呼眾人品茶化解尷尬。
“聽聞中州也出了不少強者,不知哪位兄台是中州遠道而來的?”千浪看向周圍眾人。
“你又是何人?”小神王王莽問道。
“在下天涯海閣千浪,看兄台氣度不凡,想必便是揚名四域的小神王吧?”千浪拱手笑問。
“哼!”王莽端坐品茶,冷哼一聲,不屑與之搭話。
在座的都是天之驕子,誰也不服誰,千浪吃了閉門羹也不氣惱,隻待古戰場上再與其一較高低。
“不知安寧王、溫傑、符鷹、許寧、陳飛等人是否也來了?”
問話的是一個女子,肌膚勝雪,冰清玉潔,一身白裙不沾塵埃,舉止優雅似仙女下凡。
武藤蛟笑道:“南宮仙子有所不知,符鷹於幾年前已經隕落。”
南妙蓉是蓬萊仙宮聖女,之前一直在閉關所以不知道符鷹已死。
說起符鷹,許多人都唏噓不已,符鷹成名多年,天鷹族一直全力培養,本有望在年輕一輩獨佔鼇頭,奈何如今物是人非。
除此之外,安寧王、溫傑、許寧幾人都來了。
醉仙亭仿佛世外桃源,看似小小亭閣,聚集了數十人竟一點也不擁擠,仙鶴在亭外盤旋,聆聽大道。
忽然。
一道神虹自天邊而來,驚走了仙鶴,擾了眾人雅興。
來人正是陳歌,他對南嶺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沒想到來遲了。
歷景起身相迎,笑道:“想必閣下就是陳飛陳兄吧!”
陳歌有些疑惑,他不認識此人,對方卻能一眼認出他。
歷景看出他在想什麽,啞然一笑,解釋道:“陳兄相貌奇特誰人不知,在下猜測出一二。”
陳歌神情怪異,想不到他已經這麽有名了,令他無語的是因為相貌奇特,奶奶個熊。
“正是,我來遲了!”陳歌打了一聲招呼便自顧坐了下來喝茶。
武藤蛟怒道:“這裡坐了這麽多強者,如此不知禮數,不知你是哪族怪物啊?”
陳歌斜眼一瞧,揶揄道:“你又是哪個爬蟲族?”
武藤蛟嘩的一下站起來,
他身上還保留了一些蛟族特征,卻被陳歌說成是爬蟲,他如何不怒。 “你找死!”
眾人無人阻攔,都是一副看戲的姿態。
“我現在不想殺生,尤其是蟲子,惡心!”陳歌嘴上一點都不吃虧。
武藤蛟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捏爆,氣勢洶洶,想要立斬陳歌。
歷景站出來勸道:“蛟兄莫要動怒,明日進了古戰場,你二人打生打死我不管,可今日是我宴請諸位,還望……”
“我現在就要殺了他!”武藤蛟怒道。
歷景臉色一冷,道:“蛟兄是不給我歷某人面子了。”
武藤蛟心中天人交戰,他是不懼歷景,可不想無緣無故與其結怨。
武藤蛟冷哼一聲坐下,深色陰冷盯著陳歌,寒聲道:“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哪知陳歌壓根就沒理他,看著邀月婷,笑眯眯道:“師妹,好久不見。”
邀月婷翻了翻白眼,道:“最好永不再見。”
“唉~說這話師兄傷心呐。”陳歌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你就是陳飛?”邀玉堂問道。
陳歌早就注意到他了,回道:“我剛剛都說了我是陳飛啊,想必你就是月婷師妹的哥哥吧!”
邀玉堂品了一口茶,道:“我妹妹和你沒那麽熟。”
陳歌笑著雙手一攤。
他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並不是武藤蛟,回頭一看,原來是王莽。
“想不到你也在這。”陳歌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王莽,也是,古戰場開啟,王莽這種人怎會不來。
王莽淡淡說道:“在古戰場你不會再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眾人不明所以,這陳歌剛來就與兩人結怨,看來這個長了三隻眼的不簡單。
當別人在相互論道時,陳歌想個水牛一樣,喝了不少茶。
只因這茶水非凡品,有助於修行,喝了之後,通體倍感舒坦。
就這點,陳歌感覺這歷景還算大方。
此次說是論道,不如說是相互之間以探虛實,陳歌也正是為此而來。
可看來看去,好像他的修為是墊底的,這就讓他很鬱悶。
不過他自信,這裡坐的這些人雖說修為都比他高,可想殺他,還真沒有幾人能做到。
除了幾個他看不清虛實的人。
萬道一突然說道:“聽聞幾年前中州出土了一個強者棺槨,引諸多殿主級人物前往,最後被一個叫陳歌的捷足先登,不知諸位可聽說過?”
此事誰不知道,萬道一也只是將此話題打開而已。
許寧溫和一笑,道:“此事元初聖殿的溫兄想必再清楚不過。”
這是眾所周知,溫傑也沒什麽隱瞞的,說話時看了一眼邀家兄妹,道:“那處墓地確實是我歷練時發現的,太陰真經也是從此地出世,被符鷹奪走,後來符鷹被殺,太陰真經不知所蹤。”
邀玉堂眉頭緊皺,他們家的半部帝經流落在外,這也是他出關的原因所在。
鍾離感歎道:“可惜天鷹族失去了一位天驕。”
“有沒有可能殺死符鷹的和奪取棺槨的是同一人?”南妙蓉一語中的。
悶聲喝茶的陳歌聞聽此言差點嗆死,感歎女人的直覺太可怕了。
溫傑搖搖頭道:“應該不是,偷取棺槨那人年紀輕輕,應該沒有殺死符鷹的實力,符鷹的屍身我見過,可謂是慘不忍睹,年輕一輩沒聽說過有誰殺人分屍的癖好,最有可能就是成名已久的老一輩強者。”
陳歌默不作聲,心裡對其說的話很不滿意,棺槨是他當著幾個殿主級人物面光明正大扛走的,怎麽能說是偷?
至於分屍符鷹。
純屬無奈之舉。
還好沒人懷疑到他,這時陳歌倒是有些感激眉心的第三隻眼睛了。
期間。
南妙蓉撫琴奏響仙樂,令此次論道更加高昂。
仙子蔥指在琴弦上撥動,引來諸多七彩斑斕的蝴蝶在亭中飛舞。
一曲仙音讓在場的眾人如身處樂土一般。
看著南妙蓉的絕世容顏,陳歌如癡如醉,什麽修仙問道都拋在了腦後。
恍惚間,陳歌清醒過來,看了一眼周圍,眾人也同他一樣,剛剛都陷入了溫柔鄉裡。
其實這曲音並無魅惑之意,而是他們自身意志不堅造成的。
後來,所有人都走了警惕之心,聆聽仙音也並無大礙。
這場論道,眾人一直坐到天亮,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一縷晨光撒進醉仙亭,眾人一一告別離去。
陳歌走時將李青林給的符錄塞給邀月婷一張,熱的邀玉堂大怒,以為陳歌毛手毛腳。
南嶺古戰場。
這裡已經聚滿了人,玄天門的兩位長老早已在此等候。
很遺憾。
玄天門有七人未歸。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七人恐怕是再也來不了了。
出了宗門便是歷練,生死只在一瞬間,技不如人只能淪為他人的腳下枯骨。
陳歌看了一圈,還好,陸芊芊回來了。
不枉他冒著暴露風險相救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