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底崖!
玄天門各峰都相當於一個小宗門,有各自的體系建設,輪回峰也一樣,不過早已荒廢了。
無底崖是烏霞峰的牢獄,關押著許多觸怒門規的本峰弟子,據王健所說白征被囚禁於此。
無底崖並不在山門內,而是烏霞峰一處廖無人煙的懸崖。
這裡除了關押之人,常年無人出沒。
無底崖並不是真正的沒有底,而是崖深千丈,尋常修士難以一口氣飛躍。
而那些被關押的弟子,就在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下面,過著生不如死的滋味。
陳歌到了以後,並沒有魯莽行動,而是在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危機。
沒辦法,他也怕死,雖然王啟明不在,但不保證這裡沒有設下法陣什麽的,當初那個坑了他的徐胖子就是設了一個法陣,困住了那麽多大能,給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讓他不得不小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陳歌堅信老話準沒錯。
他目光如炬,在周圍掃視了一遍又一遍,其實他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主要是他晉升兩儀境之後,神識感官也明銳了許多,這也是他的依仗。
足足查看了一刻鍾,這裡除了荒僻,並沒發現有任何不妥,陳歌小心翼翼來到懸崖邊,向崖底瞭望。
“無底崖還真是看不到底。”
陳歌在懸崖邊走動勘察,從各個方位看都一樣,下面一片黑暗,像是一個幽冥黑淵,能夠吞噬萬物一樣。
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嗚鳴,那是深淵中刮起的罡風在呼嘯。
“下還是不下?”
陳歌有些猶豫,根據王健所說,白征就被囚禁在這懸崖底下,但看著腳下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淵,他心裡實在沒底。
他有些後悔沒將王健弄來,不然也不至於犯難,不過現在再想去抓人,就有些遲了。
他雖然不怕烏霞峰上其他人,可這是人家的地盤,還是得抓緊時間為妙,不然等王啟明回來,一切都晚了。
罡風呼嘯,長袍獵獵作響,黑發胡亂飛舞,刮得陳歌臉龐生疼,他有些犯怵,如果落入這罡風中,以他目前的實力,恐怕會被撕裂。
“呼……”
他猶豫再三,還是跳了。
來都來了,不下去一探究竟,會讓他心裡留下陰影,於日後修行不利。
強者之路,應一往無前!
而且陳歌打心底也念及白老爺子待他的好,從各方面而言,他都不應該退縮。
耳邊風聲很大,能使人耳鳴,陳歌為了節省精力,沒有禦虹飛行,而是選擇了自由墜落。
一般來說,這麽做很危險,很少有修士敢如此,他是沒辦法,這深淵怎麽看也得有千丈,得留著些精力上來。
十個呼吸後,陳歌傻眼了,依然沒落地,放眼望去,還是無盡黑暗。
“這得有兩千丈了吧?”
他的臉越來越黑,恨不得將王健大卸八塊,他被陰了。
這哪是千丈深淵?
三千丈!
四千丈!
五千丈!
……
九千丈!
“呼……”
突然,狂風大作,陳歌立即周身靈氣纏繞,降緩下墜速度。
“草,出門沒看黃歷!”
他運氣不好,好巧不巧遇上能夠撕裂兩儀境修士的罡風了。
風聲大如海嘯在無盡深淵裡肆意妄為,每一道刮向崖壁的罡風就是一把銳利的風刀,刀刀入壁三分,石屑亂飛。
陳歌此時狼狽不堪,身上長袍多處殘破,有幾次危機很大,那風刀就刮在了他的十米之內,若不是他每一次緊急變幻身位,恐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盡管如此,依舊被石屑劃破了長袍。
“嗚……”
陳歌瞳孔微縮,於千鈞一發之際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狂風中向一側急掠。
“嗤!”
崖壁碎石迸飛,陳歌側臉是出現了一道血口,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後背冷汗直流。
剛剛就差一點他就被風刀劈中了。
“轟隆隆!”
就在這時,罡風中央有雷電交織,驚雷滾滾,電閃雷鳴,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尼瑪,還有沒有完!”
陳歌忍不住破口大罵,剛躲過了致命一擊,又有雷電出現,真是禍不單行。
“點子也忒背了吧!”
閃電愈加激烈,每一次電閃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爆。
“劈啪!”
黑淵中像是長了一顆雷電古木,從天穹扎入深淵。
陳歌在罡風邊緣緩緩下落,全身已被汗水打濕,他都有些瑟瑟發抖了,這天地危機太震撼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觀看雷電,這無窮偉力可摧毀一切。
慢慢的雷電減小,直至消失不見。
陳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雷電比罡風恐怖數倍不至, 如果被這雷電劈中,瞬間會化為焦灰。
罡風生雷電,這種異象少之又少,他估計就是大能都不一定扛得住雷電之威。
他能想到自己的運氣有多差?
沒想到第一次下來就給遇到了,運氣還真不是一點差。
不過所幸有驚無險。
耳邊罡風漸漸小了許多,直到這時,他才看清了深淵下面。
這深淵奇特,下面並不是無盡黑暗,只能說是灰暗,對於修士而言,視覺影響不大。
“這他媽是萬丈深淵啊!”
陳歌緩緩落地,總算心放肚子裡了,想想剛剛經歷的,他依然有些後怕。
“桀桀桀……”恐怖的聲音像幽魂一樣在深淵中回響。
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看向陳歌,緩緩走來。
陳歌一看,心中歎息,走來的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人不人鬼不鬼。
他此時質問自己,拜入玄天門到底是對是錯?
如果是名門正派何須把人折磨成這個模樣?
他第一次對玄天門有些心寒,幸好輪回峰沒有這樣的地方,不然他都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留在玄天門。
他不是聖人,在這個世界,他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好人來定義,但看到眼前之人,他心中有痛,那痛是同情!
眼前這個“怪物”與其說是走來,不如說是趴著蠕動而來,原本兩個眼睛成了兩個大窟窿,裡面冒著森綠火焰燃燒,看起來痛苦難耐。
“王征?”
“是王征嗎?”陳歌試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