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閣,一般室內課,都在這裡上,圓形大廳,足夠承納二百人,紅木地板,能映出人影兒,八面開窗,陽光清晰,視野透亮。
今天的課,是所有人都最喜歡上的課程了。
中間站著一位女子,應該說是一位美女,所有人都圍著她站,聽著她的講解。
“大家好,我叫薑芽,你們可以叫我薑芽老師,也可以叫我小芽老師。”聲音軟糯,仿佛蘊含秋湖之水的大眼睛,調皮的眨了一隻,一笑百媚生。
所有人都看傻了,隻覺所有的陽光,都不如她燦爛好看。
薑芽身量很高,一米七五左右,但給人的感覺卻沒有那麽大,骨架屬於嬌小那類,柔軟的身姿,長了張禦姐的臉,長發披肩,緊身衣裙,衩直接開到腿根,白花花兩條筷子腿,來回擺動,讓人欲罷不能的直咽口水。
太嫵媚了,口水不夠咽啊。
媚從天生,天生媚骨,可能就是這種感覺吧。
這位老師很平易近人,面對學生們的調笑聊侃,也都應對自如,性格開朗,不急不躁。
“你們看這裡。”薑芽左手,舉起一碗晶瑩剔透,如流動寶石般,幽亮的藍色。
卜家勳往前湊合道:“我天,這是什麽,也太好看了。”
“好問題呢。”薑芽對著他笑道:“好看麽。”
卜家勳抬起頭,盯著薑芽道:“好看,好看!”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碗裡的東西,還是人。
薑芽往裡面滴了一滴透明液體,裡面翠藍色,瞬間變成了翠綠色,依然是那麽透亮清澈,問道:“現在還好看麽?”
卜家勳呃呃呃的說不出話。
簡興過來拍了他一下道:“呆子想什麽呢,雖然顏色有點惡心,但還是好看的,是吧。”
卜家勳撓頭糾結道:“好看是好看,但就是給人的感覺有些詭異,讓人心裡發緊。”
薑芽把手裡的碗一晃,裡面的液體,就又變成翠藍色,如白日星空,“這樣呢。”
這時,更多學員圍了過來,看大腿的少了,眼神都被集中到了碗裡。
“小芽老師,你這是變戲法麽。”
“太厲害了吧。”
“這是什麽啊。”
“問得好呢。”薑芽無限展示著自己的魅力,一個小旋身步,長腿甩開,很白,腰肢橫擺,很穩,手裡的液體沒晃半下,沒往外撒半滴,“這是毒藥哦。”
“啥?”
一句震驚了當場。
眾人一聽,嚇得一機靈。
靠最前面的卜家勳,隻感覺渾身毛孔一縮,伸著的脖子涼涼。
“這麽好看,能是毒藥?”
薑芽一晃,碗裡又變成綠色,深綠色,一股青草味道。“這樣呢。”
“也好看,也不好看。”
這樣說時,大家看那個液體,好像是活的,逐漸從淺綠,往深綠上過度,有點像嘔吐物。
“毒也許能毒,也能發毒,也能解毒。藍色液體,也許是寶石,也許是自由,也許就是你的禁錮……”
“這很美的東西是毒藥,很美,但照樣可以殺死你。”
一晃,碗裡的液體又變成亮藍色,薑芽把它放入嘴邊,張開櫻桃檀口,全部倒入。
仿佛能看到,那藍順著她喉嚨流下去的軌跡。
仰著頭,氣管一下一下閉合,鼓動,所有液體,都吞下了肚。
眾人驚呼,許多女生都捂住眼睛不敢看了,這可是毒藥啊,剛才你自己說的。
雖然那液體很美妙,如鑽石。 不過大家發現,當薑芽老師喝下去那東西後,似乎變得更好看了,整張臉就像能發光。
這張好看的臉,突然一猙獰,痛苦之色盡顯,手中的碗,“咣當”一聲,掉在地板上。
咕嚕咕嚕滾著,只是一隻白瓷碗,但人們似乎看到了血腥味。
眾人來不及驚呼。
“呼啦呼啦”,“啪嗒啪嗒”,一個一個,接連都倒在地上。
學員中隻還剩,夏元良和拓明宇,兩個人,加上薑芽老師自己,一共三個人站著。
薑芽老師的表情,回復了柔媚,大眼睛仿佛會說話,“怎麽樣,小寶貝們。”
卜家勳離得最近,攤在地上,捂著肚子,舉手道:“不怎麽樣,報告,我想吐。”
“哦哦,難受麽。”薑芽一副受驚的表情,指尖輕觸豐唇。
卜家勳簡直都想罵人了,雖然這個人又是老師,長得又很漂亮,自己這幅樣子,像不難受麽,你還問問問,問個屁,當然這些只能腹誹,嘴裡嚼著酸水道:“老師,您還是趕集給我們解藥吧,我這堅持不住了,您看這裡這麽乾淨,我要是吐髒了,多不好,是不是啊。”
薑芽一副可憐兮兮表情,話卻狠狠的,“要吐啊,那就吐多少,自己就清理多少,所以說,你還是努力咽下去的好哦。”
不少人,心裡同時想到,這美女老師是惡魔麽,有這麽折磨人的麽,簡直就是披著小羔羊皮的妖怪。
有的人反應比卜家勳還嚴重,頭疼欲裂,腹痛如絞,還好小芽老師手下留情,沒攻擊他們心臟。
就連一向都是硬漢的耿硬史昂等人,此刻在地上,坐都坐不穩了,這種神經毒素,不是你光靠毅力就能扛住的。
薑芽笑看還站著的夏元良和拓明宇,問道:“我想問問,你們二位,是怎麽回事呢。”
夏元良不卑不亢,道:“紫晶夜與另外五種物質結合,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許有毒,也許……有劇毒。”
薑芽很好奇,問:“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夏元良實話實道:“我之前在森山堂學習過,能聞出紫晶夜,但另外五種東西,就不知道了。”
薑芽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轉頭問拓明宇道:“你又怎麽知道的呢。”
夏元良心中也對自己這隊友,高看一眼,以前他的成績總是不上不上,原來這麽厲害,自己沒倒下實在純屬意外,人家才是真本事。
“我這人吧,之前在野外生活過一陣,嗅覺極其靈敏。感覺那東西有些刺鼻,你剛才一吹氣,我就刻意的離遠了些。”拓明宇苦笑道:“但我估計,其實我們也中毒了,只不過,中的毒很淺,染上計量少,所以沒像他們一樣直接倒下。”
夏元良大驚,心想也中毒了麽,這可真是厲害,自己完全不知。
薑芽讚揚的笑了,以示鼓勵,但拓明宇卻不敢欣賞,一再往後退。
“說的很好,本來你們的計量,不足以發作,但你們現在中了新的毒,到晚上時候,會上吐下瀉不止。”薑芽道。
夏元良和拓明宇,同時一驚,這,什麽時候,怎麽可能,就中了毒。
第一,從沒見過薑芽有任何舉動,第二,兩人離得很遠。
“不用擔心,你們說這番話之前,我是準備這樣做的。”薑芽媚眼彎成月牙,笑的可愛,“現在嘛,我改變主意了,準備先獎勵你們,來,你們是首先拿到解藥的人。”
看薑芽攤開的手掌上,有兩粒褐色綠豆大小藥丸。
兩人離近,薑芽老師眯著眼睛笑,像一隻萌喵,道:“之前,本來沒有機會下毒,現在有機會了。”接著又道:“記住,下毒重在攻心,心毒,有時候,比真正的毒藥,還毒。”
拓明宇一動不動,只是酸澀的笑,不敢上前去拿,戒心很大,摸不清這是不是另一種毒藥。
夏元良邁著大步往前,衝著薑芽一笑,道:“謝謝老師。”說完,一把拿走兩粒藥丸,回到原位,遞給拓明宇一粒。
薑芽眼中露出一縷欣賞之色。
看夏元良毫不猶豫吃掉,拓明宇微一猶豫,也跟著吞下。
“好了,也小小懲罰過你們了,給你們把毒也解了吧。”薑芽在空中隨意拍拍手掌,“好了,站起來吧。”
卜家勳在地上打著滾,捂著肚子,嘟嘟鬧鬧:“老師,你這也叫小小懲罰啊,我都快不行了,哎呦,哎呦,哎呦……咦,怎麽突然不疼了。”
他這一說不疼了,果然陸續有人站起來了,漸漸大多都沒事了。
學員們心中更加佩服這位小芽老師了,沒看明白人家怎麽下的毒,更沒看明白人家是怎麽解毒。
薑芽又啪啪手掌,嚇得他們離得老遠,“好了,今天課到此結束。但有一句話,要記住,我們這個職業,要時刻打醒十二分警惕。”
“下課!”
對這一課的感受就是,痛並快樂著。
很多人回去,還是拉了三泡稀,好了傷疤忘了疼,等這個難受勁兒過去了,這個課,還是他們愛上的課。
刺客是門藝術,要學的東西太多。
……
課程結束。
卜家勳跑過來,追上眾人,“喂,你們聽說了麽。”
夏元良看他臉色正常了,果然是打不死的小強,剛才老師的藥量應該再加大點。
“聽說什麽?”
卜家勳手遮著口,低聲道:“我聽說啊,這些女生,要單獨上課呢, 好像以後只有女生的課,都是小芽老師來上呢。”
“這怎麽了?”
“怎麽了,你不好奇麽?”卜家勳大力一拍夏元良肩膀,邀功道:“我已經派人去打探了,嘿嘿。”
正在上課的薑芽,對著窗外空氣笑著,那種笑,是迷死人的那種,輕聲呼喚道:“那邊蹲著的兩位學員,現在立刻起來,去操場上跑十圈。”
於永傑和柳斌白,蹲在窗戶下,一動不動,不相信老師會發現自己。
薑芽老師的聲音變得更迷人了,道:“接下來,你們會口吐白沫。”
於永傑對著柳斌白低聲笑著,好似再說,你看這老師,嚇唬我們。
哪知道柳斌白瞳孔放大,瞪著自己,好像有什麽異樣,於永傑才發現自己果然嘴角有白沫,大驚:“你,你你也……”
柳斌白張張嘴,也像魚一樣,吐著泡泡。
“接下來,你們會……下瀉。”
“現在,馬上去跑圈,二十圈。”
兩人這回不敢猶豫,趕緊去,再不去就又加一個症狀,變三十圈了。
等夏元良等人,出了小樓時,見柳斌白和於永傑,正在上吐白沫下拉稀的,在操場上跑圈。
夏元良回頭望著卜家勳,“這就是你派去偵查的人?”
卜家勳一臉尷尬,心想這兩位兄台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以後的一周內,不會有女生願意,接近這兩身上帶著味道的家夥了。
簡興則慶幸自己輕功好,剛才跑得快,要不,也會是他們其中丟人的一員了,沒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