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樓的頭牌是個蠻族女子,這並不是什麽秘密,大半個白雲城的男人都知道。其實除了這位驪邏姑娘,聖域北部地區做這些皮肉生意的蠻族女子比比皆是。
因為富裕安定的聖域對那些生存在荒野的蠻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再加上聖域的達官貴人富商老爺熱衷於調教火辣奔放的異族女子。以至於這些年湧入聖域的蠻人女子越來越多,許多人對這種現象已經習以為常,許多男人則樂在其中。
馬廣利身為白雲城主,最近還頻繁深入落紅樓調研,對這些事情自然了若指掌,也一直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麽不妥。
早在數十年前,南曜鐵騎便馴服神脊山下桀驁不馴的蠻族部落,二日神教的神殿甚至修建到了蠻人聖山之上,那些野蠻人還不是敢怒不敢言,最近還得乖乖派出仆從軍,協助南曜北路大軍作戰。
若說蠻族軍隊作亂更是無稽之談。十年前南曜滅了永安,如今又打下東虞半壁江山,大有一統聖域之趨勢。面對國勢如日中天的南曜,一個小小的蠻族又能掀起什麽波浪?若真敢反叛,就不怕被滅族麽?
既然如此,太平軍全軍覆沒又從何說起?難不成是東虞那邊開始反攻了?
馬廣利百思不得其解,目光緊緊盯著那渾身要害覆蓋著畸形甲胄,帶著某種誘人魔力的女子,忽然覺得小腹又有些火熱。
蘇圖將糾纏不休的血影魂奴逼退,目光也落在渾身雪白的女子身上,又問:“你們蠻族準備進攻聖域了?”
驪邏愣了一下,接著嬌笑道:“不愧是蘇公子,什麽都瞞不過你呢,奴家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馬廣利一臉匪夷所思,叫道:“你們這些野蠻人瘋了?就憑你們那點實力也敢叛亂?就不怕我南曜王師將你們屠盡?”
“城主大人,我們神族人可是厲害著呢,這幾日您和奴家大戰數場,哪次不是大人您丟盔棄甲呢。”
驪邏朝這城主拋了個眉眼。
馬城主被揭短,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蘇圖一顆心卻沉了下去。
從他道破這叫驪邏的女子的身份,便發覺整件事情沒那麽簡單,局勢可能比自己預料的還要糟糕。
南曜能收服蠻族,是因為有聖域作為依托,進可攻退可守。如今聖域消失,妖魔入侵,南曜自身難保,還怎麽鎮得住那些野蠻人?
沒有了聖域的庇護,聖域的軍隊可能未戰先亂,而習慣在荒野生存的蠻族軍隊則如魚得水。若是蠻族鐵了心反叛南曜,太平軍被全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全殲太平軍很可能只是個開始,接下來蠻族大軍還會不斷南下,蠶食南曜甚至東虞的國土,將聖域的百姓變成他們奴隸,肆意屠殺凌辱。這場兵災,恐怕會比妖魔入侵來的更加猛烈!
蘇圖進入聖域時間不長,但在南山關、在大明府、在托天城,都結識了不少朋友。而且相對於千裡之外的蠻族,無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在心理上,他都和聖域人比較親近,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些慘劇發生。
想到此處,他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起來,出劍速度越來越快,下手越來越狠。
不一會兒,那位被變成魂奴的譚公子身上便多了幾十道傷口,整個軀體支離破碎,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蠻族女子驪邏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這蘇公子認真起來竟然如此凶猛。按理說兩人武者境界相當,應該勢均力敵才對,但她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公子,
您慢點兒呀!奴家,都快禁受不住了呢!” 她嘴上依然在挑逗蘇圖,藍色的眼睛慢慢浮現一層黑色光暈。
原本被打得快不成人形的譚公子一聲怒吼,眉心光點轉動速度不斷加快,整個身軀如同野獸般朝蘇圖撲來。
蘇圖眼睛眯了起來,手中古劍平滑劃過。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殺傷力卻極大。那血淋淋的軀體還在半空,便被森冷的劍芒攔腰斬成兩段。
血液和內髒如雨水和冰雹般傾瀉而下,一道雪白的影子穿破這血腥的畫面,如同尖刀般的指甲朝蘇圖面孔抓來。
蘇圖手中古劍快速回撤,擋住那能輕易將人開膛破肚的指甲。不料對方力氣極大,竟推著他不停後退,最後撞穿木牆到了樓道。
“公子,奴家沒騙你吧,比力氣奴家也不怕你呢。”
驪邏舔著嘴角嬌笑道。
蘇圖沒有理她,右手握劍擋著那十根尖銳如刀的指甲,左手飛快抽出插在後腰的匕首夜蛇。
然後二話不說,直接朝對方腹部捅去。
驪邏似乎知道這匕首厲害,整個身體快速後退,再次和蘇圖拉開距離。
女子嬌嗔道:“蘇公子,你耍賴!怎麽能用工具呢!”
她盯著黑色匕首,眼中露出一絲忌憚。
蘇圖嘿嘿一笑,一手拖著古劍,一手把玩著匕首,“姑娘這就不懂了,用工具也別有一翻趣味嘛。”
驪邏藍色的眼眸蕩漾著水花,“那奴家就依了公子,我們再玩一點別的花樣……”
話音剛落,她藍色的眼睛忽然變成黑色,雪白的軀體竟也開始慢慢變得扭曲,最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
幻象?
蘇圖皺了皺眉,有些驚訝這女子的手段。
要知道,武者境界越高心志愈堅,越不會輕易受到魂師念力的影響。
他蘇大刀可不比那位馬城主,如今已是上二品高手,又闖過兩個神宮,遇到各種各樣可怕的對手,一般大魂師的念力可無法輕易撼動他。
除非,這女的念力比較特殊, 或者已經達到五級巔峰。
“公子,你過來呀,用手也好,用工具也好,用什麽都行,奴家現在就想要呢。”
靡靡之音響起,四周光線迅速暗淡,最後只剩下一道雪白的影子。
影子面容模糊不清,似乎不停變幻,蘇圖甚至還看到了麻衣和李青稞的模樣。
在那張朦朧的面孔下方,一道道美好的線條勾勒出一副讓人血脈賁張的圖案。
“公子,來呀。”
仿佛有人在耳朵邊吹氣,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體香。
蘇圖沒有動。
那影子仿佛真的等不及了,邁著修長的雙腿慢慢靠近。
“公子,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人,你想怎麽樣都行哦。”
雪白的雙臂如同粉嫩的藕節,又像扭動的白蛇,細長的手指溫柔的伸向前方,想要觸碰蘇圖的面孔。
蘇圖盯著那張變成李青稞模樣的面孔,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叮鈴、叮鈴……
一陣輕微的搖鈴聲響起。黑暗淫靡的畫面爆碎,整個世界在極短的時間恢復原有的模樣。
十根尖銳如刀的指甲凝固在蘇圖眼前。指甲不甘的顫抖著,似乎想要突破這最後一點距離,將前面那張可惡的面孔撕碎。
但這一點點的距離,卻像一道巨大的溝壑,讓她無法跨越。
一柄古樸長劍從兩條臂膀中間穿過,直接刺中對面那具雪白酮體。
劍鋒入肉不深,鮮紅的血液沿著她胸前豐滿的山巒和崎嶇的甲胄流下,在雪白的軀體上勾勒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