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圖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四菜一湯加滿滿的一鍋大米飯,三個人吃的只剩下些湯汁。
兩個女孩子舔著嘴角,還有些意猶未盡。李青稞看蘇圖的目光也都柔和了許多。
果然,愛做飯的男孩子還是受歡迎啊。
蘇圖有些感慨上輩子為什麽沒有這個覺悟,若是能早些點燃這廚藝的技能點,那哪裡還用得著一直打光棍,勾搭個吃貨妹子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酒足飯飽,接下來的流程應該就是……
洗碗。
蘇圖瞥了一眼兩個女孩子,發現她們已經離開飯桌,坐在屋簷下的木凳上聊著天,仿佛這一桌狼藉的碗筷跟她們無關。
算了,忍了,以後再慢慢調教吧!
蘇圖狠狠的瞪了一眼兩個女孩子的窈窕的背影,也不知她們是不是能夠感覺得到,都稍稍坐直了身子,不過就是沒有轉身幫忙。
蘇圖無奈,隻得自己動手。
好在已經習慣了。
畢竟通常家裡只有老爹和貓,哪一次不是輪到他收拾殘局?
他開始熟練的收拾碗筷,又將桌子抹乾淨,然後抱著一大堆的餐具,出了房間,進了院子,朝廚房走去。
李青稞和阿芸靠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見蘇圖離開,都竊笑不已。
“小姐,要不要喝點水?”
阿芸問道。
李青稞飛快的點著頭。
然後兩個小妮子又溜回房間開始泡茶,沒有理會一個人在廚房忙碌的蘇圖。
李青稞心中還想著,畢竟自己是花了大價錢的,是該好好享受一下下,不然怎麽對得起花出去的上百金元呢?
廚房。
蘇圖腰上還系著圍裙,兩個袖子都擼了起來。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才將這個十幾天沒有生過火,被老爹徹底荒廢的地方給清理乾淨,然後又將所有的鍋碗瓢盆都洗刷了一遍,又都晾在木架子上。
饒是他現在已經是中等巔峰境界武者,甚至有可能已經跨入高等武者的門檻,乾完這些還是覺得腰酸背痛。
走出房間,天色已經很晚。
李青稞和阿芸回到自己的房間,兩個女孩子點著油燈,正在方桌上悠閑的泡著茶。
門沒關?
難道是在等我?
蘇圖心中一樂,將圍裙解開,掛著牆上,下了階梯,朝那邊走去,打算也蹭幾杯茶水解解渴。
剛走了幾步,忽然眉頭一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猛地回頭,發現身後一片黑暗,並沒有異樣,但那種被窺探的感覺總是約隱約現,似乎有什麽東西躲在暗處觀察自己。
蘇圖不動聲色,腳步逐漸放緩,又往院門那邊看了一眼。
見院門緊閉,看不到外面,應該也沒有人進來……
難道是錯覺?
不然李青稞和阿芸怎麽都沒有異樣,特別是阿芸,她可是上三品武者,感知能力還要在自己之上。
還是因為阿芸傷勢未愈,感知能力不如以前,這才沒有發覺?
也有這種可能。
蘇圖輕輕吸了口氣,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繼續往李青稞她們那邊走去。
晚飯時不見蹤影的小黑貓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它跳上雜物間的窗台,然後就蹲在窗台上,兩隻紅色眼睛跟著蘇圖慢慢移動,一張貓臉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蘇圖越走心中寒意越重,那種被窺探的感覺越強烈,隱隱還能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殺機。
不對,一定有問題!
肯定是有什麽東西進了這個院子!
那東西還能瞞過阿芸的感知!
蘇圖神經驟然緊繃,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又朝李青稞那邊看了一眼。
阿芸這個時候正在泡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忽然,她抬起頭來,朝這邊看來。
下一刻,這位小姐姐臉上笑容驟然凝固,一雙漂亮的眼睛慢慢瞪大,原本稍稍恢復元氣的臉蛋瞬間變得慘白。
“小心!”
阿芸發出一聲尖叫,手中茶壺掉落在桌上,濺起無數水花。
蘇圖瞳孔猛的一縮,全身肌肉都繃了起來。
他雙腳猛然用力,整個人往前一撲。
只聽“撕拉”一聲,背後衣服瞬間被撕掉一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從背後傳來。
蘇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身體還在空中便強行扭轉過來,直面自己身後。
借著淡淡的夜色,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
黑影如同鬼魅朝他撲來,一隻包裹在黑布裡的粗壯手臂有如毒蛇,直接朝他脖頸抓來!
蘇圖臉色大變,兩隻手同時扣著那朝自己抓來的手爪。
哪知這手爪冰涼如鐵,而且力量極大,推著他整個人往後飛了三四米,忽然往下一壓!
砰!
一聲悶響。
蘇圖後背和地面一陣劇烈碰撞,整個小院子仿佛都搖晃了一下。
“蘇圖!”
李青稞的驚叫聲從遠處傳來。
但蘇圖此刻已無暇他顧。
他漲紅著臉,兩隻手死死抵著那隻壓在自己身上的粗壯手臂。目光順著手臂向上移動,看到一個古怪的頭顱。
頭顱包裹著厚厚的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是怎樣一雙眼睛?
冷漠,冰涼,沒有絲毫情感,隻閃爍著血腥的光芒……
妖魔!
蘇圖瞬間醒悟過來,接著腦子裡又冒出個古怪的念頭。
這泣血城怎麽會有妖魔?
這念頭一閃而過,很快他便沒有心思多想其他。
壓在身上的妖魔另一隻手臂高高舉起,尖銳的指甲在清冷的夜色中閃爍著滲人的寒意。
是,凶屍!
蘇圖眼中露出一絲惶恐,然後就看到那隻恐怖屍爪朝他頭蓋骨抓來……
……
……
院子外頭,大街小巷一片寂靜,看不到半個人影,連日常巡夜的守備隊似乎都刻意繞開這個區域。
幾十米外某條黑暗的巷子,巷子口剛好對著小院,可以看到緊閉的院門。
此時,巷子口站著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
老者身材雖然不高,腰板卻挺得筆直。
他身後披著黑色的披風,披風下擺用金色絲線和藍色絲線繡著兩隻神禽,正是為這片天地帶來光明的金烏和藍雀。
在這老者左手邊,是一個身穿鎖子甲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警惕的盯著那個看著平平無奇的小院,小聲道:“按照神使大人吩咐,我們已經將這個院子包圍,裡面那些永安余孽這次絕對跑不了。”
“老夫養的凶屍已經進了院子,那些永安余孽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老者眯著眼睛笑道。
年輕男子咽了咽口水,悄悄看了一眼立在後方幾個冷冰冰的黑影。
但想起院子中那些人的身份,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神使大人,就一頭凶屍,恐怕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
老者瞥了他一眼,臉色有些不悅,“張校尉,那頭凶屍是老夫的心血之作,你是在懷疑老夫的能力嗎?”
原來這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泣血城城主府衛隊的衛隊長——張守。
而眼前這老者身份更是尊貴,他是南曜國的二等神爵,二日神教的鎮魂使大人。
在南曜國,二等神爵的鎮魂使幾乎能夠與朝堂那些大員平起平坐了。
見神使大人臉色不愉,張守趕緊賠笑。
“放心吧,老夫養的凶屍,能力等同上三品武者,要殺那幾個永安余孽,還不是輕而易舉。”
老者滿臉自得。
凶屍凶名在外,張守自小生活在泣血城,自然知道這種妖魔的可怕。
但想起前段日子的見聞,他仍然覺得有些不安,“那些永安余孽藏龍臥虎,上次薛煌神使也是在這些人手上吃了大虧。”
“別將老夫和薛煌那廢物相提並論。”老人眼中露出一絲輕蔑,冷笑道,“堂堂神教鎮魂使,帶著一頭凶屍四頭銅屍,還大張旗鼓發動屍潮,結果呢……”
“哼,凶屍銅屍不知所終,還讓那些永安余孽給跑了!薛煌這次回去,肯定會受到殿主責罰,恐怕這二等神爵是保不住了。”
老者一臉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他和薛煌同為神教鎮魂使,但他那是勤勤懇懇為神教奉獻了數十年才爬到這一步。
那個薛煌呢?毛都沒長齊,才進入神教幾年?若不是靠關系, 他能當上二等神爵?
一想起這個,老者心中便憤憤不平。
剛好這次薛煌在泣血城損兵折將,吃了大虧。他若能夠一舉將那些永安余孽拿下,回到教中便能夠揚眉吐氣,說不定有了這筆功績,日後還能撈個一等神爵當一當。
想到此處,老人眼中燃起兩團炙熱的火焰。
他看了一眼眉頭緊皺的張校尉,又道:“根據探子回報,院子裡面現在只有兩個中等武者,和一個受了傷的上三品,他們不可能是老夫那頭凶屍的對手。倒是那個楊老頭,我們不得不防。”
提起揚老頭,老者還是有些警惕。
雖然楊老頭這些年自暴自棄,但年輕的時候還是挺生猛的,妥妥的上三品,在這泣血城少有敵手。
當然,楊老頭也就在泣血城這種鄉下地方耍耍威風,若是到了聖域,估計他楊長槍早就變成楊短槍了。
張守也說道:“楊老頭這些日子流連飛花樓,基本上都是夜不歸家,神使大人放心。”
神使大人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回不來最好,省得給老夫添麻煩。當然,若是那老頭敢回來,老夫倒不介意會會他這個泣血城第一獵魂客。”
“神使大人功參造化,楊老頭怎麽會是您的對手。”
張守小小拍了個馬屁。
老人很是受用,笑眯眯的說道:“時間還早,等老夫的凶屍處理完裡面的小老鼠,我們應該還趕得上趙城主的接風宴。”
張守點頭稱是,又往那寂靜的小院子望去,隱約聽到有可怕的吼叫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