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長時間,做好的魚湯端了上來,其色濃白,間或有翠綠之色糅雜其中,而且這一碗湯靈氣四溢,幾乎化作了實質。
不說做飯的手法,僅僅是其中的材料,便與尋常酒樓大不相同。
能夠以妖獸配寶藥熬頓這一碗魚湯,光成本的價格就是極為昂貴,若是哪怕是洛邑城中最大的酒樓,都消耗不起這些食材。
“這尾靈魚,乃是門人捕自東海,這靈藥,乃是弟子采自北冥,兩者搭配起來,其中滋味讓人回味無窮,再加上庖丁的精心熬製,秘製配料,一碗魚湯便可勝卻無數”,孟軻笑道,他胡須花白,卻仍然精神矍鑠,雙目囧囧有神。
一品大儒,世間也找不出來幾位,幾乎是孔聖人座下的最出色的弟子。
但可惜的是壽元無多,不然也不會是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
聽完了介紹之後,楚歌伸出湯匙,舀出一杓魚湯放在嘴裡中品嘗,靈氣化作津液,順著喉嚨一飲而下,頓時渾身毛孔大開,舒爽無比。
僅僅是簡單的食材搭配,便有如此鮮美的味道,完全不遜色後世的各種美味。
雖然沒有味精等許多調料的提鮮,但是庖丁做飯的手法獨樹一幟,這湯中選用了多種海鮮熬製而成,鮮味十足,而且口感豐富,回味無窮。
楚歌連喝了三口,然後讚歎不已,不管古今,像庖丁這樣在某個領域內達到極致的人,都是十分厲害。
這一份魚湯也沒有多少,楚歌很快便喝完了。
雖然份量不多,但是腹中卻有飽脹之感,尤其是食材中所混雜的靈力,對於修行很有好處。
魚湯之後,便是上來的點心,同樣量不多,但是勝在精致,不僅食材選用講究,而且色香味俱全。
飯飽之余,楚歌也沒忘記客棧中的小白,特地又取了些點心,放在芥子之中。
一頓飯吃完,便是正事,也就是集結在學宮中的百家之會。
在孟軻的介紹下,楚歌對於這些也有了些了解。
這百家之爭,一者為學術,一者為神通。
學術者,治國之道,各家皆有所長,想法各有不同。
但是真正支持大周,卻是寥寥無幾,連儒家都只是克複周禮,而不是恢復當初的周朝。
畢竟大周歷史上出了不少昏君,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混帳事還距離不遠,荒唐事情做得太多,這才有了眼下春秋戰國的局面。
至於神通,則是很好理解,比的就是修行之道。
理論上爭的再多,最終還是要靠拳頭來決勝負。
不過這些百家之人雖然有爭論,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排除了大字不識的武夫。
在各大修行體系之中,武夫的門檻最低,也就造成了魚龍混雜的局面,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差別很大,個人修養也是天差地別。
要論鄙視鏈,武夫一向是處於鏈條的最底層。
孟軻也就是出於這個原因,沒有帶楚歌前往上午的學術之爭。
以他一品大儒的修為,自然可以看出楚歌走的是武夫煉體之路,若是冒然前去,未免尷尬。
如果楚歌失了面子,賓主不歡而散,自然不是學宮方面所願意看到的。
至於下午,則是神通的比試。
有儒家弟子在前引路,前往百家之會的地方。
學宮之內環境優雅,處處種植著竹林,在儒家的文化當中,竹子被賦予了濃重的色彩。
年輕弟子身著白袍,沿著一條小路在前,楚歌等人在後跟上。
曲徑通幽,兩側竹林片片,空氣十分清新,竹子蒼翠無比,竹身挺直,絲絲靈氣散發出來。
道爭之地,
所選擇的環境也是以清幽為主。竹林盡頭,則是坐落著一座宮殿,紅牆黃瓦,高大威嚴。
“這便是聖人隱居之地”,孟軻介紹道:“裡面想必已經開始了神通之爭,相國大人自可引一席旁觀。”
楚歌點頭應道,正欲走上前去,卻發現孟軻仍然站在原地。
“前輩為何不隨我前去?”楚歌不禁問道。
“老了老了”,孟軻歎道:“老夫壽元無多,這些道爭,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相國大人自便即可。”
見狀,楚歌也不再勉強,告別孟子之後,在一名小童的指引下踏入了大殿之中。
入得大門,其內卻是人影寥寥,只有二十余人上下,與他所想象的百家之會大有差距。
“相國大人不必驚異,這大殿之內,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前來的,來著皆為一派之長,或者一門之首,其余閑雜人等,都在外頭”,白衣儒冠的童子解釋道。
楚歌頓時了然,畢竟這裡是聖人隱居之地,不是誰都能見得孔聖一面,若是無人引薦,恐怕根本沒有機會踏足此地。
也就是楚歌相國的身份貴重,被儒家所重視。
大殿之內不設桌椅,而是在地上擺放著數十個蒲團,分成兩列,入席著或者跪坐或者盤坐。
而在正中央,有數級台階,台階之上有一位老者盤坐,他身材高大無比,約有兩米多高,看起來十分威猛,相貌不似常人,尤其是頭頂上,竟然凹陷下去一塊。
楚歌見到此人,心中便有底數。
孔子又名孔丘,曾經有史書記載:生而首上圩頂,意思就是頭頂上有凹陷,所以被稱作是丘。
不過奇人多有奇相,這點楚歌並不會以貌取人,對於這位影響了兩千多年的至聖先師,他心中還是抱有敬意。
台階之下,左側首座坐著的不是老者,竟然是一位年輕公子,此人相貌堂堂,頗有書生儒雅之氣,一身白衣頗似儒袍,但是仔細望去卻有不同。
他腰間配著一方青玉,上面有清光流動,靈氣氤氳,顯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年紀,未及三十,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位列殿中左側下首,顯然地位還在眾人之上。
年紀輕輕,卻身份尊貴之極,想必是王孫貴族。
在那位年輕公子身後,立著一名中年男子,面白無須,雙手指甲尖利,甚至還塗著黑色的汁液,整個人看起來陰沉無比。有種極度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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