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要取暖,首先要備好柴炭。
村裡大部分人家取暖,都靠柴不燒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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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板坡也是主產煤區,在有的地方有時生產勞動村民常常還能漆黑的石塊,大家知道這就是煤矸石。但是都沒有露天可開采的煤礦,煤層的形成和分布不規則,沒有機械幫助,開采困難。
村後就有個煤礦,是口斜井,屬於公社資產,這幾年也是開開停停,現在也還在運轉。由於是佔用的是劉韓兩個村子的土地,兩個村子的日用燃料煤炭,煤礦可以優惠價出售一些煤炭面(煤炭碎末)。
煤炭是國家的,基本不對個人售賣,劉韓兩個村子可以買點,但是不能買煤塊。現在每個成年勞力去背一背煤炭碎末(常叫煤炭面)只要一角五分錢,半成人一角錢。煤炭面也不是誰都愛燒,因為要錢,現在村子周圍樹多,乾枯的樹枝或大樹的枝丫都可以坎來燒。再一個原因煤炭面被回來還要匯合洋泥(黏土)製作成塊狀曬乾後才能使用。是要人力和財力才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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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昌盛家人多,老爹劉福明趁著孩子們都在還有空暇,看看天氣也晴朗。於是打算去村後山溝裡的煤場去背幾背煤回來。劉福明喊上小弟劉福寧,劉昌盛在韓家村的姐夫韓道平,還有大兒子劉昌盛,每人背著個籃子拿個拐趴(可以路上歇氣的工具)就出發了。
劉福明和劉福寧兄弟在前走邊走邊說這話,聲音很小,聽不太清楚,好像是問問最近的雜樣。劉昌盛和韓道平也算兄弟,韓道平比劉昌盛大六七歲,像個大哥哥。平時兩家離得較近,韓道平也時常會過來串門,農忙了來幫忙,劉福明使喚起他來也不客氣,韓道平也隨叫隨到,半個女婿半個兒哪。韓道平人實在沒什麽心眼,寬厚有孝心,劉福明這女婿找的不錯。劉昌盛幾兄弟幾個平時也很喜歡韓道平,也時常嘮嗑。
“姐夫,你們村因韓金豆掙水打群架的事情,沒人忌諱你吧?”劉昌盛問。
“沒得,論武力韓家村在大隊上幾個村子裡也是響當當的,他們沒敢幹啥。他們徐家村打不起。”韓道平回嘴說。
“你還說呢,你到是打的痛快了,我姐都快急瘋了,你沒看那天早上,拉著我的手,我部說清楚就是不給我走的樣兒,現在我還想笑呢。”劉昌盛在調侃他。
“你姐瞎擔心。”韓道平紅著臉繼續說道:“她不來也會沒事。”
“那可不一定哦,要是那邊死人了,你們參與打人的不會落個好,總要被治安室帶走,去派出所蹲一段時間的。還好都沒事,這種架你以後少打,或者下手機靈點別把人搞殘了。新社會了都要講法理的。”劉昌盛還在叮囑。
“知道了,小弟,你姐我爸媽都說我了,說我是愣頭青,不知道輕重呢。我會長點記性的!”韓道平接到。
見姐夫韓道平如此說,劉昌盛也轉換話題:“姐夫,當父親是什麽歌感覺?”
韓道平轉頭看看劉昌盛:“嘿呦,小弟,你是想結婚了哦。也是過兩年你就可以結婚了。”看到劉昌盛有點羞赧,韓道平接著說:“有淚孩子吧,怎麽說呢就是突然在世上又有了新牽掛一樣,不再考慮一兩個人的生活了。看到了好東西就會先想到孩子又沒有......”
劉昌盛沒聽到韓道平再說話,只見韓道平低著頭走路。劉昌盛也停止閑聊,他也在想著自己的未來,主要是自己未來的媳婦。
張香芹和金思琪在他眼裡從他腦海裡不斷閃現,一會是張香芹溫柔可愛的樣子一會是金思琪在爽朗大方的樣子,麻花辮和夥子頭都讓他有些糾結,無從選擇。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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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20來分鍾,就到了煤廠。
整個煤廠沒有大門,一條大路從村子邊上的公路通向山溝裡,大概有四五裡地,往裡走可見大車攆過清晰的煤灰印,路邊上卻光禿禿的,沒有植被和煤炭面。路面上沒植被很正常,煤灰常覆蓋在上面不長東西。沒有煤灰等就不正常了,劉昌盛不懂就問。
沒有大車經過漏下的煤炭面,姐夫韓道說基本被村裡人收乾淨了,他小時候還會故意把這段石子路多挖幾個坑來,大車都裝滿了一從這路過,總會有小煤塊或煤炭面從車上抖落下來。一天下來能檢個半籃子。一兩天背著滿滿一籃子小煤塊到供銷所、食品站、糧管所等地方找他們的人,總能換到兩三毛錢,那時候對小孩子來說可是不小的收入,可以樂呵炫耀下了。其實現在也經常有小孩來拾煤,一籃子煤炭也能換到四五毛錢。
沿著走一會,一塊平地出現在面前,平地前方是個石頭砌的橋狀翻拱,大車可以進入裡面裝煤,翻拱中間有個四方形上寬下窄漏鬥形的下料口,煤炭就從就從上面漏下裝車裡。沒有裝車的時候是填閉的。大家從翻拱下經過,整個翻廣可容一張大車和六個平行通過通過,翻拱還很貼心的用石灰劃了兩條白線拱車通過,但白線已經和黑色的煤灰融合一起,快認不出了。
通過翻拱,右邊有個向上的路面,從這人可以通向裝煤區,煤炭從被裝在礦兜裡用鋼繩從煤井裡拖上來,被推送到裝煤區倒下,裝煤區地勢較低,修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大漏鬥形。
老爹說這煤礦以前就是兩個村子的公共小煤窯,後來被村裡的那個地主佔了,死了幾個人又荒廢了。解放後收歸國有,鄉公社出人開采,鄉公社管理,開采出來拉到城裡,後來58年城裡火電廠成立後到現在這裡采的煤炭專供火電廠。我和你二叔年輕時候還在這裡背過煤,一趟能掙4個工分。那個時候還沒有礦兜、鋼繩都全憑人力從洞裡背上來。
大家往坡上走,直通裝煤區邊上有一間石頭青瓦的小房子,這是平時礦工們休息或煤炭過磅的地方。進到小房子裡,黑乎乎的,煤渣偏地,右邊放這個磅秤,左邊放了幾個籃子和幾件衣服。
老爹劉福明找了個管事,說了下自己想背點煤炭過冬,又從兜裡拿出包煙散出遞過去。那管事的說:“小事情,有半小時你們裝煤,到點了就出來,有大車要裝煤。”老爹劉福明把四背煤炭面的給管事,管事人就出小房子去了。說是去上廁所。
三人拿了這裡的瓢箕(糞箕)和烘耙(寬鋤頭類,扁平上窄下寬)加入了挖碳大軍,打算先用。二叔烘耙把煤炭扒在瓢箕裡,在端著瓢箕把煤倒在籃子裡。二叔劉福寧趕忙把籃子放好,台幾個大煤塊放籃子裡,看到大哥身邊的瓢箕已經裝滿,他端起瓢箕就倒在自己籃子裡。
老爹劉福明不說話,姐夫韓道平看到了說:“二叔,人家叫我們裝煤,裝的的煤炭面,我們裝大號煤塊怕是不合適吧?”
“娃子,別那麽憨,別那麽實在,大家都這麽那麽乾的,只要在上面蓋上細煤炭面就可以了,你沒看到管事的人都走了嗎?這是俺們村不外傳的規矩。”二叔邊裝著另一個籃子的煤塊邊說。
“那我雜沒聽說?”姐夫韓道平在強道。
二叔劉福寧轉頭撇了下韓道平說:“因為你憨!沒人告訴你。再說平時家裡能燒煤嗎?”
“好像真燒不起哦。”姐夫韓道平自動過濾了上半句話。
劉昌盛聽後,搖搖頭,看看老爹劉福明沒張口,也沉默下來,沒吱聲。
很快四個籃子都裝好煤炭,相互幫助戰略起來。背著朝小房子走去,小房子裡現在也沒人,等到下坡的時候遇到管事的,二叔劉福寧說:“有空了,村裡來玩。”那人點點頭。
幾人背著東西就下了坡,通過翻拱來到大路上,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