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怪盜基德鬧出的事件之後,日子安靜消停了好一陣子。
小學生跟高中生們在上課和放假之間反覆橫跳,滿腦子粉色泡泡的女孩子不停準備著戀愛攻略,想悠閑過日子的小哥兒則專心搞著事業。
忱幸一如往常般坐在咖啡店的向陽處,開一聽罐裝的黑咖啡,在那裡一坐就可以是大半天。
什麽也不吃,也不跟人說話,就只是坐著,從陽光正好到日落,靜默如冷玉雕塑,安然且美得過分。
拜他所賜,店裡的生意也好得過分。
每天不同年齡段的女生排得客滿,服務生應接不暇,將店裡的名片送出了一張又一張,甚至已經在想要不要偷拍老板一張照片,拿來宣傳使用了。
看著夕陽的余暉逐漸暗淡,忱幸終於品味到了生活的無聊。
以往在寺廟裡,十多年他都不曾體會過這種情緒,可只是應了老師的吩咐轉身離開,便情緒千種,輾轉至此。
可能,是因為從前有些人和事沒有遇到。
他將易拉罐丟進垃圾桶,起身,在夜幕降臨之前歸家。
然後準時看到盛夏晴子下班,在街邊的公交站牌等待。
兩人如有默契般相視,隨即淡笑頷首,然後不約而同地錯開視線,一個繼續等待,一個不緊不慢地走遠。
這是生活中的小事。
……
“啊嘞?5月4號是新一的生日?”園子驚訝道。
“嗯,我已經約了他在前一天看電影。”毛利蘭笑著說:“是米花電影城的午夜場哦,剛好是禮拜天,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去給你們當電燈泡了吧。”園子托著腮,拒絕得有些猶豫。
毛利蘭當然能聽出她未盡的意思,便順著她的話說道:“怎麽是電燈泡呢,你可以叫上忱幸嘛。”
“幹嘛要叫他?”園子撇嘴。
“好像他跟新一還沒見過面呢,剛好介紹他們認識。”毛利蘭輕笑一聲,“忱幸跟柯南很聊得來,想必跟新一也會成為好朋友的。”
被她這麽迂回,還遞了台階過來,園子嫩白的指肚蹭了蹭臉頰,嘟囔道:“這樣真的合適麽,不會打擾到你們約會嗎?”
“那你想不想跟他一起看電影?”毛利蘭笑眯眯地看著她。
園子沒敢看她通透的目光,眼神飄忽道:“他那麽不解風情,到時候一定會睡著,我才不要跟他一起看午夜場。”
毛利蘭攤了攤手,“那就沒辦法了。”
園子一見她這麽容易就放棄了,不免輕咳一聲,有些幽怨:你明知道我嘴強倔強,怎麽就不再多勸我幾句呀?
毛利蘭捂嘴偷笑,故意不去看她。
園子心裡像被貓爪撓一樣,終於忍不住道:“不過仔細想想,看午夜場倒也蠻有情調,四下黑漆漆的,聽起來還挺浪漫。”
毛利蘭無語,黑乎乎的浪漫?真正的浪漫難道不是因為有那個人陪在身邊嗎?
“所以,你答應了?”她問。
“我先約他一下看看。”園子拿出手機。
“他肯定會同意的。”毛利蘭笑道。
“我知道啊。”園子托著下巴,“但還是要問的。”
毛利蘭歎了口氣。
……
收到園子消息的時候,忱幸也接到了盛夏晴子的邀請。
“明天有時間的話,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面前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在網上認識的一個甜品師,答應贈送一些獨門的製作技巧,
只不過他現在住在鄉下的地方,那裡很偏僻,所以...” 所以一個人過去,有些害怕。
忱幸想了想,答應下來。
“麻煩你了。”盛夏晴子感激一笑,“我請你喝咖啡。”
說著,便將手裡的罐裝黑咖啡遞過去。
忱幸愣了下。
“我看你常喝,大概是喜歡的。”盛夏晴子說道。
忱幸默然接過。
“不覺得苦嗎?”盛夏晴子忽然道。
“什麽?”
“這個,喝起來的味道...”
“還好。”
“噢。”
兩人一時無話,但並肩站在簷下,卻也不顯得尷尬,更沒有局促,就是那樣安靜站著,給人的感覺就很好。
然後忱幸的手機便進了短信的提示音。
是園子的消息,問他後天有沒有空,晚上一起去看電影。
忱幸回了個‘好’。
這並不出園子的意外,甚至連小蘭都能猜到。
“女朋友的消息?”盛夏晴子問道。
忱幸疑惑看過去。
“除了那位鈴木大小姐的消息外,平日裡可從沒有人聯系過你。”盛夏晴子淡淡地說出一個事實。
忱幸莫名有些不忿,當著她的面給有些日子沒聯系的老師撥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得很快,一個清楚的大嗓門傳了過來,因為清楚,所以話中的猥瑣和色氣也就分外明顯。
“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聽說上一陣子去伊豆度假了?怎麽樣,海灘看了吧,白不白?美不美?中意不中意?”
“……”忱幸眼皮抖了抖,旋即後知後覺,等等,您之前說的看海灘,莫非是指?
接著他就注意到身邊之人先是驚詫然後轉過臉去的神態,一時之前那種想要證明自己還有人聯系的心思就垮了,反而有些羞愧。
“老師!”他喊得重了聲,“最近...過得還好嗎?”
“啊,好,天天都好哇。”智真大師的語氣樂呵呵的,可聽著,其中好像還有幾分隱忍難耐,且背景音裡總有幾分不和諧的輕呼低喘,像是還有他人一樣。
忱幸皺眉,“老師身邊還有其他人在嗎?”
“沒...有,你還有什麽事麽,問修行的話,那就多去的海邊看看。”智真大師像是被燙了下,語速稍快,“就多長長見識,開拓一下視野,對了,聽說同行的還有小美女?你悟了嗎?”
忱幸愈發不解。
而身邊的盛夏晴子則是臉頰微紅,兩人離得半步,不算遠,對於電話裡頭的聲音聽了個七七八八,大抵是聽明白那頭在幹什麽事兒的。
所以,對於忱幸的那個神棍師傅,她心裡自是嫌惡的很,若是見到,恐怕會直接將這老貨一槍崩了沉海。
“你老師忙著呢。”她說了句。
確實,此刻遠在法國的智真大師的確很忙,忙著給虎背熊腰的客人抹防曬油,還因側頭夾著電話有些手忙腳亂。
忱幸愣神的功夫,電話那頭的智真大師輕咦,“你身邊有女孩子?你開竅了?”
“是朋友。”忱幸連忙道。
“不是跟你一起去度假的啊?”智真大師有些失望。
他是真將這傻小子當晚輩了,年紀輕輕的怎麽能讓狗屁劍道束縛呢,他有時都在想,要不要把忱幸接來法國,帶他好好見見世面了。
“上次一起的是園子和她的閨蜜。”忱幸下意識解釋,不想老師誤會什麽。
“……”智真大師是知道鈴木家這位千金的,他怎麽敢開對方的玩笑?
“老師?”
“那什麽,這邊信號不好,先這樣,下次再說啊。”
電話有些匆忙地掛斷了。
忱幸略有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