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井永貴的確是殺害平棟堂次的真凶,也的確是模仿了對方。換言之,連續殺人犯就是平棟堂次沒錯。
至於平棟堂次殺害當時與他是牌友的那三個人的動機,說起來也頗為諷刺。
“是因為在打麻將的時候,談到的話題‘完全犯罪’。像是‘能不能在不被巡警覺察而偷偷拿走他的配槍’的問題上,幾人意見產生了分歧。而平棟先生決定付諸實現,證明完全犯罪的確是有可能辦到的事情。”
次日,咖啡店裡。
忱幸在看報紙,旁邊坐著矜持地吃著蛋糕的毛利小五郎,對面則是托著下巴面露傾聽之色的毛利蘭,以及咬著吸管,小口喝著奶茶且侃侃而談的柯南。
“不過,平棟先生本來以為會得到讚賞,沒想到坊川先生和麥田先生卻指責他,還說以後不會再和犯罪者打麻將了。所以,他擔心事情敗露,影響自己的前途,就把那兩個人給殺了。
然後是開玩笑說要他去實行完全犯罪的鍋井先生,也被威脅說是同罪,因此就這樣沉默下來。只不過五年後,鍋井先生忽然提議兩人去自首,結果就被平棟先生殺人滅口了。”
這些都是柯南去警局做筆錄的時候,聽鍋井永貴親口說的,現在轉述給幾人聽,其實是為了解開毛利蘭的疑惑,因為她一直挺在意的。
至於聽說了這件案子,但完全置身事外的毛利小五郎,聽完後興致並不大,因為這案子不是他破的,也沒有獎金可領。
“那那首口哨吹的曲子呢?”毛利蘭問道。
“作曲者在那首曲子裡寄托了「希望永遠保持這一刻」的願望,而平棟先生希望持續兩年每個星期六的晚上聚在一起的四個人,以後也會如此,推理也能夠繼續下去,所以他才喜歡吹這首曲子。”柯南說道:“松本警視長是這麽說的。”
“原來是這樣啊。”毛利蘭輕輕點頭。
這起困擾了警方,也讓松本警視長追逐了二十年的案子,就在柯南平靜的講述中落下了尾聲。
而一直在不遠處安靜拖地的安室透在聽完後,嘴角也不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真好啊。”驀地,旁邊的座位上,有人頗為感慨地說了句。
“中森警官?”毛利蘭驚訝道。
那人一身西裝,髮型幹練,還有與毛利小五郎差不多的小胡子,此時端著一杯咖啡,表情略顯唏噓,正是隔壁的勞模中森警官。
“真羨慕你們這些老是打勝仗的家夥,我可是每次都因為抓不到那個狡猾又可惡的小偷,一天到晚都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盯著咖啡一陣咬牙切齒,仿佛能看到其中某個縈繞腦海的白色身影。
“以後會好起來的。”毛利蘭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中森警官搖搖頭,吹了吹熱氣,就是一口熱咖啡入喉,然後就痛呼一聲,吐著舌頭原地蹦了起來。
“您沒事吧?”女服務生榎本梓連忙跑過來,“抱歉,是咖啡太燙了嗎?”
“不是,沒關系的。”中森警官幽幽歎了口氣,坐下,“對我這種心已經涼到底的人來說,這樣的溫度只是剛剛好。”
忱幸撫了撫額,不由想快鬥那家夥給對方帶來的刺激究竟有多大,竟把他搞得都哲學起來了。
畢竟在印象中,中森警官還是挺活潑的,可現在卻深沉的過分,像是那些悲傷逆流成河45°角仰望天空嘴角還勾起憂傷弧度的少年郎。
而旁邊的毛利小五郎聽到小胡子的話,撇撇嘴,也不看了,專心吃起了蛋糕。
“為什麽心涼到底了呢?”柯南問道。
“就是因為基德那家夥這段時間杳無音訊,我就連一點乾勁都沒有了。”中森警官聳了聳肩,語氣有那麽一點點落寞。
毛利小五郎一聽,看過去,嘴角還有不少蛋糕的殘渣,“難道你沒看報紙嗎?”
“報紙?”中森警官一愣,從對面小胡子的表情中,隱隱感覺到了不妙。
“而且還刊登了一整個版面呢。”毛利蘭說道。
“!”中森警官瞬間支棱起來。
忱幸一展報紙,“《怪盜基德送給宿敵鈴木次郎吉的挑戰書》。”
“啊!!”中森警官抓狂。
……
“到底怎麽回事,可不可以說明一下,鈴木顧問?”
“是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以說得再詳細點嗎?”
“基德這次到底會來偷什麽東西呢?”
鈴木宅邸,一群記者裡三圈外三圈圍著台階上的鈴木次郎吉,長槍短炮就差懟在他臉上了。
鈴木次郎吉哼出個鼻音,“誰知道。”
“什麽?”最前面的記者一懵,“誰知道?”
“預告函上面是這麽寫的。”鈴木次郎吉淡淡道:“請您做好心理準備吧,鈴木顧問,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就像個嬰孩般任人擺布。當明月被黑夜吞沒之時,我將現身在閣下的家傳大金庫,敬請等待我的降臨。--怪盜基德。”
“大金庫?難道是...”
“沒錯,就是傳說由那位名震幕末的機關大師三水吉右衛門,在臨死之前親手打造出來的誰都無法攻陷的大金庫,「鐵狸」。”鈴木次郎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的硬卡片,“這就是那封預告函的內容。”
“唔!”一眾記者趕緊拍照,即便是大白天,閃光燈也閃成一片。
“不過,比起金庫裡的東西,那小子似乎對金庫本身更有興趣。”鈴木次郎吉說道:“但到目前為止,令潛入我們家的所有知名大盜都無功而返的銅牆鐵壁,這道鐵狸之門,基德那小子能不能打得開,我倒是拭目以待。”
正在他想著要露出自信而強大的笑容的時候,面前冷不丁多了一道身影,並且對方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預告函。
“拭目以待什麽啊,收到了這種預告函竟然讓新聞媒體先登了出來,叫我們警察的臉往哪裡擺啊!”中森警官咆哮道。
鈴木次郎吉嫌棄地擦了擦光滑額頭上的口水,很想跟這個家夥平心靜氣地說一句:你現在在這麽多記者面前的神態,好像真讓警察的臉沒地方擺了。
“是警視廳的中森警官!”
“請問這一次打算如何對付怪盜基德,有什麽對策嗎?”
“中森警官,請說句話啊!”
一眾記者正興奮著,就看到前方那個男人僵硬回頭,板著臉冷冷剮了過來。
靠的最前面的幾個記者下意識後退幾步。
“我哪知道。”中森警官用最冷漠的臉說著最喪氣的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
鈴木次郎吉低聲道:“你先看看那小子留在預告函上的畫吧。”
中森警官一怔,不解看去,當看清後,瞳孔頓時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