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素衣看完後歎了一口氣,這是實情。很多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就特別希望找一個人背鍋,不管這個人是誰。
“希望這個醫生以後能夠遇到好人吧。”
“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洛素衣回。
陸成就道:“好的,師姐,你也早點休息,我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啦。”
洛素衣和陸成關上了聊天,其實她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陸成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去這樣做,不過陸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就比如通過今天的聊天,洛素衣隱隱感覺到,陸成的想法匪淺。
古來有遊學者,都是在當地,在老師,在書上學不到太多的東西了之後,才選擇去遊學,增長見聞和見識,看看這世界到底怎麽樣。
只有等擁有更多的閱歷之後,好像都能產生升華一樣的蛻變。
如今這個時代,互聯網拉近了很多距離,因此像這種遊學者已經不存在了……
翌日早上,陸成早早地去買菜了,回來後就把肉和菜遞給了老人家,兩個老人有些淳樸,本來不想要,但是菜買回來了又不能退,而且陸成買的肉足足有四五斤。
老人家之前就去過街上,如今的菜價和肉價都在漲,都是三十多塊錢一斤。
本要拒絕,陸成就說:“老人家,我昨天晚上就在家裡吃了飯,今天還得吃個早飯才走,我在街上住賓館還沒飯吃,算起來,我是賺了呢。”
老人好像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在老人家的家裡吃了早飯,陸成就背著旅行包離開了,然後坐上了一輛順風車。
這車是他以前就約好了的。
……
一個月之後。
湘省西北,一座寧靜的小山村裡。
一個背著旅行包的年輕人站在一方田坎上,望著梯田上下兩個人正在忙著,他們很注意地戴了口罩,而且還穿了塑料衣服。
這天氣本就很熱,塑料不透氣,所以兩個人滿身都是汗,但是為了避免稻穗刺到身上奇癢無比,他們還是選擇了穿塑料衣。
可以看到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年輕人就喊,用方言:“這田裡面有黃鱔沒?”
聽到有人問,那中年男子就說:“有一點,你過一兩個月再來咯,那時候我們打谷子了,現在這田裡不好鑽啊。”
“那晚上一起去找啊。”年輕人又喊。
中年男子回頭,愣了一下,然後趕緊匆匆從梯田裡跑了出來,還戴著草帽的他把帽簷往上推了一下,才認清楚來人就是自己的兒子陸成。
“兒子?你,你怎麽回來了?”
聽到這話,陸成的老媽趕緊從下面的梯田跑了上來,然後看到了陸成後就在原地跳了兩下:“兒子你浪們回來電話也不打一個?你不上班嗎?”
陸成就說:“我都哈才剛畢業,上麽子班哦,過一段時間,最近出去旅遊一哈。順便回來看看你們。”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老媽趕緊問,生怕陸成餓瘦了。
陸成搖搖頭,取下旅行包,從裡面拿出來了幾個泡粑:“我買了吃的,從鎮上帶回來的。你們肯定沒吃東西,我是問了大伯,曉得你們來了這裡。”
老媽說:“這泡粑你想吃我個人就能做,你愣是浪費錢。”
老陸瞪了她一眼,道:“兒子給你帶東西你就吃嘛。”
“講麽子浪費不浪費的。”
“……”
三天后。
老陸和老向依依不舍地站在村子口,看著陸成背著旅行包離開,目光十分不舍,但他們也知道,陸成現在大了,總會離開這個村子,這一幕他們在想到陸成考上大學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陸成走後,有人路過,就喊:“陸二哥,二嫂,你們在這裡搞麽?聽到講成子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三天,又走了,單位裡有事。”老陸神色有些落寞地回。
“成子出息了,你們這個兒子啊,生得好啊。他到哪裡有看上的姑娘沒啊?”
老向聽到這話,馬上警惕起來,說:“有了,到學校裡談著的。”
雖然陸成講洛素衣只是他師姐,但是老向覺得,洛素衣比附近幾個村子的姑娘加在一起都好看,以前她覺得不錯的那些女孩子,現在都有那麽一點看不上眼了。
“奧,那也是,大學生都喜歡找大學生,都喜歡找見過世面的。哈哈。你們以後就只要等到抱孫子咯。”
老陸和老向聽了倒是也有些期待了起來……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日月東升西落,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到來而改變,也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離開而改變。
關於陸成的話題,早就淡了下去。
人們現在談論得最多的話題,就是哪個電視劇出來了,哪個明星又離婚了,這些瑣碎事。因為他們夠娛樂。
不管是很久以前陸成直播博士畢業的事情,還是李輝搞出來的涅槃,還是李輝再後來搞的那一場非常宏大,而且死傷非常慘重的學術不端糾察行動,都已經漸漸失落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信息時代各種消息地轟炸,哪裡能夠讓人記得當年的那個少年和那個中年人呢?
他們又不演戲,也不會唱歌跳舞,也沒任何可以欣賞的才華。
一輛火車上。
一個青年目光深邃地坐在那裡假寐著,戴著藍色口罩,他的身前擺放著一個大號的軍用水杯,足足有3L左右,此刻瓶蓋打開著,裡面的熱水還冒著熱氣。
火車抖動下,那水杯的水溢出來了一點,青年身邊的人就拍了拍他說:“小夥子,你的水灑出來了。”
青年趕緊醒來,然後一邊從口袋掏紙巾擦著桌面,一邊給眾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撒到你們身上吧?”
“沒事兒,隻灑在了桌子上。”六座位的雙排隻坐了四個人,陸成靠著窗戶,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女孩兒,也戴著口罩,所以看不出來具體的年紀,此刻正說著話的就是她。
只是那年輕的女子總是在盯著青年看,包括青年在擦水的時候,都是這樣。
青年似乎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他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刻意。
倒是旁邊坐著的大媽覺得有些好笑道:“小姑娘,你再看的話,估計今天晚上就回不了家了我告訴你。”
“你打一上車,就在盯著帥哥看。”
“阿姨是過來人,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帥是沒有用的,還是得看能不能找到錢才行。”
“你小心遇到騙子。”
中年婦女可能是好心的教誨,畢竟在她旁邊坐著的青年,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但是穿著比較隨意廉價,而且坐在車上都還在假寐,絕大多數都是那種熬了通宵的。
而不管是打了通宵也好,還是通宵工作也好,這樣的三十歲男人,都絕非良配。
長得帥,找不到錢,並不頂用,兩個人最重要的還是要先過得去日子。
青年也沒因為這句話而生氣,只是把水擦乾之後,和煦地再對中年婦女和對面的那個少女笑了笑,再次道了歉後,把水杯給蓋住,然後又繼續假寐了起來。
對面的少女沒有理會大媽,她可能是剛剛青年低頭擦了水,讓她更加確定了什麽似的,她問道:“這位大哥哥,我覺得你非常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我肯定在哪裡看到過你。”
青年沒講話,眼皮都沒抬。
少女突然皺了皺眉頭,有點恍然大悟地一語驚人道:“你是不是在跟蹤我?我肯定在哪裡看到過你。”
然後少女馬上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
她很清楚,對面這個人,她不認識,不是數人,但是她又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他,那雙眼睛有些熟悉,這讓她一個孤零零回家的少女如何能安心?
青年只是抬起眼皮,說道:“你想多了,我跟蹤你幹嘛?我上車的時候,你就坐在車上了。”
雖然青年這麽說了,但是少女還是越想越不對勁。
是啊,陸成是在她坐了幾個站之後才上的車,不像是跟蹤她的樣子,但是這雙眼睛,她發誓,她真的看到過,而且印象還有點深的樣子。
她非常確定在哪裡看到過這雙眼睛,但是又從記憶中找不出來。
她又問:“那你叫什麽?我覺得我可能認識你。”
青年還是不答,索性他把軍用大水杯也捧在了懷裡。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少女心情略有些不太好,她心裡還是在胡思亂想著,馬上給自己的爸媽發了條信息,喊他們必須來火車站接她。
說是她可能被跟蹤了,她發現車上有一個人特別熟悉,但是他們又不認識。
她爸媽馬上就打電話過來了,她就改用方言和對方講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如此一來,少女則是和她那一排的外面那個坐著的人換了個位置。靠窗的位置換靠走道的位置,很好換。
不過,她才剛坐下新位置不久,兩個火車上的鐵路警察走了過來。
然後看了一眼青年,又看了看少女的臉後,才對青年道:“你好,我們接到舉報,你有跟蹤的嫌疑,請你配合我們去調查一下。”
這一下,青年當時就直接驚呆了。
他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麽,但是還是沒反抗,說:“我跟你們走,我拿下我的東西。”
青年穿過大媽,走到過道上,就把自己的大大旅行包給背在了肩上。
只是當青年做好準備之後,他稍微一頓,才對兩個穿著製服的鐵路警察道:“兩位同志,如果你們發現了我是冤枉的,我是不是可以舉報對方汙蔑和毀謗?他們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嗎?”
兩個製服男子聽了,稍微猶豫了一下道:“如果你是冤枉的,那麽這就是一場誤會。對方也沒對你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解除了誤會就行了嘛。”
“哦,好。”青年聽完,也沒多說什麽,點了點頭。
然後那個少女才接到了她爸媽的信息,說是他們向鐵路部門報了警,讓她不要擔心了。
少女愣了一下,又正好剛剛聽到了那青年的話,就說:“兩位同志,我也和你們走一下吧,如果產生了誤會,我給他賠禮道歉。”
兩個製服男子相對苦笑了一下,傻姑娘欸,你這是自投羅網啊,如果對方是歹人的話,知道你報警了,那他的同夥會找你麻煩的。
不過看到少女十八九歲不諳世事的年紀,他們又搖了搖頭,這一趟,他們跟這小女孩,稍微跟緊一點就得了,他們的職責所在,不就是守護這一種美好麽?
……
十幾分鍾後。
青年從車廂連接處走了出來。
在他的後面,剛剛與他一起進去的少女不斷地跟在後面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
“哥哥,對不起。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青年沒回頭,只是微微歎了一口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也算是漲了見識了,以前他也在網上聽過,好奇心害死貓的事情,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就真的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青年也沒回話,少女還是一臉愧疚地跟在了青年的身後,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青年,哪裡是什麽歹徒啊,她對對方的眼睛非常熟悉,就是因為五年前,她那時候還才高二的時候,看了一場盛世的直播,在那時候,她就把那一雙非常獨特的眼睛給記住了。
只是五年過去,她也慢慢淡忘了那件事,那雙眼神,也只能淺淺地在內心深處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跡而已。
所以她才覺得對方非常熟悉,她就誤把他當成了是跟蹤狂。
少女一路跟到了青年之後再隨便坐著的座位上, 繼續點頭哈腰,非常楚楚可憐地說:“對不起,哥哥。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一幕,看得四周的乘客目光十分古怪和詭異。
青年只是掃了少女一眼,語氣平靜道:“你回去吧。我原諒你了!”
少女馬上應聲而立,然後正準備說什麽。
“但是原諒只是代表不計較你之前做的事情,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任何話,謝謝,讓我好好休息一下。”說完,陸成就轉過了臉去,然後又假寐了起來。
少女牙齒咬著嘴唇,十分委屈和可憐,但是又想到這一次的烏龍完全因為自己,對方清清白白被叫去談話了,他是沒必要繼續搭理自己和看到自己。
“唉!”她歎了一口氣,有些失魂落魄地轉身回去了。
少女走了後,坐在陸成身邊的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沒必要吧?這麽冷漠地對付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不太紳士吧?”
“我就坐她對面,要不你坐過去吧,那裡現在沒人。”陸成掃了對方一眼,一口說到了對方的心裡。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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