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那麽大聲幹什麽?”高飛沒好氣道:“還想讓我誇獎你嗎?
你們超能局做事簡直太霸道了,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為嗎?
這是他媽的美利堅行為!”
鄭山聽不懂什麽是美利堅,上了年紀的他不懂年輕人,有著無法跨越的代溝。但是看著高飛蠻橫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還有你!”高飛將炮火轉向陳朗:“你沒事跟周斌那個垃圾打什麽?
垃圾無論怎麽努力,都改變自己是垃圾的事實,可你不一樣啊。”
“你說什麽?!”
隔壁牢房用力砸牆,怒聲咆哮。
高飛眉毛一挑,手指著震動的牆壁,望著鄭山的眼神充滿了不解。
鄭山道:“周斌在隔壁。”
高飛訝異道:“他不是重傷了嗎?”
“吃了療傷丹藥,已經恢復了。”
“哦~”高飛拉長了聲音,忽然笑道:“我可以過去跟他聊聊嗎?”
“不可以。”
鄭山冰冷拒絕,沒有轉圜的余地。
“他是我的老同學,我的好朋友。”
“少來這套!”
“那好吧。”
高飛走到牆邊,手輕輕敲了敲,對面頓時安靜下來。
鄭山緩緩搖頭,他知道,高飛又要展現語言的魅力了。
“你還好吧?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周斌大吼:“你說誰是垃圾?”
“你啊。”
高飛摸著下巴道:“難道我罵的還不夠明顯?”
周斌暴怒:“你是垃圾!你是垃圾!你是垃圾!”
高飛淡淡一笑:“如果我是垃圾,你豈不是連垃圾都不如?這不更完蛋?”
“你等著!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哈哈哈……我得意了,哈哈哈……我又得意了,哈哈哈哈哈……你能拿我怎麽樣?”
高飛就像是在變臉,突然大笑,突然表情深沉,突然又大笑,突然又表情深沉……
好賤。
鄭山用手扶額。
周斌顯然是招架不住的,牢房裡的他表情呆滯,嘴裡阿巴阿巴。
“夠了。”
鄭山叫停這場不對等的語言交鋒,說道:“你還有什麽話要交代陳朗嗎?
我們該走了。”
“別那麽快啊,我還剛剛有點感覺。”
“……”
鄭山的表情劇烈變化,低吼道:“走了!!”
“等一等,我再跟陳朗說幾句。”
“快點!”
“剛剛說到哪了?”
陳朗接道:“我為什麽跟周斌那個垃圾打起來。”
隔壁牢房“咚”地一聲,然後又詭異地安靜下來。
高飛瞥了一眼,視線重回到陳朗身上:“對,為什麽?”
“他侮辱老師,我忍不了!”
“魯迅先生說過,弱者之所以高聲叫囂,是因為他沒有足夠的實力擊敗他的對手,所以,潛藏在內心的無力感、脆弱感就大爆發了。
這種人可悲又可憐,你理會他幹什麽?
跟在我身邊這麽久了,難道你連這點簡單的思維能力都沒有嗎?”
陳朗的頭深深埋下,羞愧到了極點。
“老師,對不起,我太差勁了。”
“你知道你將面臨什麽樣的後果嗎?”
終於……
高飛終於聊到正經事了。
鄭山居然有種欣慰的感覺。
接下來,就是痛恨陳朗的衝動?為他黯淡的未來而難過了吧?
“你會在要塞服刑三十年,
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陳朗苦澀一笑,他當然知道。
“我會死在那裡吧?
我聽說,至今還沒有刑滿釋放的犯人。”
“?”
“你在說什麽?”高飛一臉迷惑道:“我不是跟你說這種事。”
“啊?”
“啥?”
陳朗跟鄭山不約而同發出詫異的聲音。
“那你想說什麽?”
鄭山情緒激動地問。
高飛瞥了他一眼,對陳朗道:“你必須在十年之內突破通玄境,這樣就可以刑滿釋放了。
所謂規則,就是用來束縛弱者,強者可以凌駕於規則之上,為所欲為。
所以,就算是終身監禁也不可怕,只要你夠強,就會發現,規則這種東西,就像舔狗一樣,完全不需要在意。”
不對啊!
不該這樣的!
你怎麽說得那麽輕巧?那麽簡單?
鄭山沉聲道:“通玄境你以為是那麽簡單的?
我足足花了五十年,才有今天的修為,而我從小就被人稱為天才!”
陳朗跟高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湊到了一起,手遮住臉,竊竊私語。
“老師,你聽到了嗎?他剛剛說自己是天才。”
“有哪個人會把‘我是天才’掛在嘴邊,這種頭銜竟然都可以自封的嗎?”
“沒有大家的承認,站不住腳,根本站不住腳。”
“你們夠了!!”
鄭山大吼。
“他急了,他急了。”
“一定是面子上掛不住了。”
“走!馬上走!”
鄭山一把抓住高飛的胳膊,往外拽。
“陳朗,我先走了。”
“老師,下次再見面,你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我,我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死掉的!”
高飛豎起大拇指。
“老師,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不要收新的弟子啊!”
“不會的, 沒有人可以取代你,但我可能給你找個師娘,畢竟我需要人照……哎呀!”
“老師……”
門關上了,腳步聲也聽不見了。
陳朗坐下來,望著天花板,眼神越發堅定。
修煉!
……
“哎呀,別這麽粗魯,你都弄疼我了。”
鄭山立即撒手,跟高飛拉開距離,滿臉驚恐。
高飛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神色淡然。
鄭山花了好久才冷靜下來,道:“你這樣不對。”
“哪裡不對了?”
“你不應該把事情簡單化的,在要塞服刑是非常危險的。”
“正是因為危險,才更不能把事情嚴重化,現在這種時候,更該給予希望,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絕望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鄭山驚異地看著高飛,他沒有想到高飛能說出那麽深刻的話。
原來,嬉笑都是掩飾。
“你就這樣不管他了?”
高飛翻個白眼道:“我說的話一點分量都沒有,你讓我怎麽管?”
“陳朗如果……”
“我會為他報仇的。”高飛淡淡說道:“我不是說了嗎?
只要夠強,規則這種東西,就像舔狗一樣,完全不需要在意。
這句話是說給他的,也是說給我聽的。”
“……”
鄭山沉默了幾秒,道:“我忘記跟你說了,我派人去周家搜查了,沒有找到跟火螢組織聯系的證據。
你的事我上報給總部了,估計很快有結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