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二字從楚蕭的嘴中脫口而出,原本輕快的旅程在一瞬間內蒙上一層陰影。
“老..老師,你說的殺人是?”
看著鞍馬美織那個還沒完全發育的臉,楚蕭回想起當他從猿飛日斬手上接過的那個資料袋中關於鞍馬美織的信息。
從小被父母和家族寵溺,不諳世事,可謂是鞍馬一族的公主。
但楚蕭依然決定由他親手為他的三個學生揭開那層名為死亡的幕布!
相比起讓他們在未來將會發生的戰場上學習到生命的本質,還不如早點理解死亡的概念。
“沒錯,就是字面意思,以任務的名義將一個和你毫不相關的人殺死。”
“這就是兵器,寫作兵器,讀作忍者。”
從他們的眼中,楚蕭可以看得出他們對於忍者的失望和對於未來的彷徨。
說完楚蕭轉身就走,他們在身後思量忍者這兩個字中蘊含的重量。
殺人從生物學上解讀,就是將一個同類的生命體征結束,而從心理和哲學上來思考。
讓這個年紀的人去直面死亡,無疑是一件殘酷的事情。
但楚蕭對這樣的事情無力改變,一如他的觀點:
戰場上的主角應該只有男人和女人,小孩和老人從來就不應該站在這樣的舞台上。
相比起以後他們因為見血而不敢反抗,還不如盡早讓他們熟悉這一切。
想到這裡,楚蕭催促著那三個學生盡快跟上他的步伐。
一味的退縮並不能改變即將發生的現實,就像曾經的他一樣,無非就是從一個城市退縮到另一個城市。
若是自身沒有改變,退縮到哪裡都沒有用,唯一的辦法便是反擊。
“今天先到這裡吧,我去找個旅館你們自由活動,半小時後在這裡集合。”
站在鎮子的路口,楚蕭宣布今天的行程就到此結束。
說是讓他們自由活動,他更偏向於讓自己這個壓力因素離開這個場地。
好讓他們有機會自己討論關於任務、忍者和生命的含義。
一路上低著頭專心走路的三個學生,在聽到楚蕭離開時的話語後頓時放松了心情。
“楚蕭老師在宣布任務的時候真是太可怕了。”
沒有經歷過態度人情世故的鞍馬美織立刻活躍了起來,另外的兩個學生也從低頭沉默中抬起頭。
“你們說,我們要去執行的是什麽樣的任務?”
剛剛稍微活躍起來的氣氛,又被月光碧的一句話壓了回去。
“不管是什麽樣的任務,我們以後要面對什麽樣的人,做出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就對了。”
和其他油女一族的人一樣,油女和真一直都習慣於沉默寡言,但在沉默背後的則是關於其中的思考。
“是..是嗎?”生活在大家庭中,人生總是被家人所幫忙抉擇的月光碧聽到後,陷入良久的沉默。
“老板,三間房。”
“好嘞,客人請稍等!”
將錢放在櫃台上等待著旅館老板取房門鑰匙的楚蕭,依靠在櫃台上看向門外。
但他最為關注的還是不遠處他三個學生的談話內容。
‘無論未來如何,生命總會找到前路。’
想起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這句話,楚蕭感覺這句話用在他三個學生身上特別的合適。
拿到三間房的鑰匙,鑰匙扣環掛在楚蕭的手指上不停地轉圈。
扶正因為趕路而滑落的眼鏡,
楚蕭走向他的三個學生。 “房間已經開好了,因為鞍馬美織是女生,單獨一間房,你們兩個住一間,我住一間,鑰匙拿好別丟了。”
分發下鑰匙後,三個學生窩在旅館中熟悉著楚蕭所給關於山匪的情報。
而楚蕭獨自外出走進一條沒有路燈的小巷,念動力感知絲線確定四下無人後。
他的身影騰起一道煙霧後消失不見。
“你來啦?”
生命極為漫長的蛞蝓仙人總是對楚蕭這個有別於他人的生命個體保持著極高的好奇心。
“嗯,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些關於皮膚的忍術。”
席地而坐的楚蕭看著蛞蝓仙人龐大的身軀,感慨有一個閱歷豐富的朋友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啊咧咧,這樣的問題我還是頭一次聽到呢。”
蛞蝓仙人的感慨讓楚蕭措手不及,他和大蛇丸的研究目前陷入了瓶頸,若是楚蕭的念動力進入原子境界後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但何時能夠突破,這個連楚蕭自己都不清楚。
但他對於三戰時間段最大的目標就是九尾,對付這樣的異獸做再多的準備楚蕭都不嫌多。
“對皮膚的看法,我覺得它就是一層濾網,將有用的東西吸收進來把無用和有害的物質隔離在外。”
由淺入深的講解並沒有讓楚蕭獲得多少靈感。
打算拋磚引玉的他拋出一個最近困擾著大蛇丸的問題:
“我做過不少實驗,曾經我拿著針準備給別人注射藥劑,在在針頭還沒有接觸到皮膚上時,他們就反應目標皮膚感到刺痛。這樣的情況你有什麽看法?”
“這樣的情況曾經聽說過,皮膚是情感表達最基本的方式。”
“感覺開心臉會笑,就算你聽不到聲音也知道對方此刻的心情,苦悶、傷心這些心情也能表現出來。”
“那麽不妨把皮膚當做查克拉試紙,當外界的信息和皮膚接觸的時候,皮膚就會根據自己的信息庫將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匯報給大腦。”
聽到這裡,楚蕭頓時來了靈感,可以把皮膚鍛煉成一塊高敏感度的接收器,接收外面所有的信息。
小到不遠處蒼蠅飛行時,翅膀摩擦空氣產生的電磁激流。大到遠在幾百光年外超新星爆炸時產生的伽馬射線風暴。
成為一種在他聽不到、看不到的時候的偵查外界的手段。
而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去尋找或者創造出一種能夠將粒子放大的結構,然後在皮膚表面用細胞構築起來。
他把這樣的能力取名為碧落,取自《長恨歌》中的“上窮碧落下黃泉”之意。
他相信如果這樣的能力被完整開發後,他的觀察視界會有一個指數級的提升。
將想法和實驗構思細細記錄下來,楚蕭和蛞蝓仙人拜別後火速前往田之國。
這樣的研究,無論是長生項目,還是剛剛構思出來的碧落項目,都可以和大蛇丸共享。
除開他是優秀的生物學家外,更重要的是大蛇丸的實力被限制在了地面上,來自高空的攻擊楚蕭可以單方面毆打對方。
粗暴地將門踹開,楚蕭攥著手上的幾張實驗構想手稿衝進實驗室。
還以為是外敵入侵打進來的大蛇丸,正反握著草雉劍一邊準備施展通靈術。
“是我!”通過感知絲線察覺到大蛇丸的印已經接完一半,楚蕭在通道內高聲喊道。
聽到是楚蕭的聲音,牙齒已經磕在拇指上的大蛇丸停止了通靈術。
看著衝進來的楚蕭一臉的不明所以,而楚蕭只是把自己的實驗設想手稿抵到他面前時,大蛇丸的眼睛就挪不動了。
“你這個思路是從哪裡來的?”
視線在紙張上停留了良久後,大蛇丸終於抬起頭,抓著凌亂的頭髮一臉的興奮。
“想出來的唄,怎麽樣?你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方法,等都完成之後互相對比一下?”
互相都做出成果,最後就不存在誰白嫖誰的了,這是大蛇丸習慣和楚蕭合作的原因之一。
從楚蕭手中搶過剩下的草稿,直接走進他的實驗室,關門前提了句最近別來打擾之後就將門鎖死。
而楚蕭則也離開了實驗室,開始思考參考樣本的選擇,不過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了,能不能碰到全靠運氣。
在返回旅館的路上,楚蕭有了不少的實驗想法,反正距離天亮還早,就一邊尋找著實驗素材,一邊返回。
從結構最基本的昆蟲複眼開始模擬,在晨光照亮雲層時,懸浮在楚蕭面前的圓球就是他目前的成果。
隨著念動力的抽離,圓球也消失在空氣中。將還在睡懶覺的三個學生喊醒後,楚蕭一行四人又接著踏上旅程。
“老師,你一路上為什麽總是盯著你的手看啊?”
從出發到現在一路上低著頭的楚蕭引起了他三個學生的注意。
沉浸在研究把複眼縮小到微觀尺寸的楚蕭仰起頭看著自己的學生,目光落到油女和真身上時頓時有了計劃。
“在實驗一些忍術應用罷了。”
將感知絲線收集到的信息分類整理,楚蕭頓時發現他們已經接近了任務目標所在地。
“好了,前方就是目標所在地,美織、碧你們兩個搭建營地。和真,你的感知力最好和我一起去情報收集。”
快速地將命令下發,楚蕭帶著油女和真一起前往山匪搭建起來的寨子偵查。
出於想要鍛煉學生的想法,楚蕭自己先用念動力感知絲線將對方的人數、房屋結構探查清楚。
在把戰場偵查的一些經驗交給油女和真後,就讓他自己進行情報收集。
“記住,你現在漏掉的每一個情報,在以後都會導致你和你的隊友喪命!”
看著一臉嚴肅的楚蕭,油女和真沉聲道:
“明白了,老師。”
說著就開始施展家族秘術,只見無數細小的寄壞蟲從油女和真的身上冒出來,扇動著翅膀飛向山寨。
“兩個暗哨,五個明哨。寨子裡面有二十五個人,後面是地牢關著不少人。”
山下小溪旁的雜草中,楚蕭和油女和真就藏在裡面,完成探查的寄壞蟲飛回來將情報一一匯總給油女和真。
聽到他的情報收集,楚蕭將他沒有考慮到的地方跟他一一說明。
“你現在知道對方寨子裡有32個人,但有沒有把外出巡邏和搶劫的人算進去?”
聽到楚蕭的提問,油女和真的臉上頓時冒出冷汗,立即把剛飛回來的寄壞蟲又派出去。
“教你一個簡單的方法,調查他們每日消耗的食物,就能大致判斷出人數了。”
“還有一個地方你沒有考慮到,山寨中是否存在地下室?”
知道楚蕭是在教乾貨的油女和真自然立刻針對暗門和廚房進行偵查。
“老師,寨子中的總人數預估為四十五人,另外在地面上探查到查克拉反應但沒有找到暗門。”
聽到油女和真的匯報,楚蕭點點頭,實際上精確數字為54人!
但考慮到這是他們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楚蕭表示理解。
返回到營地,油女和真將他收集到的情報講給他的隊友聽。
一時間,營地裡鴉雀無聲。
這也正常,換上任何新人,告訴他第一次殺人要殺四十來個還有忍者可能混在其中時,誰也坐不住。
“老師,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
從小到大都被家人愛護的鞍馬美織和月光碧不由地問道。
歎出一口氣,楚蕭決定用後世的心理開導法來安慰他們。
先是蹲下來,楚蕭讓自己的視線和他們齊平,不造成任何的壓迫感,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語速說:
“你有玩的很好的朋友嗎?”
“嗯嗯,學校裡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故裡楓了。”
想起自己的朋友,鞍馬美織一臉的笑容,但隨著楚蕭的下一句話,笑臉逐漸轉變為堅定。
“那麽想象一下,你最好的朋友故裡楓,明天就要路過前面的那座山。而山匪抓住了她,把她賣到其他國家。”
“從此以後,你就再也看不到她了。那麽,你該怎麽辦?”
“我明白了,老師。”
設立一個代表正義的目標,並且盡量將目標淡去“人”的屬性,這是他的一個朋友教給他的知識。
在地球時代,這樣的方法常用於治療軍隊中患有PTSD的軍人。
“現在先休息,凌晨三點半開始任務。”下達完命令,楚蕭繼續開始研究微觀複眼結構的可行性。
月上枝頭,山上除了各種動物的嚎叫和冷風將樹葉吹響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落在枝頭上的鞍馬美織向隊友用手語交流幾次,約定好行動時間後開始結印。
“涅盤精舍之術!”一聲低喝在在樹上響起。
一片片羽毛飄落在不遠處幾個偽裝起來的暗哨眼前。
發覺不對剛想高聲示警的山匪忽然感覺濃重的睡意襲來,站起來的身子又緩緩倒下。
而他們附近的灌木叢後竄出幾道身影,托著他們的背緩緩放在地上不發出一絲聲音。
隨著利刃劃破肉體鮮血噴灑在地上的滴答聲外,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音。
“嘔....”
被鼻尖的血腥味嗆得受不了的月光碧和鞍馬美織向山寨外衝出一大段距離,彎著腰不停地乾嘔。
站在不遠處用念動力觀察著全場的楚蕭目睹著他們的轉變。
本想放棄任務的二人回想起行動前楚蕭對他們說的話:
“如果你們退縮了,就想想當你們的朋友被劫走後的感覺吧。想象一下,你們本有機會阻止這一切”
“但就是因為內心的軟弱而沒有下手,從此之後你的朋友會怎麽看你,他們的家人會怎麽看你。”
將懸掛在嘴角邊的唾液抹去,二人提著苦無返回到山寨附近。
先是由鞍馬美織施展幻術將山匪控制,月光碧和油女和真完成斬殺。
就這樣,三人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直到鞍馬美織的查克拉用光。
“不行了,沒有查克拉了。”
渾身疲軟的鞍馬美織一個鴨子坐癱軟在地上,失去了幻術控制的山賊也因為皮膚被切開的劇痛而清醒過來。
“啊!!!”
一聲慘叫將山寨從寂靜中驚醒過來。
趁著山匪剛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月光碧和油女和真頓時展開殺戮。
將那些還處於迷糊狀態的山匪斬殺,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敵襲!”
“巡邏隊都死了!”
“這邊也有死人!”
正處於美夢中的善哉頭目被底下的人叫醒,擾了美夢加上外敵入侵令他怒火中燒。
一聲爆喝,讓手底下的人頓時有了主心骨,紛紛向鞍馬美織三人衝去。
“都他媽別慌!老子還沒死的!給老子找出來是誰乾的,我要把他的頭砍下來剜成碗裝酒!”
“在這邊!”
三人的行蹤很快就被發現, 起初靠著忍術的殺傷力和體術的靈活。
月光碧和油女和真兩人借助著山賊密集地湧來,殺掉了十來個山賊。但很快由於人數的減少,每殺死一個人時間都不斷地在增加。
“怎麽辦?向老師求助嗎?”
半跪在地上喘息的月光碧一隻手架著短刀,另一隻手杵在地上。
還時不時向後觀察鞍馬美織因為查克拉耗盡而陷入昏迷的情況。
而旁邊的油女和真也好不到哪去,此時的衣服也稍顯髒亂,墨鏡下的眼睛展現著體力透支後的疲憊。
“秘術·寄壞蟲之術!”
提起為數不多的查克拉,油女和真將身上的寄壞蟲灑向四周。
包括山賊頭領在內的所有人,都因為油女和真突然爆發的忍術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凶猛的寄壞蟲將周圍的山賊包裹起來,揮舞著手臂想要驅趕身上的蟲子卻於事無補,只能伴隨著慘叫聲被逐漸啃食等待死亡的降臨。
由於查克拉的限制,被啃食的人臉上坑洞如同蜂巢一樣密布。
眼皮被啃掉一塊導致眼珠從眼眶中掉出來,唯有視神經牽扯著耷拉在臉頰上的情況也不算少見。
不再顧忌周圍是不是死人,周圍惡不惡心,已經沒有嘔吐力氣的三人癱倒在地,貪婪地呼吸著劫後余生的空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劫後余生帶來的喜悅瞬間將惡心的感覺衝刷走,看著明亮的月光,月光碧開始放聲大笑。
“雷遁·地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