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老藥,你們在寢宮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蘇圖問。
“沒有。”謝飛魚搖頭道,“我們在寢宮休息了一天,然後找到密道離開了神宮。”
有陳羽相的隨身神宮冊指引,林莫和謝飛魚逃離神宮應該比自己輕松許多。
蘇圖心中想著。
頓了頓,謝飛魚又道:“回到東都之後,林莫因為找到不老藥,被國主冊封為郡王,莫染顏離開了東都羽林,成了他的貼身護衛。”
蘇圖又問:“那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莫染顏的?”
“聽到師傅遇刺的消息時,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不過當時沒時間細想。這段時間我在複盤,才想起第一個告訴我消息的不是大明府的人,而是莫染顏。”
大天師遇刺時,謝飛魚並不在大明府,而是在王宮。莫染顏跑去通知他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是完全說不通。
蘇圖指尖輕輕敲著座椅扶手,閉著眼睛思索片刻,又問:“在得到消息之後,你還有沒有見過大天師?”
“見過。我回到天師堂時,看到師傅渾身是血,胸口被利器刺穿,已經沒了呼吸。”
謝飛魚神色低落,回憶起那日發生的事情,即便是他也無法無動於衷。
蘇圖皺著眉頭,原來還以為那老爺子可能是裝死,但看謝飛魚的樣子不像是說謊。
難道那位大天師真的遇刺身亡?
能夠刺殺上一品巔峰武者得是什麽等級的怪物?
蘇圖忽然想起在通天寶船上看到的白衣少年,那個有另外一把夜蛇匕首的超凡怪物!
如果是他,或者和他同級別的家夥,確實有可能刺殺上一品巔峰武者。
“後來呢?”
“師傅的死驚動了整個東都,後來便有了那一場針對你的圍殺。”
“我一直不明白,你們為什麽一口咬定就是我?”
蘇圖一臉鬱悶。
“因為你各方面條件都比較符合,所以長清師兄和林莫都認定你是凶手。”
謝飛魚臉色有些古怪。
“比起莫染顏,我倒覺得你們那位郡王才值得懷疑。說不定林莫那家夥故意設計陷害我,莫染顏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蘇圖冷笑道。
“我也這樣想過,但想不出原因。而且我之所以會懷疑莫染顏,是發現他和林莫的關系有些奇怪。”
謝飛魚說道。
“奇怪?你是指哪方面?該不會是……”
蘇圖搖了搖頭,趕緊將腦子裡那少兒不宜的可怕畫面甩掉。
謝飛魚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他們兩個,一個是郡王,一個是親衛,是上下級的關系,但我發現莫染顏越來越沒有這種等級的觀念。”
“我看你好像也沒有誒。”
蘇圖插了一句。
“不一樣。我是大明府方士,見了國主都無需下跪。但莫染顏出身東都羽林,上下尊卑觀念應該很強才對。”
謝飛魚說道。
“所以你懷疑現在的莫染顏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他體內可能藏著另外一個人,或……怪物?”
蘇圖有些明白謝飛魚在擔心什麽。
謝飛魚一臉嚴肅道:“沒錯,我懷疑林莫從神宮裡面帶了一個怪物出來!”
丁火神宮的怪物?
除了夢嬰那死變態還有誰?
貓認不認識?
也沒聽那位爺提起過……
蘇圖左右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小黑貓的蹤影。
說來也奇怪,昨天昏迷後醒來就沒看到那位爺,也不知跑去哪裡浪了。
“那你現在想怎麽辦?”
蘇圖問。
謝飛魚道:“現在大明府沒有人可以做主,我只能先跟著林莫他們,看看自己猜的對不對。”
堂堂一個大明府,原本是東虞乃至整個聖域地位超然的存在。
結果天師堂三位大天師,一個瘋了,一個死了,還有一個不知所蹤,淪落到群龍無首的尷尬局面,確實讓人唏噓不已……
等等,還有一個。
蘇圖看了看左右,有些心虛的問道:“那個,玄冰天師呢?她還好吧?”
葉玄冰,當初在南山關為了救他,被某個神秘存在的大淨化術滅去一魂,每每想來,蘇圖都愧疚不已。
謝飛魚瞥了他一眼:“玄冰師姐在靜養,我離開東都之後也沒見過她。”
“哦。”
蘇圖頓時有些失望。
見這家夥賊心不死,謝飛魚冷笑道:“跟你說這些,是因為小韭和羽相天師都在這裡,希望你能好好保護他們。”
“這個還用你說?小韭和陳天師交給我,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蘇圖拍著胸膛打包票,又有些擔憂道,“倒是你自己要小心點,跟那兩個不太正常的家夥在一起,不要哪天起來發現自己被啃成骨頭渣子。”
“要不你也留在我這裡算了?”
蘇圖提議。
“我的事不用你管。”
謝飛魚起身,看樣子準備告辭。
“這就走了?不吃完早餐?”
蘇圖起身相送。
“吃飽了。”
謝飛魚將最後一塊點心丟進嘴裡,又重新變成那六親不認的悶騷冷面男,招呼都不打就大步往門口走去。
“誒,等等,你的劍不要了?”
蘇圖叼著個包子趕緊追上去。
“先放你這,過幾日我再來取。”
謝飛魚突然停了下來,回頭說道:“那古劍是兩百年前大明府天師從海外尋回,劍名鳳羽,你可別弄丟了。”
“海外的古物,得值好幾千金元吧?丟了哥賣身都賠不起啊。”
蘇圖小聲咕噥了一句。
想著人都在這了,還是把劍還給這家夥,別被這悶騷貨給訛上。
謝飛魚卻沒理他,直接跨出會客廳大門。
紅菊和宇文寧都守在門口。
兩個姑娘,一個端著早點,一個啃著油條,氣質迥異,各有風情。
紅菊笑意盈盈問道:“謝公子這就走了嗎?奴家煮了面,不如再吃點?”
“對的對的,紅菊姐姐下的面最好吃了,謝公子不試一下?”
宇文寧嘴裡塞得鼓鼓的。
“不必。”
謝飛魚老臉一紅,逃似的離開了蘇府。
“這位謝公子好奇怪啊?”
宇文寧盯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未經人事是這個樣子的。”
蘇圖摸了摸下巴。
“你說啥?”
宇文寧眨巴眼睛看著他。
“沒啥,有感而發而已,也不知道為什麽。”
蘇圖伸了個懶腰。
昨天和上二品大高手死戰,身體恢復倒是挺快,現在不僅沒什麽不適,反而生龍活虎,就是再打一架都沒什麽問題。
“奴家煮了面,是送到公子屋裡嗎?”
紅菊兩頰微泛紅,如初春盛開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