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是隨著流星出生的,據他的母親所說,生他那天上的星星像雨一樣下著。
他就被眷顧著來到世間,余生出生的時候不似平常小孩一樣哭鬧,眼睛眼睛出奇的明亮清澈。
他打小就和同齡的孩子不一樣,不但生的模樣俊俏,有些時候沉穩的像個大人。
村裡的王秀才說他是個讀書的好料子,這可把余生的老爹高興壞了,燒了柱香請了十裡八鄉最好的老師過來教導。
這樣下去過了四五年,家裡就因經營不善而家道中落,仿佛富貴是大夢一場,父親臥病,母親也剛生完小妹,家庭的重擔也落在了他小小的肩膀上。
余生十二歲那年上山拾柴,遇見了一位白衣白發白劍的俊俏男子,看著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樣子。
對於這些所謂修仙者,他在村裡每年都見幾個,多數是招搖撞騙,看見銀子比狗看見包子還要殷勤,所以他看這些仙人更像是看表演戲法的戲子,圖一樂。
誰知這“三白”青年看見他就衝上來,像是發現了什麽珍寶,細細打量著,說道“好啊,好啊,終於讓我找到了,你這是劍修的好料子。”
余生趕忙和青年拉開距離,那老道仍舊說著什麽,功夫不負有心人,亦或者天資絕佳的話語,沒了仙風道骨的形象,倒像一個話癆,余生不理會,只是繼續撿著柴火。
過了一會,余生實在忍不住青年的喋喋不休開口道:“先生,若是想要錢財則尋他人吧,我這頓溫飽還要細細打量,想幫先生也愛莫能助。”
青年也終於反應過來,轉口道:“小友,我可不是江湖騙子,我不要你的錢財,我的意思是想說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徒弟?”
余生笑了笑說道“先生,還是別打趣我這窮孩子了,我爹娘還要等我回去燒柴做飯呢。”便扎緊柴火想要下山。
“這樣如何,我出十兩黃金,就當是買你做我的學徒。”青年晃了晃手裡的反著光的黃金,看向余生。
余生也被這黃金所吸引,若是之前十兩黃金去做別人的學徒,他指定是萬般不願,可奈何現在家人重病,這十兩金子足以安穩過好一生了,就算是十兩金子買他這條命也是可以的。
“這十兩黃金當真給我,只是讓我做你徒弟?”余生心動了
“我李太初說的話絕對是真的啊,不妨這樣我親手交於你父母,你在與我一同前去。”李太初看著眼前的少年道
余生細細思量著,若是帶這老道回家,父母定不會為了十兩金子把自己外送,向前走著也思量著,仿佛下定決心
停下余生開口道:“先生,您可以將這十兩黃金於我,等我與家人留封即可,我家就在那裡,我也不會跑,您敬請放心。”
“也罷。”李太初隨手將黃金交付於余生手上。
余生跑回家留了一封書信,道去某處人家做長工,過幾年回來,那人出手闊綽十兩黃金和一些銅板,過幾年回家,讓他們不必掛念。
十兩黃金不必說是李太初剛剛給余生的,而那些銅板是余生這些年存著的。
世間殺人的從來不是刀,而是每天懸在身邊無從選擇,是被迫選擇的生活。
寫完這封信,余生紅著眼睛回到了原先的地方,李太初站著看著他。
“交代完了?”李太初看著紅著眼的余生問到
余生揉了揉眼睛:“交代完了,父母都讚同,道長,我們走吧。”
李太初早已看出余生並沒有與父母交談,
只是長歎一口氣說到:“再看一眼,以後可能就回不來了。” 現在余生不會知道,在他以後面對的已經不是生活的柴米油鹽了,而是掀動世界的巨浪,而現在只是最開始的一個小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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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二人仍在路途上。
余生幻想的仙人們都是禦劍飛行,升天遁地無所不能,可是這位師父已經暈了兩次船了,讓他不禁起疑,這人真的是仙人嗎?
李太初卻說這世上修仙的都叫仙人,有專練劍的,有專練符籙的,修仙啊修仙,已經好幾千年沒人成仙了。
那修仙是為了什麽呢?
李太初看向問出問題的余生
“修仙啊,更像是修心,有些人心中渴望力量,越陷越深變成了魔修,任何事情太過執拗,終究是不好的,大多數人都為了長生吧,但我不希望你是。”
“師父,那不為長生,那為何?”余生甚是不解,長生不好嗎,如果不好世人為何追求長生呢?
“長生不如有生,凡人百年一世,依舊精彩紛呈,若是一點樂趣都沒有,活到老醜也是行屍走肉,你叫余生,而不是長生,還是在有限的日子裡活出自己吧。”李太初敲了敲余生的頭。
余生似懂非懂,還在心裡默默想著,船靠岸停下,這個問題估計還要想很久……
月升了起來,余生和李太初來到一處村莊,叩門以借宿
開門的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 經過李太初拿出幾塊碎銀子打點後便同意住下。那婦人也是實在,看在幾兩銀子下,燉了一隻老母雞,供二人食用。
李太初這般修為已然辟谷,這隻母雞自然全都進了余生的肚子。
“吃飽喝足了,這幾天舟車勞頓,也沒教你修習,就從此刻開始吧。”李太初道
“你認為這個世界有多大?”李太初向余生詢問
被李太初問到,余生思考片刻回答:“小時候的先生說,世界很大,例如我們的華夏王朝綿延數萬裡,東臨瀚海,北於極北常年飄雪,西有昆侖拔地而起,聽說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可我沒去過別的地方,可能村子和再遠一點的城鎮是我的世界吧”
“很不錯,眼界決定世界,我們此去昆侖,萬丈之高,人見自身渺小,看到自己渺小沒有錯,但不可永遠渺小,切記切記。”
“世上有凡人,有鬼怪,有仙人,有好有壞,我門中人從不會因為一個人是鬼怪而認為其壞,也不認為對方名門正派而恭維其好。”
“本門三大門規:
1.好壞世人評說,我為自己而活
2.交友需要自己評判,世人唾棄他對你好,也不可負人
3.本門不禁男女情愛,喜歡就是喜歡,不必拘束。
你可記牢。”
余生點頭暗記在心
“現在我傳你道法入門,天地玄黃宇宙鴻荒……”
漆黑的夜,映著淒涼的月,一個獵戶打扮的人拖著身子,雙目泛紅,斧頭滴血,一步一步朝著農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