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陷入了死寂,安戈洛被束縛的雙手終於放棄了掙扎,面對著頭頂上黑洞洞的槍口,他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壓力。
“不清楚。”
沈林以槍做錘,嗑在對方的腦袋上,巨大的力道頓時讓透露有了不小的創傷,鮮血橫流。
“沒吃飯嗎?大點聲。”
“不清楚!我們不清楚雇主的真實身份,我們通過暗網進行交易,對方隱藏了真實的身份信息。”安戈洛大聲喊道。
錢伯鈞在這方面做得很完善,他塑造了一個合格的買命人身份,雖然朋友圈不介意暴露自己,可面對普通人的勢力,錢伯鈞還是做出了謹慎地選擇。
沈林還想在說些什麽,背後傳來的呼嘯卻打斷了他的思路。
“砰~”
那是埋伏已久的狙擊手,他們總共設立了四個狙擊點,被沈林乾掉一個之後,其他三個蓄勢待發。
那子彈來到沈林的面前詭異的顛倒方向,以同樣的速度朝著來時的方向筆直前進。
沈林保留了十二分的謹慎,他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態,一個沒有成為異類的馭鬼者對普通人來說是強大的,也是脆弱的。
你只需要一把特質的黃金手槍對準他的腦袋,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性命。
沈林顯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子彈的襲擊讓沈林出現了一瞬間的空隙,安戈洛巧妙地抓住了這個機會,雇傭兵善於在一切情況下抓住機會,這是他們遊走在生死邊緣歷練的技巧。
大多數情況下,這樣的反殺都會造成奇效,可他們這次注定失算。
因為他們面對的是一名馭鬼者,還是一名極其難纏的馭鬼者。
在沈林對他們起了殺心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一切手段都跟小孩子玩鬧沒什麽太大區別。
靈巧的翻身,別在大腿的特質匕首被安戈洛瞬間抓在手中,他朝著眼前的沈林刺出最為平常的一刀。
花裡胡哨的技巧只是表演,實戰中怎麽能快速殺死對方,怎麽來。
只要能殺死對方,他們不介意用牙咬,用嘴撬。
銘刻在骨子裡的戰鬥本能終究是沒有發揮作用,安戈洛滿是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反覆灰燼一般緩緩消失,他在死亡的最後,對那雙冰冷的眼產生了本能的恐懼。
“靠!這是什麽怪物!撤!”不少人通過望遠鏡觀察到了這一切,那是超乎他們世界觀的戰鬥,安戈洛沒有任何反抗的成為了灰燼。
普通人與馭鬼者的戰鬥從來都不是對等的戰鬥,在數人收起裝備打算離開現場的時候,卻感受到一股詭異的紅光掃射而過,之後,他們的身體就再也不聽使喚,癱倒在地。
又一次釋放鬼相的力量,沈林狠狠的粗喘幾口,來自胸膛的刺痛感一直在提醒他厲鬼的虎視眈眈,他的複蘇正在伴隨著鬼相的使用一點點到來。
計劃趕不上變化,沈林的雙眼冷得要命。
這場鬥爭注定不能善了,計劃中籌謀總部駕馭第二隻龜的實驗計劃徹底流產,如果不解決掉這些人,他可能會死在這裡。
既然大費周章的搞到這種地步,沈林不覺得對方只會來幾個殺手這麽簡單,秉承著對馭鬼者的尊重,他的四周一定存在著至少一個,乃至數個馭鬼者。
他們猶如黑暗中的厲鬼,在虎視眈眈的窺視著,只要沈林出現偏差,他們就會及時出現,像割麥子一樣收割沈林的生命。
“是你們逼我的。”
沈林的語氣更冷了,
他不想啟動自己的備用計劃,那是逼不得已之下才會動用的選項。 鬼公交。
複蘇中曾經用濃重的筆墨描述了這個詭異的公交車,他穿行在小春市的城市中,走的卻是不屬於人間的道路。
鬼公交最為顯著的特點是可以幫助馭鬼者鎮壓複蘇,在車上待得越久,馭鬼者被延緩複蘇的時間就越長。
鬼公交同樣有危險的地方,這同樣是沈林將它作為備用計劃的一個原因。
第一,這種鎮壓複蘇的方式治標不治本,只能作為逼不得已狀態下的備用方案。
第二,鬼公交中不只有人,還有鬼,而且都是恐怖級別相當高的厲鬼。
上了鬼公交等於賭博,你可能鎮壓複蘇成功存活,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各種意外事件,被諸多厲鬼蠶食的渣也不剩。
沈林現在有的選嗎?他預想中的計劃被意外打破,他沒得選。
“砰”
又是一聲槍響打破了沉寂,子彈直接穿透了沈林的腦袋。
“他媽的,邪門。”開槍的狙擊手大罵一聲,剛準備撤離就感覺背後一陣陰風吹過。
詭異的感覺讓他寒毛直豎,更讓他毫不猶豫的拋棄手中的狙擊槍,順手拔起早已準備好的手槍,一個戰術翻滾對準目標,連開數槍。
中了!
還沒等驚喜的感覺消失,這人的雙眼猛地放大。
眼前的沈林渾身上下遍布七八個槍眼,卻不見血跡噴湧,蒼白如屍體的臉頰朝著他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這是什麽怪物!
鬼域之中,沈林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他的開局堪稱地獄,數次所面對的厲鬼都是幾乎十死無生的局面,鬼域大多數時間都被壓製,這也導致他利用鬼域的時間很少。
但這不代表鬼域不強,作為總部厲鬼檔案上被著重標注的能力,它的凶猛程度對於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
無法反抗的致命。
既然逼得他選了備用計劃,那這些人就準備見識真正的恐怖。
山水小區的某個高層,錢伯鈞百無聊賴的拿著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戰況,時不時傳出一聲驚歎的歡呼,就像是在看什麽有趣的電視節目。
望遠鏡的畫面中,沈林剛剛將一個雇傭兵的腦袋化為飛灰。
一旁,趙子良對這種兒戲的戰爭沒有任何興趣。
“他們很出色,不愧是站在國際頂端的雇傭兵團隊,可是不夠,這是總部如日中天的人物,很受看重,鬼域的擴張下,他們跟送菜沒什麽區別。”
錢伯鈞吹了個口哨,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顯得有些無所謂。
“馬前卒的作用就是用來刺探情報,沒有人指望他們可以成功,它們只需要發揮自己的作用。”
“什麽時候動手?”趙子良問。
錢伯鈞擺了擺手。
“不急,再跟他耍耍。”
暗紅色的鬼域擴張中,沈林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一個個對手的背後,狠辣而又凌厲的收割著生命,在這場不對等的對決中,他從來沒考慮過仁慈。
既然敢對他動手,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麽代價。
“你們被拋棄了,很明顯,你們對於我的情報很殘缺,甚至隱瞞了關鍵部分,你們根本不知道馭鬼者的存在。”
將某個雇傭兵的腦袋化為飛灰,被血浸染的沈林顯露出癲狂的神色。
他就那麽安靜的站在原地,在夜幕的襯托下猶如一隻真正的厲鬼。
逃!想盡一切辦法逃!能逃一個是一個!
這是所有雇傭兵的想法,
他們透過望遠鏡看到了一切,那不是人,那是厲鬼,那是惡魔,那不是人類能夠對付的存在。
天曉得他們之前腦子究竟出了什麽問題,才會接取這樣的人物。
分散逃!這是他們的默契,來自雇傭兵的默契,他們期望能分散那個魔鬼的注意力,號讓他們多一些逃生的機會。
勞拉在逃亡間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背後,確定沒有任何人追上來讓她暫時安心的同時也在不斷的加深恐懼。
啪嗒~
那是路中央的某個隔離裝置,慌亂中的勞拉看的並不真切,導致她差點絆倒。
好在她穩住了身形,在踉蹌了幾下之後。
剛剛恢復平穩的身體想要立正, 勞拉低著的透露卻借著四周燈光的封死看到地上多了一個人的影子。
驚懼之下她想拔槍,卻發現自己的胳膊成為了一雙只有皮包骨頭的老手,仿佛在那一瞬間它就經歷了無數的歲月。
完了,這是勞拉最後的想法。
“饒過我,求你。”
“可以,給我個理由。”身形突然出現的沈林從夜色中脫出,眼角的冷冽越發深厚,整個人顯露出一派肅殺之氣。
勞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東西,恐懼將她填滿。
“無緣無故的想要乾掉我,現在又求我饒過你,憑什麽?”沈林半蹲著身體,就像是一個平常蹲在路邊抽煙的小青年。
他略帶調皮的抬起勞拉的下巴,聲音卻越來越冷。
“求,求你,你讓我,幹什麽我都可以。”
冷,勞拉可以從那隻手感覺到徹骨的冷,那種冷屬於屍體,仿佛在告訴她眼前的根本不是什麽活人,而是一具行走的屍體。
終於,在勞拉乞求的目光中,沈林開口了。
“那我,讓你去死,可以嗎?”
很溫柔,這話真的很溫柔,沈林甚至帶著詢問的語氣,他就像個彬彬有禮的青年此時此刻正在對心愛的女孩發出神聖的邀請。
而這個邀請,是讓對方去死!
勞拉顫抖著想要開槍,卻感覺不到手指的存在,那皮包骨頭一般的雙手正在逐漸地化為飛灰,黝黑的槍支失去了手托,無助的掉落在地上,也宣告著勞拉最後的終結。
“下輩子,眼睛擦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