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覺得自己沒必要留下來。
方遠之所以偷襲他,肯定跟周宗揚事先商量好了。
面對超能局的審訊,他肯定會說:“我是為了給哥哥報仇,才偷襲高飛的,這件事家主根本不知道,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所以,髒水既潑不到周宗揚身上,也惡心不到他,留下來鬥嘴有什麽意義?
一點意義都沒有。
還不如回家打幾盤遊戲。
不過,惡心惡心方遠還是有必要的。
“嘖嘖嘖……”高飛咂著嘴說話了:“周宗揚真是心胸狹窄,就因為我冒犯了他,就要殺人滅口?”
方遠強忍著疼痛,嘶聲說道:“這件事跟家主……”
“這件事跟家主沒關系,我是為了給哥哥報仇,你是想這麽說吧?”
方遠:“……”
高飛緩緩搖頭:“編理由都這麽拙劣,碰上你們這種大腦發育不全的敵人,我都覺得自己是在降維打擊。”
方遠勃然變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怎麽?你還想動手?”高飛伸出食指輕輕勾動:“你過來啊~”
“你……”
方遠額頭青筋狂跳,卻苦於語文課上的太少,無法用稀少的詞匯量編出美妙的句子。
“周宗揚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你怎麽就這麽蠢呢?”
說完,高飛突然就吃驚起來,捂著嘴道:“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很忠心吧?”
方遠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像是開了染坊。
“我來給你分析分析。”高飛清清嗓子,開始了他的組合拳:“殺了人,你就會被送去要塞服刑,平時要去深山老林執行無比危險的任務,獸潮來的時候呢,就要第一個頂上去充當炮灰。
等你死了,老婆要改嫁,孩子會跟別人姓,你這麽多年努力奮鬥掙來的資產,都便宜給你戴綠帽的孫子了。
哦,我說錯了。
你可能還沒死,老婆就對別人投懷送抱了。
在你跟別的犯人同住一室,夜晚努力保護自己的小雛菊不變成向日葵的時候,你親愛的老婆正在別的男人身上揮灑汗水,享受xx的愉悅。
唉~
想想真是太慘了。
哦。
我忘了。
你應該不會覺得自己慘,為家主盡忠是多麽光榮的事,個人榮辱算得了什麽?
實現狗奴才的人生價值才是你畢生追求,我說的對吧?”
高飛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像尖錐刺進了方遠的心,他胸中氣血翻騰,“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他頹然跌坐在地上,臉色如金紙,泛著黃不黃綠不綠的死氣。
鄭山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
真是慘到極致了。
“陳朗,走了走了,我們要遠離愚蠢的人,他們就像傳染源,會降低我們的智商。”
“老師,等一等,我先把你的教導記下來。”
陳朗從口袋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奮筆疾書。
高飛忍不住湊過去,想看看陳朗都在寫什麽。
【老師先是從人生安全方面著手,瓦解方遠的理智。
緊接著,開始用兩性關系進行轟炸打擊,明明白白告訴方遠,他的決定將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何等的巨變。
最後,老師深度摧毀方遠秉承的人生理念,告訴他,他的忠誠一文不值!
生理需求。
安全需求。
歸屬和愛需求。
自尊需求。
自我實現需求。
這些人類的全部需求,方遠通通失去了。
在老師的坦誠下,方遠認識到了自己的愚蠢,精神徹底崩潰。】
看著自己寫下的知識點,陳朗放下筆。
時間來不及,他只能簡單地記錄,等回到家,他還要進行大量的細節補充,注釋詳解。
陳朗不由得歎了口氣,今天獲得的知識量真是太大太重要了,估計要用一生的時間才能消化掉。
什麽時候才能做到像老師一樣信手拈來,而不是空有理論呢?
陳朗心中不免有些絕望。
“我真是一個沒有天分的弟子啊……”
……
看完陳朗寫下的文字,高飛心中翻江倒海,他就是隨口噴的垃圾話,陳朗居然分解出了那麽多的道理。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魯迅先生那句最經典最著名的人生格言。
【臥槽,我竟然是這麽想的?】
發人深省。
……
越野車離開了。
鄭山依舊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方遠:“你怎麽樣?還能走嗎?”
方遠一臉懷疑人生地望著天空,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
“把他送進地牢關起來,等傷養好了,就送去高陵……送去黑風要塞好了。”
超能局成員拖著猶如僵木的方遠去了負一層,那裡就是超能局的地牢。
鄭山則沉思起來,高飛的實力漲得實在太快了。
他剛剛認識高飛的時候,還是靈通境,現在竟然已經能碾壓神罡初期修行者了。
這才過去多久?
不合常理。
實在不合常理。
……
霍魁回到家的時候,房間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身穿一身黑色緊身衣,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到了極致,魔鬼般惹火的身材給人無盡的遐想。
正常情況下,霍魁見到這種絕色,早像牛皮糖黏上去了,但他沒有,而是皺起眉頭。
“你……你是師妹?
你什麽時候來的?”
這個嫵媚動人的女人正是晨光組織的首領薑靈秀。
她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展顏笑道:“師兄,你不歡迎我嗎?”
霍魁的眉心皺得更加深了,他看著薑靈秀的血色長發,聞到空氣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歎息道:“你修煉了血魔老祖的血魔大法?”
“是的。”薑靈秀爽快地承認了,她回憶道:“還記得那時候,我跟師兄一起出去歷練,意外找到了血魔老祖的洞府。
你覺得他留下的功法太邪惡,就一把火燒了。
幸好我記性不錯,看了一遍就把全部內容記住了,不然,絕對不可能修煉成功。”
“你為什麽要修煉血魔大法呢?”
霍魁心中又氣又悲傷,他跟師妹三十多年沒見了,記憶中,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如今站在他面前,完全沒有當年的影子了。
薑靈秀的臉色陡然冷了下來:“我為什麽修煉血魔大法,師兄你不是很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