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現在隻覺得一身輕松,因為她終於搞清楚了土方忱幸跟姐姐之間的關系。
一個迷茫的、涉世不深的、情竇初開的小男生,被如陽光一般的姐姐吸引的故事。
很簡單,單純又美好,令人欣羨。
灰原哀唇上的笑容就未散過,她為姐姐開心,也為她驕傲,而如今也總算確定下來,土方忱幸是可信的,不需要他去證明什麽。
但同樣,他也是有些單純的,會被情感所利用,因此還不適合將組織的事情告訴他,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她不能將他拉下水,也不忍心。
“回去吧。”灰原哀說道。
忱幸不知道她心情怎麽突然好了很多,隻覺得小孩子的快樂原來這麽簡單,像小蘭的笑容之余柯南。
也像小哀喜歡打聽八卦情感。
只不過聽的人心情舒暢,說的人卻因回憶而情緒翻湧,未免不太公平。
“怎麽了,不高興?”灰原哀問他。
她看到了這家夥冷下來的臉,雖然面無表情的樣子也帥,但身邊多一個會笑的人總歸不壞,更何況還要相處兩天呢。
“沒有。”忱幸只是陷入沉思,並沒有不開心。
“喜怒無常嗎?”灰原哀淡淡道。
忱幸發現自己是說不過她的,小姑娘就一直清清冷冷的不好麽,幹嘛老拿話噎人呢。
“今晚的星星好漂亮喔。”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毛利蘭趴在露台的欄杆上,在她身邊的是那位前田聰先生,也是她的偶像。
“是啊,不過,還是不能跟你比。”前田聰撐著下巴,很是深沉。
灰原哀挑挑眉,有些意外。
忱幸覺得這話其實是沒錯的,可說出來就大可不必,總歸有些情緒是要藏在心裡的,不足為外人道。
話出後,前田聰似乎覺得不好意思,撓頭道:“你不會介意吧?”
毛利蘭乾乾一笑,有那麽點尷尬。
“你又要去解圍嗎?”灰原哀揶揄道。
顯然她是想起了傍晚的事情,而對當時柯南的神情也記得很清楚,大偵探難得的吃癟。
忱幸也在想這時候怎麽柯南不在。
然後說曹操曹操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像是閃電來襲,腳下一滑就插進了毛利蘭跟前田聰之間。
“呵呵,借過一下。”柯南扶著兩人肩膀,也趴到了欄杆上,“哇,海水好黑哦,海水到了晚上真的好可怕耶。”
是熟悉的腔調沒錯了。
忱幸笑了下。
“這下放心了?”灰原哀朝房間走去。
……
夜晚的娛樂活動很多,酒店裡就有不少服務。
譬如現在在二樓喝酒的毛利小五郎,正想著有一個豔遇的美妙夜晚。
而回到房間裡的忱幸,則照例開始睡前的劍術溫習。
灰原哀洗了澡,擦著頭髮出來,看到了動作緩慢像是老年人耍弄木刀的忱幸。
她站著看了會兒,沒看懂。
曾為組織成員,她對格鬥當然不陌生,但劍道還是第一回見,尤其像眼前這種,讓她想到了當年留學時聽說過的太極,慢吞吞的。
只不過灰原哀沒有多問,拿出筆記本電腦就在床上寫起了程序,頭上還蓋著毛巾。
一時安靜的房間裡,木刀揮動時偶爾的風聲和鍵盤的敲擊聲交織,有種別樣的契合。
灰原哀聚精會神,瞳孔中流光溢彩。
忱幸收刀,去洗澡。
洗澡間傳來嘩嘩的水聲,灰原哀揉了揉脖子,看了眼,默不作聲地繼續敲鍵盤。
心裡卻念頭幾閃,他待會兒出來是赤膊還是穿著浴袍?不論是哪一種,無疑都是危險的,屆時她會去毛利蘭的房間睡。
雖然自己現在變成了小孩子,可有些人道貌岸然,偏偏就好這一口,很變態。
她現在選擇相信了土方忱幸不假,但只是就事論事,對可能出現的危險信號並不會視而不見。
灰原哀把行動電話放到手邊。
不多會兒,衛生間的水停了,她一眨不眨地看向門口。
忱幸走了出來,一手提著木刀,一手拿著毛巾擦頭髮。
寬松的純黑T恤和寬松的長褲,他怎麽進去的怎麽出來。
暖色的燈光下,沐浴後的人膚色更顯白,鼻尖還有頭髮上滴下來的水珠,那雙桃花眼濕漉漉的,在額前碎發的陰影中有些霧蒙蒙。
灰原哀本來松了口氣,但不知怎得,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竟然更緊張了。
她不由暗啐自己懂得太多,又忽地好奇柯南那家夥是怎麽跟毛利蘭相處的,得出的結論讓她很想唾棄這位名偵探。
忱幸坐在沙發上擦頭髮,在想過段時間去剃個頭,這回直接弄短一點,省的麻煩。
然後,他就聽見了一聲低咳。
起初他沒在意,過了會兒像是故意似的,又咳嗽了一聲。
“感冒了?”忱幸回頭,“要不要給你倒杯熱水?”
“……”灰原哀。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眼神, 她咬了咬牙,心說我可真謝謝你了!
“你應該戴個眼鏡。”她說。
“我不近視。”忱幸隨口道。
“柯南也不近視。”灰原哀自始至終看著電腦屏幕,沒看他。
忱幸不解。
而她當然不會說,是因為他男生女相偏又一雙桃花眼,著實勾人。
我其實不在意,只是接下來還得相處兩天,瞧著不太舒服,別扭。灰原哀這麽想。
為自己的舒服著想,這就心安理得了,嗯...
忱幸抬手,指肚蹭了蹭臉頰,對她這個提議保持考慮階段。
就在這時,眼角的余光內,落地窗外陡然墜落一道黑影,自上而下,速度極快。
灰原哀慌忙回頭,眼中驚疑不定。
忱幸跑過去一把推開窗戶,往下看,隱約可見黑影墜落。
“是什麽?”灰原哀下意識道。
“像是個人。”忱幸說道。
灰原哀一愣,自殺,還是他殺?
但馬上想到:名偵探又有得忙了、又得有人當工具人了。
……
墜落的人穿著暗夜公爵的打扮,掉在了樓下的銅像上。
四下已經圍了不少人,因為是假日酒店,還是命案,警察很快趕到,封鎖了現場。
當忱幸跟灰原哀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掀了警戒線就往裡頭跑。
灰原哀揉了揉眉心,她不禁懷疑,就大偵探這種不怕死的性格,跟他搭檔能不能活到組織完蛋的那一天。
或許,是自己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