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宋瑾的事情,蘇阮不想知道太多,總覺得了解太多,自己就會被牽扯進去。
她揮了揮手,“行了,你們處理吧,我要睡覺了。”
長夜漫漫,不睡覺還能做什麽?
牛軻廉負責處理兩個死人,子騰轉身進了廂房,對宋瑾拱手:“屬下該死,差點害得公子有生命危險。”
宋瑾沒說話,指了指桌子,子騰會意,提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涼茶端了過去,“公子請用,屬下這就去找大夫給您看傷。”
宋瑾茶杯放到唇邊,喝了一口,“不急,你一會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回去。”
“是。”子騰心裡疑惑,公子明明是舍不得離開這裡,本來想多留兩天,怎麽又改變了?不過也不敢多問。
宋瑾歎了口氣,“唉,留下只會給阿阮添麻煩,還是盡快走吧。回去把隱患解決掉,我才能安下心回來。”
原來如此,說到底還是念著蘇姑娘啊!
子騰心裡想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語氣中充滿了崇敬:“沒想到蘇姑娘居然這麽厲害,以前公子您提起我們還沒有在意。今天若不是有她,我們都要沒命,這次的殺手比以往都要厲害。”
想起那兩個人受的傷,子騰就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
一個腕骨被踢折,右手徹底廢了,另外一個內髒都打壞了,就算不自殺也活不了多久了。
而這些看起來只是蘇姑娘隨手而為之,怎能不讓人動容呢?
他不禁感歎道:“現在我才算是理解了您的心思,您和蘇姑娘,一文一武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宋瑾明明虛弱著,聽到這話還是盡量抬起頭來,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驕傲和得意的神色,“那是自然。”
“咳咳……”子騰捂著嘴咳嗽兩聲,心說公子還真是不謙虛啊!
“公子,既然有蘇姑娘在,我也不等黑牛回來,先去找大夫了,等給您診治之後,我就收拾東西,天亮離開。”
宋瑾點頭,“去吧。”
沒過多久,牛軻廉就回來了,“公子,殺手身上什麽也沒有,很難證明他們的身份。”
宋瑾靠在床邊,輕咳了兩聲,“我知道了……回去再說吧。”
“是。”牛軻廉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宋瑾睨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公子……”牛軻廉猶豫了一下,本不想直言不諱,奈何性格如此,藏不住心事,“蘇姑娘她……真的只是一個農村姑娘?”
那蘇姑娘從言談舉止到姿容儀態,怎麽看都不是沒有見識的鄉下姑娘。力氣大可以說是天生的,但她還懂得武功招式且是個中高手,怎麽解釋?
還有今天晚上,神情自若對付了兩個人,出手如閃電,面對死人泰然處之,好像習以為常的樣子。
這樣的人,如果說是正常農家女,很難有人信吧。
宋瑾沒什麽表露,閉上眼睛一揮手,“不該問的就別問,無知乃大幸也。我累了,你別吵我。”
“遵命。”牛軻廉暗暗歎氣,也對,既然他都能看得出來,這麽明顯的事情公子更不會忽略。
看來公子心裡早就有數,只不過……公子和蘇姑娘,真的能修成正果嗎?他很擔心,他跟隨公子這麽多年了,深知公子的脾氣,倘若不能,那麽後果非常嚴重啊。
…………
蘇阮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早早就起來了,杜清平已經燒好了水,並用水桶提到了上房,方便她洗漱。
狗小明追著蘇阮前前後後的跑著,她也不煩,心情不錯。
剛剛洗了臉,就見杜鵑跑了進來,很著急的樣子,“阿阮,宋公子他們不見了!”
“不見了?什麽意思?”
“就是……他們在後院的車沒有了,屋裡也收拾乾淨了,隻留下了這個,”杜鵑遞給蘇阮一封信。
蘇阮挑眉,這人連夜跑了?接過信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篇楷書,蠅頭小楷,字體大小都是差不多,看起來既然乾淨又規整。
蘇阮簡單看了看,信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說他怕給自己惹麻煩所以趁早離開,一方面回家看望雙親順便過年,一方面也把殺手的事情徹底解決,以絕後患。
還交代了一些布莊的注意事項,希望她做事不要衝動,凡事要小心,但也別怕事,出了事有他兜著,年後他會回來等等。
“放我桌上吧。”蘇阮選擇留下了這封信,本來就沒什麽事,犯不著毀滅痕跡,留著也無所謂。
本來也沒想那麽多,以後也不會有盼望,這樣多好。
試問,如果她動了心,答應了嫁給他, 現在他走了,萬一不回來呢?自己豈不是要傷心欲絕?
為了一個男人傷心,太蠢了。退一萬步想,即便自己被騙了,可能也會想方設法找到他打死他,而不是以淚洗面。
現在正好,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欠他的錢還沒給,可能就只能欠著了。
大早上起來,杜清平就開始打掃庭院,收拾東西,就聽到有人敲門。
他打開門一看,外面站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長得倒是端正,穿著洗得變色的襖子,手裡拿著一張紙。
杜清平一愣,“這不是大鵬嗎?你怎麽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昔日的鄰居,郭田氏的兒子郭鵬。
郭鵬見到杜清平也很驚訝,“杜大伯,這是您家?”
前些日子杜家一家人突然離開,郭鵬聽母親提起過,還在感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
杜清平笑著解釋:“不是我家,不過我住在這裡,給我們家小姐辦事的。你今天來,是想找什麽人?你怎麽會到這裡的?”
按理說,他們離開去了哪,郭鵬不會知道,所以他很納悶。
郭鵬舉起了手裡的紙張,“本來我想著在城裡找份工,補貼家用,正好看到蘇記布莊招工,留下的地址就是這裡,這才過來,沒想到真是巧,還看見您了。”
“哦,原來如此,你在門房等一會,我去找我們主人問一下,如果可以,希望能把你留下,我們家小姐人很好的。”
“多謝杜大伯了。”郭鵬行了個禮,被指引進了門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