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那天請假去做了什麽,忱幸不得而知。
只是這幾天他看起來情緒仿佛低落,偶爾會一個人出神,比如拖地的時候就忽然站在那裡,望著某處發呆。
就連榎本梓都發現一向工作積極認真的某透,這些天像是不在狀態,還問忱幸是不是私底下給他安排了什麽差事,把他累壞了。
對此,良心老板當然否認。
這天,涼風陣陣,天空陰鬱,烏雲沉沉地就在頭頂,雨好像隨時都會下下來。
咖啡店裡的客人不多,人在這種天氣裡都往家跑,除了心情煩悶或有業務要談的,沒有誰會在外面逗留。
安室透坐在窗邊,雙手托腮,就這麽看著馬路上匆匆的行人發呆。
忱幸想了想,走過去。
“拖完地了。”安室透說。
忱幸還沒醞釀好怎麽開口,就被他堵了下,“不是拖地。”
“桌子也擦好了。”安室透語氣悶悶的。
難道平時我都讓你乾這些?忱幸想著,發現事實好像就是如此。
所以他坐在對面,難免尷尬起來。
安室透懶洋洋地瞥過來一眼,像是提不起什麽力氣,“還有什麽事嗎?老板。”
“沒有。”忱幸隨手從桌上拿過本雜志,“換本書看。”
“拿倒了。”安室透眼皮也不抬。
“……”忱幸漠無表情地把雜志擺正。
“我沒什麽事。”安室透清淡一笑,“可能單純是天氣原因吧。”
忱幸往窗外看了眼,確實,陰雨欲來的天氣,對於心事多的人來說很容易致鬱。
“要不要給你放個假?”他問。
安室透沒有回答。
兩人就這麽各看各的,直到在起風的時候,零星的小雨落下來,後又變得淅淅瀝瀝,街上的行人撐起傘,經過的車子亮開燈。
窗上飄了雨,燈光朦朦朧朧。
“好啊。”某個時刻,安室透忽然說。
“什麽?”忱幸抬頭。
“放假啊。”安室透揉著脖子看過來,“我想去看一個老朋友。”
忱幸愣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還以為他想說要休息。
不過他還是答應下來,無論是什麽理由。
“那我先走了?”安室透起身。
“記得帶傘。”忱幸點了點頭。
“不會忘的。”安室透笑著揮揮手,走了。
過了會兒,榎本梓走過來,好奇道:“安室休假了嗎?”
“嗯。”
“這樣也好,他最近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
“過段時間就好了。”忱幸說道。
黑色的傘撐開在雨幕中,安室透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哪怕是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仍孤獨得醒目。
……
次日,咖啡店。
“原來柯南跑去露營了,還真好啊。”安室透將咖啡端到桌子上。
“他說他們今天要去群馬縣露營呢。”毛利蘭笑著說。
“每個月都跑去露營,還真是玩不膩。”毛利小五郎翻著報紙,撇撇嘴。
大偵探今天感冒了,戴著口罩,不時會咳嗽幾聲。
安室透一副好奇地湊到跟前,“去群馬縣的話,是在冬名山附近露營嗎?那邊的繡球花應該很美吧。”
毛利小五郎隨口道:“他們拍好的照片檔案,我叫他們都傳到我的電腦來,之後就可以給你看了。”
“務必請給我看看。”安室透笑眯眯道。
旁邊,忱幸看著笑容滿面的家夥,很難想象這個人昨天還抑鬱得像是一條淋雨的狗。
“老板,你也覺得很有意思吧?”安室透笑了笑,“要不要也組織我們去一次露營呢?店裡的其他人應該也很期待。”
“是你期待吧。”忱幸哼了聲。
這時,毛利蘭接到了世良真純的電話,後者詳細問了她柯南露營的地方,還有同行的人。
“對,他們是坐阿笠博士的金龜車去,車子是黃色的。”
她在講電話的時候,忱幸注意到某個本該端著托盤走開的人,裝作不經意地在偷聽。
這讓他不禁陷入沉思,好像每次柯南跟步美他們去露營,都會出點事情?
正想著,面前就多了一隻擺動的手,虎口有不太明顯的繭。
忱幸定神,看過去。
“老板,要不我們也過去吧?”安室透躍躍欲試道:“說起來我都好久沒有去露營了,而且我也想看冬名山的繡球花。”
“你還小嗎?”忱幸白他一眼。
“怎麽能這麽說呢,露營本來就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啊。”毛利蘭說道:“如果不是爸爸生病的話,我都想跟柯南他們一起去呢。”
毛利小五郎哼了聲,“都是一群小孩子,你去湊什麽熱鬧。”
忱幸看向安室透,笑著挑眉:聽到了?
安室透無語,但顯然,看樣子還沒有放棄去露營的念頭。
忱幸翻了頁報紙,其實心底未嘗沒有意動,只不過不是因為露營,而是因為世良真純。對方打聽這件事,肯定是要跟去的,他想知道的,是她的目的,接近柯南的目的。
誠然,她數次保護柯南,甚至因此受傷,那種著急是裝不出來的,但愈是如此,就越讓人好奇。
忱幸看了眼安室透,想必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老板同意了?”安室透一看他的眼神,就立馬順杆爬。
“大叔跟小蘭要一起嗎?”忱幸問道。
“有熱咖啡喝,為什麽要去山林裡吹冷風啊。”毛利小五郎當然不會去跟幾個孩子瞎胡鬧。
毛利蘭不好意思道:“爸爸感冒了,我也不去了。”
“我可不需要你照顧。”毛利小五郎雖然嘴硬,但明顯很受用。
所以,忱幸跟某個一直在吹耳邊風的家夥,就開車前往了群馬縣。
……
“你不先給柯南打個電話嗎?”
車子開在山路上, 安室透問道。
“你不是說來看繡球花的嗎?”忱幸反問。
安室透頓時一噎,是啊,他是來看花的,那跟在露營的幾個小孩子聯絡什麽?
“大家一起也熱鬧啊。”他連忙道:“而且,那個叫做世良的女生不是也來了嘛。”
看到身邊之人一下狐疑的眼神,安室透心裡暗罵自己一聲,趕緊說:“那老板你呢,該不會真的只是陪我來吧?”
“要不然呢?”
“會不會也有想要見的人?”安室透狀似隨意道。
“是,想吃阿笠博士的黑暗料理了。”忱幸淡淡道。
“……”安室透。
行,厲害還是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