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看門的嚇得直哆嗦,要知道王爺門前二品官,有多大的主人就有多大的奴才。
別看他們只是在葉府看大門,在這慶陽城也是橫著走的,就算是縣衙的衙役看到他們也不敢小瞧。
除了自己的主人,從來沒人敢對他們頤指氣使,更別提動手了,今天冷不丁被這樣對待,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還是害怕。
“你……你不要為難我們啊,老爺他現在不在家,你讓我們怎麽稟告……”
“不在家?他去哪了?”
“我們是下人,老爺的行蹤怎麽會告訴我們……”
“好,不說,那我就先擰斷他一隻胳膊,再看不到人再擰!”
牛軻廉心裡也是一肚子的火,他不生別人的氣,氣自己把公子的事情搞砸了,差點害得蘇姑娘把他們攆走,因此也想借著這件事發發脾氣。
“大俠手下留情啊!”看門人嚇得夠嗆,一個勁哀求:“您可千萬別傷了我們少爺!我們老爺家裡就這一根獨苗啊,您高抬貴手等一等,小的這就去找老爺!”
看樣子人是真的沒在家,牛軻廉松開了一隻手,“就放你去,他留下。”
“哎哎!”那人答應一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大門口,往街上就跑。
剛踉踉蹌蹌地跑下台階,就見不遠處街口轉過來一頂轎子,定睛一看,正是他們家老爺的,不由得大喜過望,飛快地跑了過去。
“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跟轎的隨從看著老遠奔過來一個人,等到了近前才看清楚,“這不是小四嗎?吵吵嚷嚷的幹什麽?出什麽事了?”
小四來到轎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爺不好了!”
那隨從二話沒說,伸手給了小四一嘴巴,“你個烏鴉嘴,你說誰不好呢?有話好好說,觸了老爺的霉頭給你好看!”
“是是……”小四唯唯諾諾地應著,“這事也不能怪我啊,真的是出大事了!少爺他被人給捉住了,還捆起來了!那人說要是見不到老爺,就要打少爺了!”
聽到這話,轎子裡的人就坐不住了,“什麽?居然有這種事!人在哪裡?”
“回老爺,就在咱們家門口呢!”
“少廢話,速速回去!”
“是!”
抬轎子的人知道大事不妙,也加快了速度。
牛軻廉站在門車邊,看著一頂華貴的轎子停在大門外,緊跟著有人掀開轎簾,從裡面下來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此人身上穿著綾羅綢緞,保養得益,看起來很年輕,也許實際年齡要更大一些。
他下了車,經過仆人指點,也看到了馬車上被捆著的葉英才,不由得大驚失色,顧不得以前的穩重姿態,忙不迭跑過來,“你是誰?為什麽要綁我兒子?”
牛軻廉擋住,不讓葉老爺靠近馬車,“葉老爺吧,這件事是你兒子的錯,並不是我們故意要這麽做的,你要先弄清楚怎麽回事吧?”
葉老爺伸手一指牛軻廉的鼻子,“你好大的膽子!敢綁架我的兒子,你知道我是誰嗎?只要我動動手,就能讓你從這裡消失!”
牛軻廉依舊面無表情,這種威脅對他來說,太沒用了。
“你快放了我兒子!”
“想讓你兒子回家,就要拿出誠意來。”蘇阮突然推開車門,出現在眾人面前。
剛才她沒有第一時間出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樣比較有壓迫感,最厲害的人都是要壓軸出場的。
蘇阮這一出現,葉老爺嚇了一跳,並不是因為她的突然,而是因為她臉上醒目的傷疤,他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子會帶著一道疤痕招搖過市,弄成這樣不是上吊自殺就是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了。
“你是誰?”
蘇阮跳下車,別看是個嬌弱的女孩子,氣勢上絲毫不輸給旁邊的牛軻廉,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老爺,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搞清楚你的寶貝兒子都做了什麽。無緣無故的,難道我會綁他?”
葉老爺很是淡然,仿佛司空見慣,“為什麽不會?很多人圖我們家的錢,想點歪門邪道也是正常的,不過像你們這樣明目張膽的還真的不多見。”
他如此理直氣壯,蘇阮不由得點頭,“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葉英才會那麽橫行霸道,就是因為有一個不明事理的爹在給他撐腰。
你的兒子做錯了,你不僅不問原由,還一味指責別人。看來你兒子做錯事,也是因為你管教不嚴的關系。”
葉老爺心裡憋著火,問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既然你這個做爹的沒有教育好,我就替你教育教育他而已。”
葉老爺背負雙手,冷哼道:“黃毛丫頭不知高低,我勸你盡快放了我兒子,我還可以不追究,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蘇阮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噗嗤一笑,“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不客氣,你兒子帶著二三十號人,去我家裡舞刀弄棒都沒有佔便宜,你還有什麽本事?”
葉老爺神色未變,眼神微微一動。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就是個愛惹禍的性格,只是他妻妾成群,就隻生了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說不得罵不得,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他不敢說大話,不過在這城中,敢惹他的人基本沒有,換句話說,能惹得起他的人也沒有。
眼前這個丫頭片子說的是什麽話?兒子帶一群人過去會吃虧?她家裡是開武館的不成?
那也不對,無論什麽行業,在慶陽都不會招惹他的,看來還有其他情況。
見蘇阮下車,宋瑾也坐不住了,他知道他家阿阮有本事,但是有本事是她的事,保護她就是自己要做的事。
哪怕保護不了,他也要給她做後盾,跟在她身後搖旗呐喊。
阿阮的確是有能力,可是那也不一定是她喜歡的想要的,就算她有再大的本領,也需要人呵護。
所以,他一定要站在她一轉頭就能看到的地方,不為別的,就是想讓她不孤單。
宋瑾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走到蘇阮身邊輕咳一聲,“葉老爺,凡事都要講道理的,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