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跟在白毛身後,兩人緩緩走著。
突然,一道黑影出現在蘇儀身後,舉起手要掐他脖子。
“真煩。”蘇儀眉頭緊鎖抱怨道。
這已經是第不知道多少次襲擊了,黑影總是不知疲倦地想殺死他,失敗再多次也不放棄。
黑影在接觸到蘇儀的前一刻突然頓住,身體像信號不好一樣變得模糊,消失。
這種詛咒衍生物和鬼孩的恐怖程度相差太遠了,簡直是天壤之別,輕易就被壓製。
突然,蘇儀停下腳步,神色驚疑不定。
“怎麽回事?”
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突然襲來,像是死神的鐮刀挺在他喉嚨上,遍體生寒。
蘇儀看向四周,沒有什麽危險的地方。
“不在四周,也不在我身邊,像是從……天上?”
抬起頭,蘇儀看見一輪巨大的圓月。
緋紅的色彩從圓月角落向四周擴散,像是有人正給月亮塗上了顏色。
蘇儀遍體生寒,突然產生某種荒謬的錯覺:
天上那個不是月亮,而是什麽東西的眼睛,現在它就要睜眼了。
咒縛嬰靈突然在蘇儀旁邊現身,它指向街邊建築內,似乎在給蘇儀指路。
“藏進去,不能被那東西看到嗎?”
蘇儀立刻邁步衝過去。
與此同時,月亮徹底變為緋紅色,一個黑點出現在中央,讓人忍不住聯想到瞳孔。
蘇儀在最後一刻逃進建築物內,沒有被紅色月光照射到。
“安全了。”
蘇儀向外面看去,街道上的一切都像是披上了一層紅色幕布,被籠罩在緋紅月光中。
白毛還站在路中央,他緩緩轉身,朝向紅月。
“會發生什麽?”蘇儀有些不安道。
白毛那沒有五官的臉在紅光下逐漸出現輪廓,很快恢復原狀。
他突然跪倒在地上,神色虔誠的看著紅月,嘴裡不停念叨些什麽。
有東西從他嘴裡鑽出來,蘇儀仔細看,發現是幾根稻草,染血的稻草。
不止是嘴裡,很快,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也鑽出稻草來。
他身上的皮膚開始蠕動,裡面有稻草刺破皮膚,鑽出來。
但白毛好像沒有察覺絲毫,依舊跪在地上,面朝紅月。
蘇儀見他逐漸失去人形,變成一個血紅色的稻草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蘇儀往建築物裡退了幾步,徹底躲進黑暗裡。
那似乎是一種詛咒,被紅月照射到的人都會變成稻草人。
蘇儀感覺即使是自己被照到,也會不可避免死亡。
在這個詛咒面前,鏡子詛咒的危險程度簡直不值一提。
“看來這個“鏡中世界”沒有我想象那麽簡單。”蘇眯著眼自語道。
本以為這個“鏡中世界”最大的boss就是鏡子詛咒的源頭,沒想到現在卻出現了紅月這樣恐怖的未知存在。
現在看來“鏡中世界”的水很深,新蕪市的倒影不過只是其中冰山一角,無數令人顫栗的未知存在還潛藏在黑暗中……
半個小時後,紅光退去了。
蘇儀從建築物裡走出,發現月亮已經變為原本的顏色。
一個血紅色的稻草人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儀遠遠看了一眼,沒有走過去。
鬼孩給他的反饋中,這個稻草人身上有非常恐怖的詛咒,靠近就可能被纏上。
蘇儀可不想成為稻草人,
那詭異的變化過程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線索斷了……”
蘇儀有些鬱悶,本來打算跟著白毛找到地下室,沒想到現在遇到這樣的意外。
白毛遭遇了更恐怖的詛咒,橫死在半路上。
“只能繼續做任務了。”蘇儀換了個方向,開始尋找最後一個無臉人。
找了一段時間,沒有發現無臉人,倒是看見不少血色稻草人。
有些稻草人三兩聚在一起,可能是結隊同行的玩家。
“路上的無臉人都被詛咒殺死變成了稻草人,只有建築物裡可能還有無臉人。”
蘇儀開始搜索路邊的建築,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家餐館找到一個無臉人。
一番交涉,卻陷入瓶頸。
“我不回去。”無臉人老頭堅定地說。
“我辛辛苦苦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現在他們出息了,治個病都不願意出錢。”
蘇儀嘴角抽了抽:“大爺,你可是癌症晚期。難道還要他們把房子車子賣了給你治病不成?”
“他們的房子車子已經賣了,但是錢還是不夠。我叫他們去借,去網貸,傾家蕩產也得給我治,結果他們居然不願意。”
蘇儀傻眼了,這老頭也太自私了。
兒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家產都變賣了,結果他還要求更多。
這是要把他們往死路逼啊。
“他們現在已經放棄了我,打算讓我自己病死,我呆在這個地方反而能活更久。”
“你就這麽不想死?”蘇儀盯著他,眼神古怪。
老頭點頭:“當然,不管怎樣,活著一定是最重要的。”
“那好,你現在給我回去,不然我就殺了你。”
蘇儀念頭一動,鬼孩出現在老頭身邊,掐住他脖子。
“你……”老頭嚇得一抖,一動不敢動。
“聽好了,老頭,我數三秒,你要是還呆在這裡,就會死。”
“一……”
老頭瑟瑟發抖。
“二……”
老頭結結巴巴說:“別……不要……”
“三。”
老頭原本平坦的臉上突然顯出五官,身體變得虛幻,透明。
蘇儀見他真的消失在原地,臉上露出異色。
他剛剛其實只是在演而已,即使老頭不回去,蘇儀也不會下手。
他又不是什麽殺人狂,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殺死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老頭。
沒想到這老頭求生欲太強,稍微恐嚇一番就達成目的。
“幫助無臉人找回身份(3/3)已完成。”
“你獲得任務線索。”
“圓加小區一棟地下室D9。”
“任務內容:毀掉地下室D9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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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儀走進一棟樓,走下樓梯。
D9門前居然站著一個中年人,他身上有靈異氣息,是馭鬼者。
徐磊正在地下門前猶豫著要不要,突然看見一個年輕人走過來,伸手就要開門。
他眼皮一跳,立刻怒罵道:“你神經病嗎,這裡面藏著很多無臉人,門一開它們就會出來……”
那人轉過頭看了徐磊一眼,徐磊看清他的臉,冷汗頓時冒出來。
怎麽是他?那個咖啡館裡怪物一樣強大的年輕人。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該死。”他結結巴巴說著,眼中閃爍著恐懼。
徐磊知道,當兩人的實力差距過大時,弱者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強者之手。
在這個沒有法律約束的鏡中世界,對方一個念頭就能置自己於死地。
蘇儀見他慌張的樣子,不由得疑惑。
這麽害怕幹什麽,我還能無故殺人不成?
雖說這個中年人剛才出言不遜,但目的是提醒他裡面危險,也算是好意。
“沒事。”蘇儀說道。
徐磊頓時松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放下。
看來這位大佬不是那種性格惡劣的人,他想。
蘇儀打開地下室D3號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