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自己十年後的那張照片,還在糾結。然後便看到了離人稍遠,站在落地窗邊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在灰原哀那與自己相近的發色上看了眼,她稍加思索,撩了下頭髮,自言自語道:“是因為髮型的原因麽,要不要我也去燙一個卷發呢?”
而絲毫不知道大小姐心中所想的忱幸,正把手裡的巧克力遞給身邊的小女孩。
灰原哀只是淡淡瞥了眼,目光便直視他的眼睛,“你是在故意躲著我嗎?”
忱幸一怔,“沒有啊。”
灰原哀看他半晌,偏過頭不看他,“我不愛吃巧克力。”
忱幸碰了個軟釘子,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恰好這個時候,光彥走了過來,悄悄對他招手。
“怎麽了?”忱幸微微俯身。
“那個,我剛剛其實也有跟小蘭姐姐說。”光彥偷偷看了眼灰原哀,聲音壓低道:“我有一點事情想要跟你們商量,所以我們明天能碰個面嗎?”
“好。”忱幸點頭。
“那時間和地點待會我再跟你們說。”光彥充滿感激地鞠了一躬。
忱幸看著這小子滿是憂鬱的背影,有些疑惑,該不會他也是吃了那種藥物變小的吧?
而在光彥離開後不久,小臉猶豫的步美也走了過來,拽了拽他的衣角。
忱幸面露傾聽之色。
步美悄聲道:“其實我私底下有件事情拿不定主意,不過如果是跟你和小蘭姐姐一起商量的話...”
忱幸笑著應下。
就在這時,從剛才的電梯裡走出兩個拿著會場布置用品的職員,兩人正笑著聊天。
“想不到現在還能看到那種車,那叫什麽車來著?”
“是保時捷356A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本來無所事事的柯南耳朵一動,猛地回身看去。
“喂,你們兩個!”常磐美緒不悅道:“那部電梯是貴賓專用的,一般員工搭的是後面的電梯!”
“對不起!”兩個摸魚侃大山的職員嚇了一跳。
柯南卻跑了過去,急切道:“你們是在哪裡看到那輛車的?是什麽顏色?”
“剛才就停在這棟大樓的前面,是黑色的。”職員下意識回答。
柯南臉色一變,迅速跑進電梯,按下一樓。
“你這臭小子,要跑去哪啊?”毛利小五郎喊道。
灰原哀眼簾低了低,雙手一下攥緊。
身邊的忱幸當然知道他們為何會如此緊張,因為那是琴酒的車子。
只不過對方為何會來這兒,是組織有什麽任務嗎?
看著他面露思索,灰原哀忽然道:“你果然知道。”
“什麽?”忱幸低頭。
“組織的事情。”灰原哀看著他。
“以前聽說過一些。”忱幸讓自己的語氣盡可能地坦然。
“只是一些嗎?”灰原哀問。
忱幸點點頭,然後道:“如果可以,希望能從你這裡聽到更多。”
這麽一說,灰原哀果然不再細究,反倒冷冰冰道:“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如果你想活久一點的話。”
“所以你才會情緒不高嗎?”忱幸說道:“既然身體已經變小了,不如享受當下,做一個小孩子應該做的事情。”
灰原哀‘呵’了聲,“你是覺得我沒有經歷過嗎?”
忱幸眼帶好奇地看過來:有嗎,說說看。
灰原哀咬了咬唇,偏開頭。
她小時候的生活是枯燥的,幾乎沒有開心的色彩,父母永遠都在忙碌,只有姐姐是她生活裡唯一的光。
童年,她的確沒有。
“要不要?”忱幸把巧克力遞到她的面前。
灰原哀不忿地瞪他:又是在哄小孩子嗎?
忱幸眼睛眯起:你本來就是啊。
兩人對視片刻,終於還是傲嬌的人挺不住,賭氣似的一把從他手裡奪過巧克力。
忱幸雙手攏在身前,帶著微微笑,看著落地窗外綿延的風景,富士山上皚皚的雪清冷別致。
灰原哀低著頭,指肚撫過巧克力的錫紙包裝,最後小心撕開,放到嘴裡,醇厚的香味頓時縈滿味蕾,是帶著一點點微澀的甜。
……
幾天后。
咖啡店角落的位置。
毛利蘭雙手托著下巴,一臉認真傾聽的模樣,對面是雙手放在腿上,頗顯局促的光彥。
忱幸端著咖啡過來,放到兩人面前,然後在一旁坐下。
是之前答應過的,要聽光彥說點什麽,對方還同時叫了毛利蘭一起來。
“我從幼兒園開始就很喜歡步美了,可是步美好像很喜歡柯南。”光彥低著頭,靦腆又低落,可說的話卻令人震驚。
起碼忱幸是嚇了一跳:這麽小的孩子,都已經開始有戀愛煩腦了嗎?
而且,他跟毛利蘭現在是什麽角色,知心的哥哥跟姐姐嗎?
“小蘭姐姐,請你教教我,要怎麽做才能夠像你跟新一哥哥一樣,又是青梅竹馬又是情侶呢?”光彥一臉認真道。
毛利蘭被問了個臉紅,倒是忱幸疑惑道:“所以像這種問題的話,為什麽還要叫我呢?”
“因為以忱幸哥哥的外表,再加上性格又冷又酷,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光彥理所當然道:“所以你在感情上的經驗一定很豐富吧,同是男人,你的指點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忱幸。
毛利蘭不由捂嘴偷笑,如果園子聽到這話,肯定會笑個沒完,瘋狂吐槽。
對面,光彥歎了口氣,繼續道:“而且最近我也注意到小哀了, 只不過她好像喜歡忱幸哥哥。”
“誒?”毛利蘭一愣,下意識看了眼身邊之人。
“亂想。”忱幸把桌上的咖啡推過去,想讓這小子醒醒神。小小年紀的人兒,倒是能胡思亂想。
光彥一臉糾結道:“你們說,同時喜歡上兩個人的我,是不是很糟糕啊?”
毛利蘭起初是有點懵的,不過轉而便柔和道:“不會,喜歡上一個人是很好的事情,我覺得應該珍惜這樣的感覺。”
光彥立馬興奮起來,“那...”
“不過,你們現在先當好朋友應該比較好吧,不管是步美或者小哀。”毛利蘭說道。
忱幸補充,“柯南跟元太也是。”
光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本來理解了知心大姐姐的意思,他的心情舒朗了許多,可為什麽聽了忱幸加上的這句話,再思索時總覺得有一點怪怪的呢?
什麽叫‘柯南跟元太也是’,難道我跟他們除了做好朋友,還能是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