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藥是非常罕見的,無色無味,不會立即致命,只會慢慢讓人的身體變得虛弱,在體內慢慢累積毒素,如果一直服用,會慢慢死去。”
現在想起,宋瑾的心裡還是覺得一片冰涼。“起初我並不知道,可能是年紀小,總以為自己的病情是與生俱來的。直到有一次我在宮外碰見蘇將軍家的大公子,精通醫術的他告訴我,我中毒了。”
“蘇家大公子?”蘇阮對於這個姓很好奇,“蘇暮家裡嗎?”
“嗯,蘇暮是二公子,我和他的大哥關系更好一些。也是因為這樣,我才能認得出他。蘇家是三朝元老,武將世家,同時蘇暮的姑姑也是宮裡的貴妃娘娘,是宮中為數不多對我娘沒有敵意的人。”
“原來如此。”蘇暮那個人挺單純的,想必家裡人也不會太惡。“那,蘇公子救了你?”
“沒錯,其實原本我也有些猜測,記得有一次我突然發燒,有好幾天滴水未進粒米未服,但是原本的症狀卻好了很多,從那開始我就懷疑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並不是天生頑疾,有意的開始控制飲食規律,從而發現了一些端倪。
“後來凡是我不能確定有沒有其他人經手的食物,我都不會再吃。加上蘇公子暗中給我的藥,逐漸穩定了病情。
只是我從小身子被弄壞了,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康復的,加上我厭倦了宮闈爭鬥人心叵測,也沒有什麽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沒怎麽用心。
我隻想服侍娘親百年以後,找一個清淨的地方了此殘生。卻沒想到,無意中遇到了你,是你改變了我的想法,讓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我想……陪著你一輩子。”
說著,宋瑾看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睛裡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和炙熱。
蘇阮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麽。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成為別人生存下去的希望。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有點奇怪,不過她也沒有想太多,那不是她的性格。
宋瑾心裡還有點不舒服,“阿阮,這次恐怕真的連累你了,馮欽吃了虧,肯定會跟我大哥去說,我大哥那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我想他還會想其他辦法來對付你。”
蘇阮也挺討厭這個大皇子的,想當太子當皇上,憑本事去做啊,為什麽非要把宋瑾給拉上呢?
大皇子如果人格魅力足夠的話,會有大把的人心甘情願去追隨,而不是非指望著宋瑾給他帶來一個得力助手。
這種利用婚姻得到的助益,真的會牢固嗎?親兄弟之間都會動用殘忍的手段互相傷害,還想指望別人?
不過這些她不想管,只要別妨礙她就行,否則就算是皇帝也不行,大不了就同歸於盡,跟在末世那次一樣。
想通後,蘇阮也懶得糾結這件事,“沒關系,我一個小百姓,他還能把我怎樣?百姓好啊,我交稅納稅,不偷不搶,平白無故他就敢給我定罪?
除了這個,別的更不怕了,無論派多少人來暗殺我,也辦不到,你放心好了。
眼下我倒是看那個馮欽不順眼了,狗腿子一個,沒事還想算計我,我是怕弄出誤會來才沒跟他計較,既然你們倆沒關系,我得想辦法收拾他一頓才出氣。”
宋瑾並不在意這件事,“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不用那麽麻煩。這件事交給我吧,保證讓你滿意。有替你辦事的人,你還用自己出手嗎?多累啊。”
這麽一說也對,她畢竟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
有幫忙的最好了,“那就交給你了,算是一個考驗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幫我出氣。” 以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現在知道了,當然要好好利用起來,不利用那才是傻瓜。
比方說,她可以把生意做到京城去,那裡可是皇家的地盤,誰敢惹她?
至於這婚事,她都說了,只要他能搞定皇帝老子,那她就答應了。相反的,他要是搞不定,那就沒辦法了,那樣她就只能安心做生意發財了。
這件事就談到這裡,宋瑾出了房門後,心情很好。以前一直擔心蘇阮知道真相會拒絕他,沒想到還有機會,那一定要把握住才行。
他的好心情,就連牛軻廉都看出來了,“公子,你怎麽這麽高興?”
宋瑾微微一笑,“你猜猜。”
牛軻廉撓撓頭,“這個我怎麽猜得到,難不成還是蘇姑娘答應嫁給你了?”
宋瑾有點意外,“你今天變聰明了!差不多吧,有很大希望。”
“真的?!那太好了!”牛軻廉非常替主子高興, “要是子騰在就好了,他肯定也很高興,現在沒準正惦記著咱們呢。”
“嗯,不要急,你替我回去送一封信,順道把子騰帶出來吧,我們在這裡的事情已經暴露,沒必要隱瞞了。”
聽說自己的好搭檔能來這裡,牛軻廉自然滿心歡喜,“誒,那可太好了!”
宋瑾抬頭看看天,忽然覺得這天空都變得格外明媚,春天真好!
…………
蘇阮正想著要不要把這個宅子規劃一下,再擴建一些地方出來,畢竟前面做染坊的話,以後想要發展還是有些局促。
正想著,下人來報:“小姐,門外來了個人,說要見您。”
“哦?什麽樣的人?”蘇阮納悶,她到了這裡以後,並沒有結識太熟悉的朋友,會是誰來了呢?
下人說道:“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姑娘,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她說您認識她。”
認識的姑娘?更奇怪了,平日裡接觸到的外人,除了店鋪裡的工人,就是給供貨的合作夥伴,但並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啊。
想了想,蘇阮決定見一見,人家都主動上門了,拒之門外不是她的風格,害怕人家有歹心不成?有那個心也得看有沒有能力啊。
“請她到會客廳。”
“是。”下人出去了。
蘇阮起身收拾了一下衣裳,先到了前面的會客廳等人。
這宅子原來是葉家的,她只是換個塊匾額而已,格局都沒改動,從大門到會客廳的路並不遠,不多時,下人就領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