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前陣子聽說某個名門千金大小姐隨便買了一張彩券,就中了一億曰圓,新聞還特別報導了呢。”毛利蘭說道。
“什麽?”毛利小五郎癟了癟嘴,難免有些不平衡了。
“而且她還說要把那張中獎的彩券轉送給別人。”毛利蘭笑著說。
“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隨口一說,對毛利小五郎的傷害性有多大,眼看這位名偵探踉蹌地扶住桌子,連目光都有點恍惚了。
毛利蘭說道:“好像是她小時候在旅行的途中發生交通意外,當時有個為了救她而受重傷的少年,所以她想把這次中獎的一億曰圓用來答謝他,希望能跟她聯絡。”
“然後呢?那名幸運少年最後有沒有出現?”旁邊的柯南好奇道。
毛利蘭搖了搖頭,“不知道,那位千金在那場意外事故中,眼睛受傷失明了,而當時那個少年還是孩子,用現在的長相跟聲音也很難分辨出來。”
忱幸問道:“那她要怎麽認出當年的少年是誰呢?”
“聽說那次意外事故留下的傷痕就是證明。”毛利蘭說道:“因為有一道很大的傷口,所以長大成人後應該也會留下傷痕。”
“哇哦!”正在眾人思索的時候,本以為平靜下去的毛利大偵探陡然發出一聲蕩漾的嚎叫,嚇了眾人一跳不說,連咖啡店裡的其他客人也都不免看了過來。
“我身上也有傷痕啊,兩年前我在玩草地棒球滑壘的時候,肩膀受傷留下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膀子,兩眼放光,“我可以靠這個傷痕蒙混過關嗎?”
毛利小五郎傻笑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尤其還是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下。
“蒙混什麽啊...”毛利蘭眼角跳了跳,替他臉紅。
柯南呵呵一笑:這大叔還真是,你怎麽不說自己割闌尾的傷疤呢。
忱幸跟安室透相視一眼,也是有些無語。
然後,一道聲音就從旁邊傳來,“傷痕不在肩膀上。”
場間幾人聞聲看去,是一個戴著墨鏡,手裡拿著盲杖的女人,旁邊還有個瘦高的男人攙扶著。
“當時他的T恤上劃了一道一字型的大傷口,而且血不斷滲出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女人說道:“雖然說之後我的眼睛漸漸看不見了,可是那一幕我一直沒有忘記。”
“就是這位小姐,一億曰圓。”毛利蘭認出她來。
一億曰圓的女主角莊堂胡桃笑著說:“剛剛去對面的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時候,看到門關著,打算離開的時候剛好看到毛利偵探在這裡,倒是叨擾了。”
毛利小五郎整理了下領口,很是專業地說:“這麽說來,你是想委托我用這道傷痕作為線索,幫你找出當年那個少年對嗎?”
對面那個瘦高的男人點點頭,“是的,已經有人站出來說自己就是當時那個少年了,但是同時有兩個人這麽說。”
“兩個人?”柯南開口道。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端咖啡的盤子垂在腿側,人也沒有要走開的意思。
忱幸起身道:“兩位先請坐吧。”
“謝謝。”
坐下之後,莊堂胡桃身邊的執事保谷泰輔遞上兩張照片。
兩個中年人,一個黑臉黑發扎了不少髒辮,一個方臉大眼穿著綠襯衣。
“原來如此,這兩個人之中只有一個是真的,另一個在說謊,所以你希望我替你分辨是嗎?”毛利小五郎端詳一陣,啥也沒看出來。
“是的,當年冒著危險救了我的少年,明明就只有一位。”莊堂胡桃輕聲道。
“這麽說有一個是冒牌貨。”毛利小五郎義憤填膺道:“居然為了錢假扮成莊堂小姐美好記憶中的那個少年,真是太不像話了!”
忱幸不禁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大叔,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毛利小五郎絲毫不覺得臉紅,輕咳一聲,“那麽,你們都已經看過這兩個人身上的傷痕了嗎?”
“是的,兩個人的都看過了。”保谷泰輔說道:“只是茶色頭髮的男士身上的傷痕是在背部,而另一位膚色較黑的男士身上的傷痕是在胸膛上,都有一道很大的傷痕。”
“背部和胸膛上?”毛利小五郎問道:“莊堂小姐,你不記得受傷的是身體的哪個部位嗎?”
莊堂胡桃搖搖頭,“我腦海中隻記得是一道從一邊腋下,延伸到另一側腋下的大傷口。”
“請問是在哪裡發生車禍的?”毛利小五郎問道。
“那是在大約30年前的某一年暑假,我和父母一起去伊豆度假的時候發生的事。”
莊堂胡桃臉上浮現回憶時的美好之色,“我在海邊認識了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少年,我們兩個人很談得來,度假期間幾乎每天都玩在一起。
那個少年對大海和魚類都十分了解,喝的飲料一直都是薑汁飲料,被曬的黝黑的臉和不時露出的白牙看起來很帥氣,我可以說是一見鍾情。”
毛利小五郎有些汗顏,雖然這麽說不好,但他還真覺得這種一見鍾情的故事太老套了,遠的不說,貌似自家閨女就能說是另外一個故事的女主角,跟某個自大的臭小子。
雖然時過境遷,但當提起時,莊堂胡桃的語氣中仍不免存有傷感,可這絲毫不影響她神情中的光彩飛揚,“那樣夢幻的日子卻沒有持續多久的時間,在度假的最後一天,我哭著對他說心裡很不想回去。‘那就留在這裡,我會保護你的。’他還這樣子回答我。”
毛利小五郎眼角跳了跳,“請問那是在幾歲的時候發生的事啊?”
莊堂胡桃托著下巴想了想,“大概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吧。”
“……”聽聞的眾人。
才小學二年級就演出這種愛情故事啊?毛利小五郎忍著沒有吐槽,問道:“那麽車禍是怎麽發生的?”
“經我任性的要求,父母總算答應我可以在伊豆多留一天,我興奮地跑著想要快點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結果一時沒注意,突然有個打瞌睡的司機開著卡車衝了過來。”莊堂胡桃語氣平靜道:“在那之後,我昏迷了整整三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那麽,後來你就跟這位少年失去了聯絡嗎?”毛利小五郎問道。
“是的,事後我聽說他受了重傷卻還是堅持一直陪在我身邊,還把我送到了醫院,最後說了聲‘回去請父母過來’就離開了醫院。”莊堂胡桃頓了頓,才說:“但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她的語氣還算平靜,只不過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傷懷,或許,大概誰都會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