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光雖然短暫,卻可能發生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
還不等吳頭領傳授嶽西山內家功夫的呼吸法門,就被臨時派遣出去執行任務了。
而嶽西山也在第三天的清晨,接到了一個噩耗般的消息。他和貢品一起被當做禮物,送給遠在京城的皇帝了。
送廚子,以前看電視,感覺那些大人物之間交往,張口閉口送廚子,隻那麽的豪氣和威風,如今自己的身份就是那個廚子,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被人當做貨物送來送去,讓嶽西山覺醒了骨子裡的傲氣,還有對那些張口閉口就能主宰他的命運的人的敵視。
原來自己還是無名小卒,面對權勢的時候,毫無反抗之力,縱然擁有再好的廚藝,說到底也就是個伺候人的工具人。
一個可以被大人物隨時送來送去的物件。
區區一個藩王府內的管事就能主宰自己的命運,而自己還天真的以為,已經在王府裡混的如魚得水了。
想來自己先前的行為在李管事眼裡就是個笑話。
嶽西山突然對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大丈夫就該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我命由我不由天。
極力的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之後,嶽西山陪笑著對李管事說道:“李管事,去京城之前,我能告假一天嗎?”
李管事皺了皺眉頭說道:“就要去京城了,你不好好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告假幹什麽?”
嶽西山懇求道:“我想出去買點家鄉的特產,此去京師還不知道有沒有再回來的機會了,順道告訴大壯一聲,讓他不要為我離開擔憂。”
李管事雖然有些不樂意,最後還是同意了嶽西山的告假,給了他半天出府的時間。
半日時間足夠了。
嶽西山匆匆來到醉風樓找到了大壯。
時隔九個月能夠再次見到嶽西山大壯很是高興,雖然平時他也托人給大壯帶過話,可是那種問候,完全沒有當面見到的驚喜。
大壯問道:“西山,他們讓你出來了?你今後是不是可以自由出府了?”
嶽西山神色凝重,拉著大壯回到屋內,說道:“大壯,長話短說,我這次出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忙的。”
大壯拍著胸脯保證道:“什麽事,我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嶽西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大壯說道:“幫我把這封信送到北門外十裡亭的悅來客棧,將信交給他們掌櫃的。”
大壯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麽信啊?你什麽時候,和那麽遠的客棧有聯系了?”
嶽西山又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塞到大壯的手中,說道:“這裡面有二十兩碎銀子和十五兩金子,你送完信之後,不要回來了,直接帶著錢回老家去。”
大壯臉色的喜色消失,擔憂的看著嶽西山問道:“西山,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嶽西山點頭說道:“是有些事情,不過我自己能解決,現在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對了,你有沒有把老家的位置泄露出去?”
大壯搖頭說道:“沒有,我是按你說的辦的,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家在哪裡。”
嶽西山點頭說道:“那就好。記住,送完信直接回家,城裡是萬萬不能呆了。這些錢足夠你回家娶妻生子了。也不枉劉大叔對你的期望。”
大壯最後也沒問緣由,只是說道:“西山,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相信你的判斷,一路上我會小心的,
不會讓人發現我的行蹤的。” 嶽西山和大壯來了一個擁抱,然後說道:“好兄弟,等我徹底脫離苦海,會回去找你的。”
大壯拍了拍嶽西山的後背,說道:“好兄弟,保重。”
……
離開醉風樓之後,嶽西山裝模作樣的在街上買了許多當地的特產,然後就回到了王府。
就在嶽西山回來之後,一個精壯的護衛,向李管事匯報道:“管事大人,那小子沒有借機逃跑,乖乖的回來了。”
李管事微微一笑,說道:“還算他識趣。你下去吧。”
然後,李管事就不在關心嶽西山的事情了,開始準備其他的物品。這次進京,他得到了王爺的重用,負責具體的一應事物,陪同世子殿下進京祭祖。
當然,還有其他的任務,比方說結交朝中大臣之類的事情,都需要他出面安排打點送禮。
……
兩日後,十多輛滿載的大車駛出秦王府,旁邊還有二十幾個騎馬的護衛隨行,一路北上,惹得路人紛紛圍觀。
嶽西山就被安排在其中的一輛車內,不過車內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比他小幾歲的小廝和半車禮物。
對於出遠門,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廝,非常好奇,身為家生子的他,從來沒有坐過如此寬敞的馬車,也沒有出過遠門,掀開簾子看著街上熱鬧的場景看個不停。
看了好久,他才放下簾子對嶽西山說道:“嶽大哥,你去過京城嗎?”
嶽西山搖頭說道:“沒去過。”
小廝說道:“我也沒去過。叔叔讓我好好的跟著你學習,等到了京城要好好表現,不能給咱們秦王府丟人。”
嶽西山問道:“你是從外面的莊子裡過來的?”
小廝點頭說道:“是的。我叔叔在李管事手下做事,這才有機會讓我跟著出遠門長見識。嶽大哥,你呢?”
嶽西山說道:“我和你不一樣。”
然後,嶽西山就沒有了聊天的興趣。
那小廝也不太在意嶽西山的想法,一路上自我優越感高的很。
就這樣,一行人每日以六七十裡的速度沿著官道一路向北行去。
……
風陵渡口,黃河幫在此有一處經營多年的分舵,在當地的影響力很大。
就在嶽西山他們出發的第二天,黃河幫的分舵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個玉面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帶著七八個黑巾蒙面的刀客門,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黃河幫分舵的大堂裡。
韋舵主是個知進退的人物,看著來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高手氣息,很是客氣的問道:“這位公子,親自帶人登臨鄙幫,想必有事要辦,何不道明來意?”
年輕公子說道:“韋舵主真是個爽快人,本公子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接下來半個月,你們黃河幫上下人等要全力配合我們行事。”
面前囂張的年輕公子,韋舵主也不生氣, 反而問道:“想讓我們聽命於閣下,需要看到閣下的誠意。”
年輕公子笑了笑說道:“這個簡單,事後我留你一條性命。”
韋舵主冷笑了一聲,坐在那裡開始暗自運氣,說道:“年輕人,江湖可不是這麽闖蕩的。”
年輕公子說道:“本公子行事就是這種風格,你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想要活命,照做便是。”
“狂妄。”
只見韋舵主大喊一聲,搜的一下就從椅子上彈了出去,然後一雙鐵掌蘊含著巨力向著年輕公子的胸口打去。
那年輕公子也不躲避,任憑韋舵主掌擊。
只聽咚咚幾聲之後,那年輕人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裡,甚至都沒有後退半步,反而韋舵主嘴角冒出鮮血倒飛了出去。
重重的摔回了太師椅上。
韋舵主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艱難的站起來說道:“真氣護體,你是一流高手?”
年輕公子笑了笑說道:“眼界不錯嘛,就是手上的功夫拉稀了點。”
韋舵主聞言臉色變換了多次,然後就俯身對著年輕公子抱拳道歉道:“剛才是韋某人得罪了,還請公子見諒。”
年輕公子哈哈一笑,然後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韋舵主,將來你會對你今日的英明決定感到欣慰的。”
韋舵主卻沒有絲毫欣喜的感覺,剛才他竟然沒有看出那個年輕公子是如何出現在他身邊的,如此速度,行如鬼魅,僅僅是如此高明的身法,就讓人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