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鹽堆吹散,要輕輕吹,別讓酒杯倒下來。”赤井瑪麗說道。
高木涉依言照做,然後眾人就看到即便是鹽堆被吹散,紅酒杯依然維持斜立,沒有倒下來。
“好厲害,還立著沒倒!”
“沒錯,這表示要讓酒杯維持站立,就只需要少量的鹽粒而已。”赤井瑪麗說道:“之後讓酒瓶緊緊靠著酒杯的底座立在一旁,用力讓桌子震動,酒杯失去平衡,後方又被酒瓶擋住,所以勢必會往盤子的方向傾倒,最後和盤子一起掉落在地上。”
在她說的時候,高木涉每一步都照著做,包括解恨似地一拳捶在桌上。而結果就像‘毛利小五郎’推理的那樣,分毫不差。
“只要事先在落下的位置,放好已經破碎的盤子和酒杯,杯盤就會因為掉落碰撞的衝擊而破碎,發出聲音。”赤井瑪麗解釋道:“只要事先讓紅酒潑灑出來,再讓踩過那些紅酒的鞋印一路延伸到臥房,就可以使人誤以為凶手匆匆忙忙地逃進了臥房。
另外,凶手調高暖氣溫度,製造出與臥房的溫差,其實是為了讓風在臥房的門打開時能夠貫穿室內,好將留在桌子上的小鹽堆給吹散。
畢竟即使量不多,但要是警方在案發後發現那堆留有杯底痕跡的鹽堆,凶手還是會擔心犯案手法很可能被識破。”
高木涉聞言,一捶手心,“我懂了,凶手就是利用那陣風,把事先貼在臥房窗框上的東西給吹走,好讓人產生有人從那裡逃跑的錯覺!”
忱幸看了眼他今天使用過多的手掌,捶的都紅了。
但激動的高木涉並未得到稱讚,‘毛利小五郎’冷哼道:“你是不是笨蛋啊,動腦想象一下,光靠那陣風怎麽可能把原本貼在窗框上的東西,給徹底剝除吹走?”
高木涉瞬間豆豆眼,今天的毛利先生,好像格外的嚴厲啊。
“就算真的能夠順利剝除,那個被吹走的東西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憑空消失呢?”
“那是怎麽做的?”
“就是將一條細細的釣魚線卡在門上,他動過手腳,只要我一開門,釣魚線就會脫落。”
赤井瑪麗說道:“也就是說,他事先在臥房的窗框上貼好與窗簾同色的布,再讓釣魚線穿過那塊布,用膠帶固定在陽台一側的窗戶上,在穿過布的釣魚點另一端綁上重物,接著讓它垂掛在陽台的欄杆外。
只要我一把門打開,釣魚線脫落之後,布就會受到重物拉扯而掉落,使人產生仿佛有人橫越陽台逃跑的錯覺。這實在是個無聊至極的詭計。”
聽到他的推理以及最後的評價,古栗參平氣得臉色一陣發青。
世良真純不解道:“可是這樣的話,那塊掉落的布不是應該會被人發現嗎?”
“你大概沒有看到,古栗把他自己的車停在這個陽台的正下方。”
赤井瑪麗說道:“那是一輛車頂可開合的敞篷車,只要拜托業者,就可以輕易地將開合車頂的開關裝在車鑰匙上。讓按鈕維持在按下的狀態並用膠帶固定起來,再把它黏在從陽台垂掛下去的重物上。”
她頓了頓,等眾人消化也即是在腦海中浮現毛利小五郎等人開門後,會出現的一系列場景。
然後才繼續說:“車頂就會在布落下的同時關閉起來,這樣現場就只剩下一輛停在奇怪位置的車子了。如果我不是正好在開始進行改建施工的上午9點整,進入這個房間,這個手法就不會成立,他之所以會把自己的手機設定成在8點59分響起,就是這個原因。
因為只要這麽做,那他就可以順利控制服務生拿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的時機,既然安排被害人在一小時前主動發出求救的短信,那恐怕也正是他犯案的時間。畢竟在這個地震頻繁的國家,不可能將那個鹽堆的手法,留在現場長達數小時不理。
假如是這樣,東西應該都還在他的車上才對,這個手法用到的重物和布不用說,還有殺害堀田某某的凶器,以及濺了滿身血的衣服。”
滿臉汗的古栗參平聽完後,訥訥失語,面對看過來的眾人,最後頹然跪倒在地,完全沒有了一絲反駁的力氣。
“對,沾滿血的衣服,現在還放在我的後車廂裡。”他恨聲道:“就跟用來製裁,愚弄我妹妹遺體的那個男人的那把刀子擺放在一起!”
目暮警官沉聲道:“你妹妹的遺體?”
“好幾年前,我妹妹在某座山上自殺了,遺書上雖然寫說是承受不住失戀的打擊,才會上吊自殺,但是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我妹妹的遺體。”古栗參平說道:“誰知道卻看到電視節目中,堀田凱人在那座山上說這個地方飄散著不同於正在搜尋之人的死亡氣息,然後就從土裡找到了我妹妹的遺體。”
他大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那個男人雖然發現了我妹妹上吊自殺,但是卻一直沒有報警,還把她埋進土裡,竟然將這一切當做讓大家相信他有靈力的表演,所以我才會,才會...”
了解了他的動機之後,柯南馬上跑到了陽台上,但此前窗簾後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了蝴蝶結變聲器。
“可惡,她已經回到隔壁房間了吧。”柯南懊惱道。
房間裡,高木涉將跪倒的古栗參平扶起,“好了,剩下的回署裡再說。”
“還不行。”古栗參平流著淚,自語道:“我得向她報告,去我妹妹墓前,告訴她汙辱她的死的男人,已經被我製裁了。”
就在世良真純從毛利小五郎後頸拿回手機的時候,古栗參平從高木涉手上掙脫開,直衝陽台而去。
忱幸就在他的去路上,卻沒有阻攔。
“土方?”世良真純看過去,稍稍愣神。
陽台上,正爬上欄杆,想著怎麽橫越到對面陽台的柯南,被突然出現的胖中年嚇了一跳,差點從上面摔下去。
人在絕境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 古栗參平此刻就像個靈活的胖子,倏然一跳就翻滾到了對面的陽台。
落地後的臥房裡,一道看似纖弱的身影抱臂背對。
“你是什麽人?”古栗參平喘息著,難掩驚慌。
赤井瑪麗緩緩轉頭,漠無表情。
“可惡,讓開!”古栗參平勇敢地撲了過去。
……
當柯南費勁翻過陽台後,就看到了趴在地上人事不省,嘴角涎水橫流的古栗參平。
“他死了?”他臉色一變,在探過脖頸後,才發現是被準確擊中要害,導致失去了意識。
“在我趕過來的短短幾秒之間,用足以媲美特工的利落身手。”柯南想起了先前在世良真純手機上看過的照片,“做到這件事的,毫無疑問是領域外的...”
“媽媽!”身後,世良真純匆匆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