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大軍圍谷已經過了足足半個月有余,之後谷中才稍微恢復了一些平靜,雖然眾多幫眾對於自家幫主去赴宴,到底談了些什麽感到好奇,但顯然,這些事情是不可能對外公布的。
只知道自家幫主赴宴回來後,發出了一道命令,要求幫派轄下的數座縣城分部駐地立刻撤離,但自此也沒有下文,也沒有說明,派遣誰去接手那幾座縣城,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應該是將幾座縣城的利益,拱手讓人了,至於讓給了誰,猜也能猜出。
又一天大清早,刑玄盤坐在巨石上,汲取所謂的大日紫氣,這是他每日的必修功課,雖然一直都沒有修煉出個什麽東西來,但他依然堅持著。
不過,今日刑玄一打坐,立刻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同,具體是什麽他也沒搞懂,反正就是覺得有些不一樣。
他開始放空心靈,使得自己心無雜念,並舌抵上齶,開始對著東方吐納。
“熱熱的,這是?”
突然間,刑玄感覺到自己丹田之處,有些熱熱的感覺,且口鼻至丹田之間有一股灼熱感,而後他睜開了雙眼,那股熱感也隨之消失不見。
不過,當他再閉上眼吐納時,那種感覺又有了,而且越發的強烈。
刑玄終於確認,這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真的,與庚金劍訣上說的一模一樣,他汲取到了大日紫氣。
“我這是汲取到大日紫氣了!我能修煉庚金劍訣了,哈哈!”
刑玄心中的興奮,無法用具體言辭來傾訴,他過了好一陣之後,又害怕這是自己錯覺,對著自己臉頰就是一巴掌,結果很疼,臉上出現了一個巴掌印,他開始放聲大笑,將眼淚都笑了出來。
他給自己的壓力真的太大了,以前修行覆海功,最多當個內門弟子,而現在,擺在他跟前是一條直通真傳的大道,這怎能不令人興奮?
刑玄可謂是高興至極,走在前往飯堂的路上,險些蹦飛了起來,不過,許是他因庚金劍訣修煉有了起色,過於高興,沒有發現前方拐角傳來了腳步聲。
一身著藍衣的內門弟子,正在一堆外門弟子的簇擁下走來,結果就在拐角處,刑玄與對方相撞了,對方可是一點沒事,畢竟都是習武之人,但他可就慘了,被撞了個人仰馬翻七葷八素的。
“哪兒來東西,不長眼啊,竟敢衝撞了陸師兄”內門弟子還未發話,倒是他旁邊一外門弟子,率先出口怒罵。
一外門弟子看見刑玄的長相,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立刻在名為陳師兄的內門弟子耳旁,說道了幾句,那陳師兄也是看向刑玄,眼神不善的點了點頭,開聲道
“幹什麽呢!知道眼前之人是誰嘛?這位可是爾等未來的內門師兄,還不快快扶起來。”
幾位外門弟子聽聞自家陳師兄發話,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也是立刻將刑玄扶了起來。
刑玄也是笑著說:“多謝各位,多謝陳師兄”
那名為陳師兄的內門弟子,隨即推開擋在身前的外門弟子,漫步走到刑玄跟前,笑著道
“刑玄刑師弟,你真是威名遠播啊,當初被伏擊存活新丁中,唯一選擇留在幫內之人,上面可是開了後門,你的考核時間為一般新丁的兩倍,成為內門弟子是板上釘釘之事。”
說道此時,那陳師兄臉上笑意猛的消失不見,雙微眯,語氣不善,道
“不過,刑師弟,別以為這成為內門弟子可就完了,內門弟子也是有高下立判之分的,
要是每年的內門考核通不過,那師弟就算是取巧成為內門弟子,也是無濟於事。” “師弟要好好想想清楚,這從內門弟子貶為外門弟子,那滋味兒可不好受!”
這陳師兄的話語帶有一股莫名的敵意,刑玄完全能聽出來,但是他也不記得自己與此人,有過交集乃至結仇。
不過,眼下也只能應付對方,雖然自己未來可能會成為真傳弟子,但起碼現在還不是,暫時不要節外生枝得好。
刑玄神色平靜,開口道:“謹遵師兄教誨。”
那內門弟子聽後,冷哼一聲,帶領著眾多外門弟子離去,刑玄看著對方人影消失後,這才邁出腿,接著趕往了飯堂。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荏苒的時光悄悄流逝,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
這一年裡,刑玄每日清晨都會汲取大日紫氣,不過,由於歷經上次於內門弟子相撞之事,他變得更加深居簡出,每日除了清早出門修行,就是去飯堂吃飯。
好在外面雖有他的傳言,但真正熟識他長相的人還不多,加之他每次出門,不是極早或是極晚,很少有人與他相遇,走路也是專走偏僻小徑。
不過刑玄對於那陳師兄,為何對自己帶有敵意,一直都是不解,直到後來田七來他這時,他詢問了一番
田七解釋道:“對方看你不順眼,對上面開後門不服。”
這一年裡,他也幾次在飯堂遇到高全,對方每次見到刑玄,都會詢問覆海功的進度如何,刑玄每次都是搪塞了過去,時間久了,高全也就猜出了些東西了,漸漸的也與刑玄生疏起來。
當然了,這也跟刑玄沒有說出,自己已經修煉庚金劍訣有關,若是他對高全說出這事兒,恐怕兩人還是“好兄弟”。
而今,兩人除了在飯堂見到時,會打聲招呼外,其余就沒了,只有田七這小子,一如既往喜歡往他這兒跑。
“我這幾日汲取不了大日紫氣了,想來已經可以真正修煉庚金劍訣了。”
據庚金劍訣上所述,當修煉者無法再汲取大日紫氣後,就表明修煉者已經可以開始引氣入體了,只有引氣入體之後,方才真正算得上修煉成功,刑玄也是一連幾日都在調整自己狀態。
夜晚
刑玄盤坐在床頭,靜心凝神,開始引氣入體。過許久,他呼吸吐納之間,出現了一絲絲不可見的白色霧氣,這霧氣緩緩被他吸入體內,並且吸納得越來越多。
此時已是秋冬之季,頗為寒冷,但隨著霧氣的吸納,刑玄全身上下竟然冒出了汗水,隨著汗水的堆積,最終在他皮膚上,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黑泥繭。
同時,刑玄的經脈丹田中,出現了一股未知的能量流,這股能量流很微弱很細小,但卻可以穿過全身經脈,這與武者的真氣截然不同,武者的真氣,可不能隨意流轉全身經脈,除非是已經打通了全身經脈的高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刑玄突然睜開了雙眼,竹屋裡的油燈早就油盡燈枯了,屋內一片黑暗,但他睜眼之際,卻是像閃過一道白光一般。
屋中雖然黑暗,但在他眼中卻是與白晝無異,地上的灰塵清晰可見,屋外的落葉之聲清晰可聞。
這強大五感六識,已經超出常人不知幾何,就算是江湖武者的感知,也遠遠不及刑玄這般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