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盛等人從建水海梁子回來已經是日落時分了。等到了家裡正好趕上吃晚飯。
桌子上的菜還是老三樣:洋芋,酸湯,清炒白菜。但全家人都吃的都很香,劉昌盛特此多添了一碗包谷飯。大家訴說著家裡或家外發生的點點滴滴小事,溫馨滿滿,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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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秋收開始了。這段時間是劉昌盛和全村人最忙碌的時候。
大片的稻田裡和玉米地裡到處是參與秋收的社員,大隊部裡面的工作比如政治宣傳、衛生和防衛、基本農田建設也暫停了,為秋收讓路。
家家戶戶、老人小孩都動員起來。
這幾天天氣晴朗,偶爾天邊會掛上幾朵雲彩,晚霞燒天。老一輩人說這是秋收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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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先搶收已經成熟的包谷(玉米),家家戶戶每天天沒亮挎上背籃就出門,往山上趕。大人小孩有的砍倒包谷杆,有的歸攏包谷,有的站在小山堆前修包谷,有的攢著沒包谷的包谷杆,更多的責任背著籃子負責運送包谷。整個場面只見人們各司其職,來來往往好不熱鬧,一派豐收的喜悅。
見帶草帽的漢子,右手拿磨得鋒利的鐮刀,輕松的往包谷杆上一劃,整顆包谷杆就落在左他手裡,只剩下地裡的一截倒樁,和雜草相伴。漢子手裡拿了幾顆包谷,手裡實在放不下,轉身抱著幾顆包谷坐過去放在小山般的包谷堆上面,又繼續去收割下一波。
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包谷堆旁邊,飛快的拾起一顆包谷杆,在綠色或淡黃的包谷殼上,用磨尖的細鐵絲一劃,包谷葉分開露出黃燦燦,金燦燦的包谷(玉米)粒和快乾奄的包谷須。左手托著包谷杆,右手一用力,整個包谷就從整個包谷殼裡分開,順便還帶出幾片包谷殼葉子。轉手把包谷丟在身後用青草墊著的包谷推上。由其他人把包谷拾起放進自己的背簍裡背下山,運送到大隊倉庫的廣場上。
後面的人則把沒有了包谷的包谷草用稻草攢了捆好,一捆捆的被堆置,碼出來像一棟棟的小房子,原始的蘑菇屋。大家會等包谷草變乾後背下山,喂牛羊。包谷草和稻草會成為牲畜冬天不多的草料。
公社的土地現在還沒有套種,隊員自己的自留地裡就會在包谷地裡套種上洋芋或大豆。自留地要等到大隊秋收結束或社員勞動間隙自己采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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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田裡的稻子收獲一般則要晚於包谷豐收時間,稻米一片金黃,把頭壓低,稻葉也差不多變黃的時候證明稻子也成熟了。果斷的斷水或放少量水,等著田裡變乾不至於陷人,再挑個好天氣就可以收割了。
隊員們把鐮刀磨得賊亮,帶上草帽,卷上褲腿就下田裡。不一會就會水稻就會一排排的被放倒。割稻子通常是老莊稼把式乾的活,小年輕則只能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抱稻子。先把稻子用前年的稻草一捆捆捆好,通常兩三捆一抱的往田邊的田埂或硬地上運送。
田邊早有背背子厲害的人空著籃子在邊上等著,送來的稻子會被一籃籃的裝進背簍,背到公社大隊的曬場上。一堆堆的碼好。
以為整個收獲程序就結束了嗎?並沒有的。新收的稻子還要走脫粒程序。由於缺少脫粒的機械,大家采取的模式是邊上四周用籬笆圍住遮蔽,防止稻粒飛遠,中間放個竹子編制的結實的大籮筐,幾個大漢分別拿上一捆稻子使力往籮筐邊上砸,使谷粒脫粒。這是個力氣活,
非經驗老到、力氣長的人不可為。完美的標準是稻穗上沒有谷粒,整個一捆稻子,葉片損失較少。 等到大籮筐快裝滿了谷粒,則上幾個人來,把籮筐整個抬走,把谷粒倒在清掃過的曬場上,接受陽光的沐浴,脫乾水分。打稻子的人也可以乘這個空檔休息一下或換下一波人上。
稻子豐收程序基本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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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每種作物都是這個時候秋收也不竟然,其實6月末到9月都是玉米、洋芋、水稻等的收獲時間。山上空氣涼冷,適合種洋芋、蕎麥;山腰空氣適中適合包谷、小麥生長;壩子裡則種水稻、瓜果。
每年人畜積攢的糞便糞、旱廁裡的糞水、乾草會匯合著草木灰、碳灰發酵,春天把糞用牛馬拉托或人力背負放在每塊地裡,現在化肥稀缺基本不常見,人畜糞便草木灰便成為天然形成的化肥, 莊稼就靠它增收。別嫌棄糞臭,每年冬天每家的房屋旁邊都會有一大堆,生活類可分解的垃圾、牛羊的糞便也會倒上去,天氣冷的時候糞堆裡會冒出層層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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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收完就結束了嗎?還沒有的,晾曬階段才剛剛開始。
主糧包谷的晾曬一般從地裡背來後就開始了,被一推推的堆放在曬場上,有專人負責晾曬,用耙子翻動,驚走鳥雀、走雞等。劉昌盛的二弟劉昌浩就分到這麽個活計,乾得很認真。
個頭大色澤亮的包谷會單獨留出來,當做下一年的種子。個頭一般並帶了些葉子的包谷會被栓在一起,像編麻花辮子一樣編成一大串,被掛在公房子瓦下或二樓樓杆上,從外面看黃金色的一串串,煞是好看。
包谷的晾曬天氣晴朗的狀況下一般六到十天就可以收攏放倉了。
這裡其實最起作用的是天氣或者說是陽光。晾曬主糧稻谷也是一樣。
稻谷收獲來放在曬場後,也要用耙子,翻動使其通風受熱均勻。烈日炎炎五六天后就可以收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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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遇不到好天氣正好下雨怎麽辦?好問題呀,總的說來,分兩種。沒收的莊稼繼續給他放在田地裡,涼辦,等不下雨再去收割;收了的稻子包谷等則要把曬場裡的谷物掃攏,上面遮上避雨的油布、蓑衣等,乾等天晴,再次晾曬。
從這就充分體現了農時天氣的好處和壞處,秋收就是在和老天爺的脾氣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