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宋瑾想要爭辯,被蘇阮給拉住了,她衝他搖搖頭,隨後看向皇帝,不卑不亢地說道:
“陛下,小女子有話,必須要說清楚,還請陛下恩準。”
皇帝壓下心裡的怒氣,準備聽聽她要說什麽,“說。”
“謝陛下。”蘇阮落落大方地站在那裡,沉穩又坦然,“王爺的確是在蘇府養傷,他為了救我,不惜替我擋刀,讓我非常感動,這才答應嫁給他。
雖說王爺答應過您,從邊關回來再與我談婚論嫁,但嫁給他的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您不要怪罪於他。
至於蘇府的一乾人等,也都不知情,是我偷偷把王爺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不關別人的事。”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王爺並沒有違抗聖命,他並沒有昭告天下要娶我,而是準備立了功征求到您的同意,再風風光光把我娶進門。
我們現在所謂的成親,只是暫時的罷了。況且您也沒有明確規定過,在這期間我們不能在一起,那麽我們也不算違抗聖旨,不是嗎?”
“你……”皇帝一時間語塞,過了會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惱羞成怒起來,“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居然跟我強詞奪理,這還了得!來人啊……”
“父皇且慢!”宋瑾急忙出聲製止,再次跪下,“父皇,您若是懲罰阿阮,那兒臣便受十倍的懲罰,她若受傷,兒臣便去死。”
皇帝顫抖著手指著他,好一會才說:“好,真是寡人的好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忤逆寡人!好,既然如此,且不追究你們的事情。
既然你們已經偷偷成了親,那麽,寡人要再冊封一位王妃給你,她,休想做王妃!”
宋瑾趕緊磕了頭,“父皇,您下聖旨,兒臣無權阻攔,但兒臣已經發過誓,這一生隻愛阿阮一人,無論您冊封多少妃子給我,我都不屑一顧。
倘若您不怕她們嫁過來守活寡,不在乎她們家的指責,那便請下旨吧!”
“你們……”皇帝臉色鐵青,又不能真的冊封,那豈不是得罪了人。
蘇阮忽然一笑,“陛下不必如此動怒,既然說了要去打仗,那麽我會陪同王爺一同前去戰場,完成我們的約定,還請陛下成全。”
“你要去戰場?”皇帝有些詫異,幾乎忽略了剛才心中的怒氣,“你不怕死?”
蘇阮挑眉,“我怕,但是我更怕謙禮出事,我要陪著他才放心。”
皇帝沉吟了一下,“好,既然你想去,那寡人就準了。”
她一個小女子,嬌嬌弱弱的,怎麽受得了邊關的苦?到時候不用他說,她自然就回回來,謙禮也會失望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一直跟隨著,平安回來,那時他還有其他辦法拆散她們,亦或者,讓謙禮再娶別人。
“多謝父皇成全!”宋瑾心裡踏實了,叩首謝恩。
皇帝擺擺手,“退下吧,聽候安排。”
兩人從殿中退出,還沒走出多遠,迎面走過來一個人,離著很遠就打招呼,“七弟,你怎麽來了?”
宋瑾抬頭一看,是大哥,心中非常不滿。整日盯著他的人,也就只有大哥了,肯定是大哥對父皇告密,才惹得父皇生氣。
若不是父皇真的對他很好,他用性命威脅,剛才阿阮就吃了虧,想到這裡,他哪能不氣呢。
宋瑾沒急著回答,一直等到人到了眼前,這才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太子哥哥別來無恙?”
“還好,謙禮,何必這麽生分?你和以前一樣,叫我大哥便可。”說著,宋玨轉臉看了看蘇阮,“這位是……”
蘇阮聽到宋瑾的回答,就猜到了面前這人的身份了,原來他就是宋玨啊?!
就見宋玨穿著一身明晃晃的黃色,陽光下幾乎能亮瞎別人的眼睛。
要知道,這個朝代,黃色是皇家專用,而且這麽大片的黃,只能是皇帝和太子穿著。
至於其他皇子們,只能用在身上某一處裝飾,不可這麽明顯,那樣會喧賓奪主。
黃色比較挑人,不過還好皇家的基因比較好,平日裡飲食也非常好,以至於皇子們的臉色也都很白淨,很襯這種顏色。
這宋玨也是謙謙如玉的佳公子一枚,雖沒有宋瑾那麽完美,也算不錯。唇紅齒白的,只是那雙眼睛裡裝的東西或許複雜,沒有宋瑾的純粹。
對於這種明知故問的話,宋瑾也不好拒絕,“這位是我的妻子,阿阮,這便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了。”
蘇阮不怎麽情願,不過表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也微微福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
宋玨之前只是聽下人稟告過關於宋瑾在外面跟這位姑娘的事情,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聽說之前蘇家壽宴這姑娘也去了,他卻沒去。
當今朝廷誰不知道,他跟蘇家不怎麽和諧。
今日一見蘇阮,宋玨不由得暗暗驚歎,難怪七弟會不管不顧的在外頭亂來,這位蘇姑娘當真是貌比天仙,嬌而不媚,豔而不俗,是那種能讓人看一眼就動心的絕代佳人,又不會生出什麽齷齪的心思來,恐會唐突了佳人。
當然,這些心思也只是一念之間,宋玨也沒有失態,而是笑問:“不知弟妹芳名?”
宋瑾冷然道:“太子哥哥難道不知道?”
宋玨臉上有些不自然, 心裡更是不悅。謙禮這口氣,難道要跟他徹底決裂不成?
“呵呵,哪裡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怎麽會知道。七弟你何時成親了?怎麽沒聽說呢!這位姑娘不知是哪家的閨秀?父皇可知道此事?”
“父皇當然知道,並且允許我們成親,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謝太子哥哥您了,若不是您為我們著想,勸說父皇接受,恐怕到現在我們還只能偷偷躲起來在一起,不敢明目張膽。
現在好了,有父皇的允許,我跟阿阮可以放心地出入了,這樣算來,您還是我們的恩人。”
宋玨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照這麽說,他還幫了宋瑾?看那個得意的樣子,有什麽了不得?還不是要去邊關征戰。
反正太子之位已經到手,宋玨現在想的是,如何盡快坐上皇帝的寶座。一天不當上皇帝,他這個太子也形同虛設,並不保靠。
至於這一眾兄弟,他最忌憚的,可不是這個病秧子,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