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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之靈》第14章:原來如此
  現在,距離“脫殼”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可饕餮的深海水雷還在陸陸續續潛下來、炸開花,把本就已經殘破的“黑騎士”號殘骸變得越來越“小”……

  突然,一顆水雷直抵彈藥庫,引起了殉爆!

  殉爆的強大動能徹底撕碎了殘骸,把它變成無數碎片“飛”向海底各個角落……

  所幸,嚴虎和明嬌搭乘的實驗艙一開始就沉到了“黑騎士”號錨地邊上的一個山谷裡。山谷為他們提供了庇護,使二人沒有受到波及。

  “媽的,真狠那!”嚴虎嘀咕著“都炸成這樣了還不停。”

  就在他感慨的同時,水雷的光球逐漸稀松下來……

  “喂!你瞅啥呢?都快瞅直眼了。”明嬌在通信裡問道。

  “怎麽啦?我看看水雷什麽時候停。”嚴虎停止了觀察,回頭看向明嬌的實驗艙。

  明嬌在實驗艙裡燈光的照耀下,正氣鼓鼓的盯著自己。

  不知怎麽,可能是受到周圍漆黑一片氛圍的烘托,嚴虎覺得此時的明嬌看上去格外耀眼奪目。

  想到這,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你看見啥了,怎還傻笑上了呢?”明嬌怯怯的望向四周,有些驚慌的說道“這海底這麽黑,我有點害怕,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會突然跳出來一樣。”

  “啥也沒有啦!你別自己嚇唬自己。”嚴虎勸慰道“我笑是因為你現在看起來特別美。”

  “什麽嘛?”明嬌嗔道“這時候還有心情調戲人家。他們什麽時候能來找我們啊?”

  “應該快了。”嚴虎又往山谷上邊瞅了一眼,說道“現在水雷已經停了,估計過一會兒他們就該往回繞了。”

  “可要是饕餮也下來了,那怎辦啊?”明嬌擔憂的問道。

  “他們要是能下來,還用得著我們嗎?”嚴虎不假思索的說完,頓了頓,隨即又用懷疑的語氣說道“不過這也確實挺怪的啊!既然他們都是一夥的,為啥不自己下來交螭吻,非得讓我們下來呢?”

  “交螭吻?”明嬌愣了一下。

  “是呀!”嚴虎說道“兩次怪物偷襲不都是為了抓螭吻麽。”

  “啊,對。你告訴過我,這麽一折騰讓我給忘了。”明嬌這才想起來“按你說的這個情況看,只有一種可能了。”

  “什麽可能啊?”

  “你還記得我說的那個挺瘋狂的猜想嗎?”明嬌皺眉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那波能把腦袋變成傳送門的靈能,怕是要再來一次!”

  “不會吧,還能這樣?”

  “有可能哦,你別忘了,第一次的無頭屍裡可是連龍人帶饕餮,都有呢!”

  “所以呢?”

  “所以他們和怪物一商量,就讓我們送螭吻下來給怪物啦!這麽一來,那個洞裡就算再來一次靈能爆發,也沒有饕餮會慘死了。”

  “聽你這麽說,還真挺嚇人。我怎麽也有點開始害怕了呢?”

  嚴虎說著,便開始不安的環顧四周。

  “哈哈,你現在懂我的感覺了吧!”明嬌靠著玻璃牆,指著嚴虎,嘲笑道……

  就在他倆嬉鬧之時,嚴虎用余光瞥見了明嬌身後的玻璃牆上,突然映出了幾個若隱若現的紅色光點。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可當他揉了揉眼睛後,他發現那幾個光點不但沒消失,反而越來越大,直到……

  吸附在明嬌倚靠的玻璃牆上!

  這時嚴虎也終於看清楚了,那紅色光點,竟然是怪物尾部觸須的紅色熒光!

  而更可怕的是,

從觸須上就可以看出,這隻怪物要比之前他見過的所有怪物都大了五、六倍不止!  明嬌發現嚴虎的表情不對之後,也回頭看了一眼。但還沒等她叫出聲,那個“大號”怪物就拽起她的實驗艙,遊向礦洞。

  “明嬌!”嚴虎大吼著揮拳砸在實驗艙的玻璃牆上,可牆壁卻沒有任何反應……

  “等著我,我一定會去救你!”眼看著明嬌的實驗艙漸行漸遠,嚴虎在短波通訊的信號燈失去光亮前,用盡力氣大吼了一聲……

  就在嚴虎一籌莫展之際,通訊信號燈又重新亮了起來,嚴虎趕緊接通了,對著裡面大喊:“明嬌,是你嗎?快回答我!”

  “非也。”這次那邊竟然傳來了敖玉的聲音“還請大人見諒,此處僅有爾一人之信號源。”

  說著,敖玉和幾個螭吻一起劃著水,從礦洞的反方向遊到氣密艙前。

  要不是嚴虎還沉浸在失去明嬌的悲痛中,此時他一定能笑出來;

  因為敖玉的頭上,正戴著一頂屬於黑機甲的頭盔。這頂頭盔讓他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喜感。

  ……

  十分鍾後,螭吻們終於把嚴虎所在的實驗艙扔進了一個狹小的氣密艙裡。

  嚴虎剛一進來就看見;晏寧,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但奇怪的是,這裡除了晏寧,再也沒有其他人。

  “長官,明嬌被……”一出實驗艙,嚴虎就急促的說道。

  “姐姐的事我都知道了,生命體征監測顯示她還活著。你先把機甲放這,跟我來。”晏寧打斷了嚴虎,轉身離開。

  嚴虎跟了上去,倆人還沒走幾步。晏寧就站住了,然後轉身對敖玉說:“你也來。”

  三人一路無話,也沒有碰到其他人。

  當他們都進了戰情室,一路沉默的晏寧終於開口了。

  “知道為啥叫你們來麽?”

  嚴虎不解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敖玉。

  而敖玉,也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為了情報。”晏寧痛心疾首的說道“我們現在這副慘象,全都拜情報不完整、得到的還都是假貨所賜……”

  “先是怪物,後是饕餮。每一個都把我們瞞的死死的……”

  提到饕餮,晏寧心裡的恨意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

  但即使是這樣,她表面看上去依然波瀾不驚。

  “而叫你們倆來,是因為在我們經歷這些慘敗的過程中,只有你倆得到了真正有用的情報。”

  “你的經歷,”她指了指嚴虎“以及明嬌沒來得及告訴我的消息。她給我留過言,說也和你說過。”

  “你的知識,”她又指了指敖玉“希望你一會兒要說的,是值得我力排眾議、決定救你們回來,還順便給自己扣了一頂敗軍之將帽子的話。”

  嚴虎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晏寧策劃救援作戰的主要原因!

  “當然了,還有我的秘密。”晏寧最後指了指自己“雖然上面曾命令我要保守它,但現在,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咱們三個,都各自掌握了一些關於這次海底事件真相的碎片。事到如今,只有把這些碎片拚在一起,我們才有機會解開這海底之謎。並制定作戰計劃、救出明嬌,報那些怪物和饕餮送給我們的一箭之仇!”

  這回晏寧沒再隱藏自己的情緒,嚴虎能清楚的看見她黑瞳裡冒出的絲絲“黑氣”。

  “我先說,”晏寧頓了頓“其實這次,我們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來尋找……”

  “‘贔屭’與‘負屭’之靈?”敖玉突然插嘴道。

  “嗯?你怎麽知道的?饕餮跟你們交代的不是……”晏寧驚訝的看著敖玉。

  “兩枚龍珠?”敖玉不屑一顧的說道“如果隻限此物,哪還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大人。且雙靈在此間蟄伏,依吾族流言,已並非天大秘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晏寧低頭說著,等她抬起頭,黑眸裡已有了些許殺意“那你還……你就不怕我們集齊了‘九子之靈’,重新打開‘萬物之心’?”

  “就算此事當真,與吾一介草民又有何乾?”敖玉對晏寧的殺氣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

  晏寧“哼”了一聲,便把尋找負屭、贔屭之靈,以及海底巨怪的事,跟他倆全盤托出了。

  當然,除了自己和泊鼇有“私情”的那部分……

  “要是這麽看,”一直沉默的嚴虎也說話了“那明嬌的猜測也許還真對了。”

  “姐姐她都猜出什麽了?”晏寧問道。

  “嗯……”嚴虎沉吟片刻,便把自己的經歷和明嬌所有的猜想都講了出來。

  “原來是泊鼇怕走海底基地的老路,才騙我們下來,讓大怪物的魂兒控制小怪物來抓螭吻。”聽了嚴虎的話,晏寧總結著。

  “只是姐姐說的另一波靈能爆發,會在什麽時候來呢?”晏寧思索了一會兒,問敖玉“你不會恰巧知道吧!”

  “在下以為……”

  一直眉頭緊鎖的敖玉,看見晏寧忽然向自己提問,便捋了捋自己頭頂的雙角,然後有板有眼的說:“在封印未解,孽畜真身未現世前,不會再有靈爆。”

  “封印?”

  “真身?”

  嚴虎和晏寧始料未及,不約而同的驚疑道。

  “此事前因後果,還請容吾從負屭、贔屭之靈與其它七靈有何不同說起……”

  “眾所周知,九子之靈離開龍體後,皈依至繼承龍體前,會化成龍珠,且可被接觸、捕獲乃至保管。正如現今存於造物星域之‘睚眥’、‘蒲牢’、‘狻猊’、‘狴犴’四靈一般。”

  “但據在下所知,此處之負屭、贔屭之靈卻不可如此!”

  “這是為什麽呢?”晏寧問道。

  “緣是當年雙龍殉爆後,遂發現該孽畜並未身死,而以己靈將其封印!”

  “什麽?怪物當年沒死?”晏寧和嚴虎大驚失色。

  “正是,”敖玉直截了當的說道“不然,雙靈早已遨遊四海或是尋覓衣缽,何必一直在此耽擱。”

  “所以,饕餮和怪物合謀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解除封印,釋放那個怪物?”嚴虎問敖玉。

  敖玉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故在下以為,在孽畜掙脫封印前,當不會再靈爆。而奸賊泊鼇,亦知此事,遂以取雙靈誘爾等來此,進獻吾族人。”

  “可按你說的,”晏寧問道敖玉“又怎麽解釋之前的靈能爆發和海底地震呢?”

  “在下猜測,”敖玉沉吟道“上次靈爆與地動,應是這些年間,孽畜不知如何恢復了些許法力,妄圖強行衝破封印之果。”

  沒等晏寧和嚴虎發問,敖玉又趕緊把話圓了回來。

  “不過,以上皆為猜測。若想查明,吾等如今只有一計可依。”

  說著,敖玉抬起頭,看向晏寧和嚴虎,果斷的說道:“便是親往那孽畜老巢查看!”

  嚴虎似乎早就猜到敖玉會這麽說了,敖玉剛說完,他就滿懷期待的盯著晏寧,等她同意。

  可晏寧卻顯得憂心忡忡。

  “我們現在……”晏寧說道“損失了所有的潛航器,還拋掉了大部分有作戰能力的船體,能打仗的突擊隊員也沒剩幾個了。雖然我同意敖玉的說法,但我們又怎麽打進去呢?”

  聽晏寧這麽一說,嚴虎剛被點燃的激情也熄滅了,他悄聲問道晏寧:“什麽都沒了嗎?現在。”

  “嗯,一直沒機會告訴你。你們救敖玉的時候,那些怪物表面上敗退,吸引潛航器追擊,可暗地裡卻派更多的怪物貼著海底的山谷間行進,躲開了警戒網的偵測。它們不光偷襲了戰艦,還從後麵包夾了我們的潛航器,把他們都……”

  晏寧說的時候,嚴虎突然想起了謝凱。

  這麽看,他也沒能幸免於難。

  但壞消息,還不止這一個。

  “‘脫殼’的時候,你的副隊為了組織其他隊員撤離,也沒能及時趕到脫離部分……”

  “二位大人,何以憂慮?”這時,敖玉突然插話道“在下只是說前去,又沒說攻打過去。”

  “哦?”聽敖玉這麽一說,晏寧又來了興致“那你說說是怎麽個‘前去’法?”

  “正如之前吾與晏大人所講,”敖玉說道“孽畜對此艦信息以及動向了如指掌,當不僅倚靠饕餮,還應另有眼線。”

  “哦,我說的。”嚴虎感歎道“所以它們能如此準確找到警戒網的盲區用來躲避偵測。”

  “嗯,敖玉跟我說完我也懷疑。”晏寧接道“內鬼可能是艦上的其他任何人,所以我編了個輻射泄露的理由把從氣密艙到戰情室的區域都封了,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可這跟我們怎麽進怪物老巢有什麽關系呢?”嚴虎又問敖玉。

  “適才說道,既然饕餮與孽畜是為解封之事才如此布局,二位大人又可曾想過此封又該如何解?”

  敖玉沒直接回答,反而拋出了一個疑問。

  “怪物抓螭吻……”晏寧思索著“難道是用你們螭吻解?”

  “正是, 可既是‘用’吾族人,又由何人來用呢?”

  敖玉又拋出了個疑問。

  “何人來用?”晏寧和嚴虎同時一愣。

  “據在下所知,應是饕餮。”

  敖玉終於給出了答案!

  “饕餮……饕餮不是來艦上搞破壞的嗎?”晏寧脫口而出。但馬上,她又說道“你是說,他們還要去操作解封?”

  “大人明鑒,”敖玉點了點頭,說道“若只針對戰艦,眼線應當足夠,饕餮又何必多此一舉派人跟隨。”

  “哦,所以你剛才又說了一遍艦上有內鬼的事。”晏寧嘀咕著“可照你這麽說,饕餮現在可能都已經快操作完了。沒準沒等我們進去,靈能就爆了,怪物也出來了。”

  “非也,”敖玉否認了晏寧的說法“依在下看,饕餮不僅沒能操作解封。甚至不知何故,根本未能就位。不然,孽畜也不會慌不擇路,抓捕明大人代其為之。”

  “他們是因為這個才抓的明嬌?”嚴虎趕緊問道。

  “如今看來,應是如此。不然,孽畜定不會在此緊要關頭無故抓人。”

  接著,沒等他倆說話,敖玉又繼續點撥道。

  “可即便明大人就范,在下認為孽畜人手仍然不足。不然,正如晏大人所說,其早應已伴靈爆出世……”

  “啊!我好像知道了……”晏寧聽完敖玉說了這麽多後,豁然開朗。

  她有些驚訝的跟敖玉確認道“你的計劃是不是……人手不夠,我們去湊?”

  “在下正是此意。”敖玉雙手抱拳,重重的作了個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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