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車是停在哪啊,再走下去,我都快直接走到目的地了。”陳如風有氣無力的說道。
從他們走出沙縣大酒店到現在,已經足足走了十來分鍾了,還沒看到大叔的車。
而且看大叔的樣子,貌似還要繼續走下去。
“急什麽,就快到了,再走幾分鍾就好了,年紀輕輕的,走幾步路就這幅模樣,平常沒怎麽鍛煉吧,小心腎虛。”司機大叔悠哉悠哉的說道。
這個時候如果給他配個鳥籠,再來根煙杆,完全就是吃飽沒事乾的老大爺在逛街。
“亂講,我身體倍棒吃嘛嘛香。”陳如風啐了一口,接著道:“話說,外面停車位那麽多,為什麽非要把車停到這犄角旮旯的地方啊?”
“一看就知道你不了解這行當的辛苦,你說大叔我一天風雨無阻的跑,二十四小時的跑,才能賺幾個錢。
拋去油費飯錢,再添上高額的停車費,我還要不要養家糊口了。”司機大叔嘴裡叼著牙簽,深深的歎了口氣。
每一個職業,每一份工作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心酸,大叔這番話說得倒也沒錯。
路過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看見路邊有個小男孩髒兮兮的跪在地上,身前有一排用粉筆寫得工工整整的字。
大致的意思是家裡的父親得了重病,急需要一筆錢做手術,求各位好心人幫忙。
陳如風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五塊錢零錢放在男孩前面的布兜裡,在男孩感激的眼神下擺了擺手,繼續用雙手枕著後腦杓跟在司機大叔身後。
“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司機大叔冷不丁問了一句。
“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傻?你看看過路的人,有人會這麽做嗎,大家都明知道是假的,是那些人販子做出來的假象,錢最後也是進了他們的口袋。”大叔狠狠地嘲笑了陳如風一番。
嘲笑完心裡頓時順暢許多,仿佛把剛才陳如風坑他飯錢的怨恨都宣泄出來了。
“我知道啊,我知道這是假的啊。”陳如風滿不在乎的說道。
“五塊錢對我來說,不多,最多只是買一瓶水的錢,它對我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但萬一事情是真的呢?
那我怎麽說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或許沒有能力幫助他脫離苦海,至少心裡我會好受一點。
就算像你說的一樣是假的,那你有想過嗎,他出來乞討,並非本意,拿不到錢,回去沒飯吃,又要挨打,就他這年紀,能抗多久?
我這五塊錢,或許就能讓他晚上吃上一頓飽飯,免掉一頓毒打,日行一善的事,我從不拒絕,何況還能換來一天的好心情。”陳如風說得很認真,一旁的大叔也停下腳步露出思索的神色。
過了一會,大叔在上衣口袋掏了掏,掏出一把一塊一塊的硬幣,大概有十幾二十個左右。
然後轉身回去,非常鄭重的把硬幣放在男孩的面前,微微笑了笑,又是一副老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表情在前頭領路。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今天大叔我心情好,免你車錢。”司機大叔的心情很不錯,沿路還吹起了口哨。
陳如風會心的笑了笑,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顯得如此溫暖,如此祥和。
......
......
“慢點,慢點,大叔你以前不是開出租,是開賽車的吧。”陳如風坐在車上,雙手緊緊拉著安全帶,面部肌肉因為風大而變形。
“大叔我開車幾十年,車神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今天大叔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飆車。”司機大叔一臉淡然,身旁的車流像電影快放一樣飛速閃過。
陳如風看過地圖,從他們停車的地方到劉冰給他的住址,按照正常速度需要接近一個小時。
結果現在時間剛過半小時,陳如風已經能遠遠看到那個小區的輪廓了。
“滋...”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後輪胎冒出了一絲白煙。
陳如風推開車門,跑到路邊的雜草叢裡瘋狂嘔吐,中午吃的好料基本都獻給雜草當肥料了。
自從陳如風有記憶開始,還沒有坐車坐到吐成這樣子的。
他懷疑司機在報復他,但是他又沒有任何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