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土牆也有兩種方式:第一種直接上泥土舂牆,優點速度快,缺點人工多。第二種土磚壘牆(即用土舂成大磚石狀,風乾砌牆),優點人工少兩人可乾,缺點沒不土舂牆牢固。
這裡大家選擇第一種,人多要速度。
舂土牆,就是把土倒進三面圍住的牆板裡面,用牆錘舂土,把松散的牆土舂結實,使土成為牢實的土牆,稱為舂[chōng]牆。
舂牆,先要發土,就是把土挖松,潑上一些水,成為牆土。舂牆的工具,是一副牆板,幾個牆錘,兩根牆棍。
牆錘,是木製的,兩頭大、中間細,握住牆錘中部,將牆錘頭用力砸向下面牆板裡的牆土,使松散的牆土成為緊實的土牆。
牆板由3塊高度一樣的厚實木板連接而成,形狀像俄文字母П。前面的一塊木板較短,兩側的木板較長。前板的長度,就是牆體的厚度,一般在一尺多。牆板的高度,就是每一輪舂出牆體的高度,一般也是在一尺多點。兩塊長牆板的後部,有一條結實的粗繩相連接。粗繩的長度可以調節,在舂牆前,通過調節粗繩,將牆板前後部的寬度均勻一致;在牆體舂好後,松開粗繩,兩側的牆板與牆體脫離,後部的牆板張開了。這時,就提著牆板,向前移。到新舂出的這一板牆頭,與牆板上的粗繩位置相接時,前方的空間,就是舂下一板牆的地方了。
舂第一輪土牆,是直接在地面上舂的。在放正牆板後,先在牆板裡面放些大石頭,做土牆的地基;石頭上面再堆放牆土,這樣舂的土牆牢實些。舂到第二輪時,下面就是舂好的第一輪牆體了。這時,就要使用牆棍了。牆棍是兩根直徑約一寸的木棍,長度比牆板寬度要長出一尺,是土牆舂到第二輪以後,用來墊放牆板的。舂第二輪土牆時,先要把牆棍橫著放在舂好的第一輪牆體上,牆棍兩頭要露出牆體約五寸;再在牆棍上面放上牆板。牆板要墊放在前後兩根牆棍的出牆部分上,牆板才能夠調節到與下面第一輪牆體的寬度一樣。放好、調好牆板後,就開始舂第二輪土牆。這一板牆舂好後,要把棍從牆體中抽出來,再放到牆板前方。牆板前移後,就放在前移的牆棍上,再放好、調好,開始舂下一板土牆。
舂到有門、窗的地方,就要留出安放門框、窗框的空間。門框高一般是兩米,約6輪牆高。所以,到舂第7輪牆時,就要把準備好的過門板放在門框空間的兩端牆上,在過門板上面舂牆。過窗板也是這樣安放的。門框、窗框上方的土牆就是這樣舂出來的。
住房的牆大概是9輪牆,3米多高。在舂第8輪牆時,平房的前後兩邊,隔一定距離要放置一塊吊簷,就是把一塊條木,前段伸出牆外1米左右,後段埋在牆體裡面。以後,就在相鄰的吊簷頭上,釘上吊簷板,上面再釘上椽木,蓋上瓦,就成為屋簷的簷口。這樣,屋簷上的雨水流下時,才不致流到牆上,浸濕土牆。屋簷水下滴的地面上,要挖一條溝,好把屋簷水排走。在房間牆外安吊簷時,房間裡面的土牆上,每隔一定距離,要安放梁木。梁木是為以後做樓時鋪樓板用的。
把吊簷、梁木安好以後,在上面再舂壓一輪牆,平牆牆圈就建成了。住房的平牆工程就算完了。剩下的就是山牆了。
山牆,就是房間之間的牆,因為沒有設計木製屋梁,所以在平牆上面還要舂一個三角形的牆體。在相鄰的三角形牆體之間,安放檁木;再在檁木上釘椽蓋瓦。
憑劉昌盛所學到的數學知識,這個三角形牆體,肯定是個等腰三角形。但它的底角應該是多少度呢?就是它的兩個腰要多大的坡度?村民說, 這就是山牆要取“幾分水”:水取得太平,屋頂平了,雨水不容易流下,屋瓦積水,易漏。水取得過陡,屋頂陡了,屋瓦放不穩,大風時容易下滑的。到底要取幾分水?要靠經驗來決定。
取“幾分水”,是村民定的。山牆,是我們一起舂的。然後,在山牆之間,安上橫向的檁木;在檁木上依照屋瓦的大小,有間隔地釘上縱向的椽木。從隊上的磚窯裡運來瓦,把瓦一摞摞傳上屋頂,蓋在房頂的椽木上。椽木間隙放的瓦,是溝瓦,瓦的凹面向上,使雨水順溝瓦向下流。在椽木上放的瓦,是蓋瓦,瓦背向上,蓋在兩行溝瓦上,使雨水順蓋瓦流到下面的溝瓦上。瓦是一頭略大一頭略小的,蓋瓦的時候要注意,溝瓦和蓋瓦都有一定的重疊和順序,屋頂上方的瓦要壓在下方的瓦的上面,才不會漏雨。
最後,在屋脊的瓦上面,抹上灰漿,在屋脊和屋頂四周都安放特別燒製的大塊磚,把磚壓住。屋頂就算蓋好了。
房子隔間的的土牆也是和平牆一起舂起來的,完全不用圖紙,泥石匠心裡明鏡似的。
隊上的木工,把在一邊做好的門框、窗框安上,再安上門、窗。當然生產隊還給每戶做了些木床,每戶做了一張吃飯八仙桌,四根個條凳。當然泥石匠也不會忘了給堂屋壘個火塘。
新居,就大功告成了。
這樣,大家搬進新住房時,也有了新床新桌、新灶新鍋了。再把原來家剩余的物資搬回新家,齊活了可以開始生火做飯,開始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