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好筆錄後,陳如風就離開了警察局。
時至深夜,略微有些炎熱的風吹拂到臉上。
街上很安靜,長長的街道上只有一盞盞散發淡黃色燈光的路燈陪伴陳如風。
“如果在缺失了明顯一環的情況下,故事還能形成完整的鏈條和邏輯,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
“可如果是這個可能,當初李瑩為什麽不說呢?
還是她也不知道真相,只能先帶走已知的凶手?
而劉冰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可能並不是那麽的重要,而且李瑩也希望自己能調查出真正的凶手,所以才會把劉冰交給自己。
但是,為什麽會相隔半年呢?”
陳如風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一邊低頭走路,一邊嘴裡絮絮叨叨的。
身子站定,果斷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江大成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聽到枕邊手機狂響。
“喂,哪位?”
“司機大叔,我現在需要用車,能麻煩你來一下嗎,就在市警察局這裡。”電話那頭,那個可惡小子的聲音傳來。
“你TM知道現在幾點嗎?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有病啊?”江大成大聲的吼道。
“我加價,兩倍。”
“這是錢的問題嗎?我是人,我需要休息,你以為個個都像你一樣大半夜不睡覺到處去浪的嗎?”
“三倍。”
“你是不是聽不懂,信不信老子現在過去給你錘一頓,掛了。”
“五倍。”
“市警察局是吧?等著,馬上到。”
掛斷電話,陳如風的嘴角微微浮起,果然,司機大叔和自己是同一類人。
也就半小時不到的樣子,一輛綠色的出租車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停在了陳如風的面前。
“小子,五倍啊,說好的,先錢再開車。”司機大叔搖下車窗,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晃蕩。
“給,大富豪房地產新開發的那個小區知道吧,就去那。”陳如風這次沒有逃單,痛快的從口袋掏出兩張票票遞給司機大叔。
主要是陳如風拉了拉後車門,發現紋絲不動,看樣子不給錢肯定是不開車門,沒辦法坐霸王車。
“知道是知道,不過你去那裡幹嘛?據我說知,那邊不是停工了嗎,大半夜的,難不成去偷東西?”司機大叔嘴上調侃著,卻一刻也沒耽誤的發動了車子。
“有點事,很快的,等下還要你送我回家。”陳如風沒有回答司機大叔的問題,他的思緒已經飄遠。
不知何時,天上下起了小雨。
講道理,陳如風這輩子沒見過像司機大叔一樣能把出租車開出賽車感覺的人。
幾乎是一路風馳電掣的到達工地外。
興許是深夜的關系,工地安靜得嚇人,隱約間傳來幾聲野狗的叫聲,更讓人瘮得慌。
“到這了啊,我就不進去了,多給我一張票。”臨下車的時候,司機大叔忽然說道。
“車錢我都給了,幹嘛還要多給?”陳如風疑惑道。
“要是超過一個小時你還沒有出來,我也好幫你報警不是,報警不用勞務費的嗎?”司機大叔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看著陳如風。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先進去了。”陳如風翻了翻白眼。
緊接著,司機大叔就看到陳如風相當熟練的一整套動作。
助跑,加速,躍起,翻身過牆!
流暢得像是經常進行訓練的樣子。
“難道這小子真的是乾這行的?”司機大叔目瞪口呆。
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陳如風迅速的朝著三號樓的方向跑去。
他必須找李瑩問清楚,為什麽她的復仇要相隔半年。
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推翻整個案件。
陳如風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當時警察沒有在三號樓內找到顧傑,說明李瑩把顧傑帶走了,現在李瑩究竟還在不在三號樓內就是個未知數了。
一號樓...
二號樓...
三號樓...
走到三號樓前的時候,陳如風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見了門口處那燃燒後殘余的紙錢灰燼以及一些瓜果蠟燭。
記得陳如風上次來的時候,同樣在地板上發現了這些東西,那個時候由於顧傑和劉冰在三號樓中挖掘屍體,所以陳如風很自然的認為那些燃燒的紙錢就是他們兩個做的。
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顧傑被李瑩帶走,肯定是活不下來的,至於劉冰和麻子等人,現在還在警察局喂蚊子,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而地板上這些紙錢灰燼,明顯是不久前才剛燃燒完的。
光這件事,就能證明陳如風的猜測有極大的可能是正確的, 李天和李瑩兩兄妹的死亡,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顧傑和麻子幾人只不過是被蒙在鼓裡的蠢貨,被人推出來頂罪的罷了。
難怪警方的行動那麽的順利,在城郊的小樹林當場就逮捕了麻子和順子。
雖說解釋是因為貼吧發布的人就是警方設下的陷阱,不過有一個非常大的前提就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晚上出現在小樹林的人不止陳如風,還有麻子和順子兩人。
要知道,陳如風自己的釣魚計劃,是沒有跟任何人說的。
況且,麻子和順子兩人之前就一直在被警方尋找,找了那麽久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他們肯定隱藏得很好。
可晚上警方居然提前抓走了接應麻子的同夥,然後又布下天羅地網來抓人。
倒不是有看不起警察辦案能力的意思,只是一切都太巧了,如果非要解釋這些巧合的話,那就只有一個答案。
就是有人通風報信,才會讓警察這麽精準的實施抓捕計劃。
而能和麻子順子兩人有聯系,又知道內幕的人,除了參與整件事的幕後凶手外,陳如風想不到其他人。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陳如風大踏步的走進了三號樓裡。
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陳如風沒有一層層的搜索李瑩的位置,直接就站在一樓大堂,一遍遍的在樓內大喊李瑩的名字。
聲音回蕩在三號樓內,並且遠遠的朝著遠方擴散出去。
陳如風就這樣連續喊了十分鍾,一直到樓內的回音徹底消失時都沒有等到李瑩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