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郎中看了一眼蘇阮,便徑直來到床邊,望聞問切了一番,這才說道:“他傷得不輕啊,加上他本來就底子弱,需要好好調理,不然會落下病根。”
“那就麻煩您給仔細用藥了,您放心,只要治好了,我們肯定好好答謝您。”
老人擺擺手,“談不上,醫者仁心,這是自然。我先開藥方,一會你們抓了藥就煎藥,我再給他上一些外敷的,這個外傷半個多月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飲食上也要注意,先吃點清淡的,過兩天適當的補一些,但是他原本就體弱,不要大補,會損害身體,需要長期調理。”
“是,請您開方子吧。”
蘇阮答應著,心裡沒太在意。她把宋瑾給救了,又給他治傷,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等他能走,就把他趕走,自己回家調養身體去吧。
她這算是做善事了,沒管他要醫藥費就不錯了,可千萬不能跟這個人有什麽牽扯,她這輩子隻想輕輕松松的生活,誰也別來打擾她。
大夫開了方子,店小二非常殷勤地主動提出給她們抓藥,畢竟那一兩銀子的功勞可不小,夠她們住上十天半月的了。
大夫給宋瑾上藥的時候,杜鵑離開了這個房間,蘇阮未免被人說閑話,也想跟著躲開。
入鄉隨俗嘛,她既然來了這裡,就不能太另類了。
但是她還沒等離開,就聽那大夫說:“姑娘,這位是你什麽人?”
“額……是我哥哥。”總不能說是夫妻吧,還是不太好。
“既如此,你幫我一下,我一個人恐怕費勁兒,需要把他的衣裳除去,還要用清水給他清洗一下傷口才行。”
“好。”蘇阮沒有拒絕,外人眼裡,他們是兄妹,除了她,別人也不可能會幫忙。
反正她也不是這個時空長大的女人,看一個男人的身體也沒什麽新鮮的。
不過即便是兄妹,老大夫認為也需要避諱,隻讓她幫忙把上衣脫了,又拿來溫水把受傷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好在他傷的大多數都是前胸後背,沒有太過於隱私的地方,也不算麻煩。
那邊大夫給上藥,蘇阮閑著沒事,就順便給宋瑾把臉上的髒汙也給擦乾淨了。她沒有潔癖,可也不習慣這個樣子。
等到擦完了臉,蘇阮才發現,原來這男人還挺好看,皮膚比女人都好,五官也都生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卻。
別看他現在閉著眼睛昏睡,但也不影響他的美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童話裡的睡美人一樣。
她越發肯定,這樣一個家世不錯,容貌也稱得上上乘的男人,是不會娶一個農家醜媳婦的。
可惜這張臉了,白長這麽好看了,居然是個說謊精。
大夫的藥上完時,店小二也抓了藥回來,店裡人不多,他主動說要替蘇阮熬藥。
蘇阮想了想,還是沒同意。這活做的太多,就要額外支付小費了,誰會白幫忙呢。況且人家也那麽多事呢。
對於錢財,蘇阮看的並不重,可也明白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無論在哪個年代,錢都是很重要的,現在她自己在外邊生存,能省就省吧。
送走大夫,蘇阮也沒找杜鵑,獨自出去買東西。
她歷史不好,上歷史課的時候經常睡覺,對於這個久遠的朝代根本不清楚。隻記得國姓和幾個知名的皇帝,民風也和大多數朝代差不多。
女人出去買東西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因此她也沒做什麽準備,
跟店小二打聽了一下方位,出了客棧的大門,先來到成衣鋪。 買布現做來不及,她和杜鵑的衣裳都髒了,最好換換。而宋瑾更不用說,醒了都沒得穿了。
這時候不像未來服裝店那麽多,大多數人的衣裳都是訂做的,成衣又貴又不合身,買的人並不多。
最後,蘇阮根據自己和杜鵑的身量買了兩套女裝,又給宋瑾買了一身。
隨後她又買了熬藥用的陶罐,這東西不算浪費,留著以後還可以用來做別的。
回到客棧先來到宋瑾的房間,他正好醒了,迷迷糊糊地要水喝。
桌上正好有店小二準備的一壺茶水,蘇阮倒了一杯,托起宋瑾的頭給他喂水,心裡還在感歎,這人真是她的災星,她可從來沒伺候過人。
宋瑾喝了一杯水,昏昏沉沉的並沒有徹底清醒,蘇阮回到隔壁房間,跟杜鵑先換了衣裳,這才準備出去煎藥。
杜鵑聽說,連忙道:“阿阮你歇著吧,剛才出去買東西都沒叫我,我怎麽好忍心讓你一個人忙呢,我去煎藥。”
見她堅持,蘇阮也就點頭同意了,“成,記住,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然後幫我拿到隔壁房裡就行。”
“哎。”杜鵑答應一聲,去院子裡熬藥了。中藥氣味很大,在房間裡熬恐怕會把人熏暈了。
蘇阮坐在屋裡盤算著,不能留在這裡,這距離孫屠戶的家和原主的家並不是太遠,有可能遇到,雖然不怕麻煩,但是的確很麻煩,影響心情。
等過幾天宋瑾能走了,就讓他趕緊滾蛋。她帶著杜鵑一邊找爹一邊往北邊去,那裡離京城近,發展機會也多。
最好是找個地廣人稀的地方安頓,過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舒心愜意。
過了一會,店小二又來敲門,“兩位姑娘,午飯在店裡用嗎?我可以給你們端到房間裡吃,免得去前面了。”
蘇阮抬頭看看天,這才發覺天已經快到晌午了。從早上過來開始找大夫上藥買東西,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小半天了。
“那就麻煩小二哥了。”
“不麻煩,姑娘太客氣了。那你們想吃點什麽?”
蘇阮想了想,宋瑾不用管,吃不了什麽,她和杜鵑需要補充體力,就隨便點了些肉包子和炒菜。
等店小二送來飯菜的時候,杜鵑的藥也熬好了。
蘇阮洗了洗手,“你先吃,我拿藥去隔壁。”
杜鵑趕緊站了起來,“還是我去吧,你留下。”
蘇阮知道她現在很怕男人,不想跟男人過多接觸,“還是我去吧,他那麽大一活人,你搬不動。”
“那好吧,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好。”知道杜鵑就是這種性格,蘇阮也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