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方藍衣弟子話鋒一轉,接著道
“不過,也就勉強算得上是入幫罷了,還算不得我覆海幫真正弟子!”
“說實話,各位現在連我覆海幫的記名弟子都還遠遠稱不上,唯有再通過一個考核,方才能真正頂著我覆海幫的名頭”
藍衣弟子;“......”
過了許久,藍衣弟子的嘴方才消停下來,之後,他便帶眾多新丁找到住所。
新丁們的住所是一排竹屋,就在校場最邊緣的一處拐角,每個竹屋裡住四個人,屋內擺著大通鋪。
刑玄安安靜靜的躺在大通鋪上,屋中其余三人新丁則是很興奮,開始各自互相介紹結交起來。
但就在他看來,這完全沒有必要,倒不是說傲氣什麽,一個車夫罷了?有什麽可傲氣的!
刑玄若是有這個閑功夫,他還不如把藍衣弟子的話好好捋一捋,那對自己的幫助更大。
兩刻鍾前,校場中,藍衣弟子大聲道
“我覆海幫決非各位聽到的市井傳聞中那般,僅僅是雄踞於一個供都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這區區的供都縣,不過是我覆海幫轄下一個小小的駐地罷了。”
“而這樣的駐地,我覆海幫有好幾十個,真正的覆海幫橫跨了半個上陽郡,決不是你等平常接觸看見的雜幫,那些不過是一堆市井混混!”
“至於我說的考核,三天后,各位會被一起送到一個地方,具體的所在地我不能告訴你們。不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各位,到那兒後,你們會有兩年的時間進行幫派考核。”
“這幫派考核極為重要,那將決定你日後在覆海幫的地位,好好把握,加入我們覆海幫,將是爾等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思索良久後,刑玄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道
“看來這藍衣弟子與外面青衣弟子,就是因為所謂的幫派考核,方才劃分出了地位等級吧,這幫派考核一定極為重要。”
第二日清晨。
刑玄從竹屋內的大通鋪上醒來,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看著屋內其余三人新丁,那三人現在睡得跟個死豬似的,其中一人的呼嚕更是打得震天響。
他昨晚一整夜都沒睡好,究其緣由,就是這個屋子裡其余三人新丁,實在是過於吵鬧。
昨天夜裡,這三人一直說個不停,從自己祖上的威風說到家世衰敗,而後又談到了自己的江湖野望,話題可謂是應有盡有。
三人不過堪堪認識數個時辰罷了,就已經大哥二弟三弟的叫了起來,直到凌晨方才歇了嘴。
這幾人的名字刑玄是沒記清楚,不過年紀都是與他相仿的,十四五歲左右,都是出身貧苦人士,因為家裡沒糧實在活不下去,沒辦法才來入的這覆海幫。
不過由於刑玄對幾人的結交談話,顯得不冷不熱,所以那三人隱約已經開始排斥他。
不過他倒也不在意,別看那三人兄弟情誼什麽的,幾天后就去參加幫派考核了,什麽兄弟情誼全沒了。
這三天一眾新丁的吃食,頓頓都是有專人送來,昨天的藍衣覆海幫弟子講話時,就特意就說過這事兒。
刑玄早早就穿衣下了床,在屋內等著吃食,他可是早就餓了,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一小廝摸樣之人,送來了四份吃食。
他乘著屋中三人還沒醒,挑了一碗份量最足的,又將其余三碗裡的好東西,撿了一半到自己碗裡,具體都是些什麽刑玄也沒來得及辨認,
反正帶有葷腥的氣味兒。 飯菜入肚後,他好好的回味了一番,感覺異常的美妙,這頓飯菜真是好極了,可以說是他迄今年吃得最好。
“新丁弟子一律不得外出!”
校場的門口傳來一聲大喝,刑玄也正蹲在一旁,原來是有幾名新丁弟子,想要出這校場去逛逛,結果被守衛的弟子給堵了回來。
其實刑玄也想出去,這個校場沒什麽稀奇的,早就轉遍了,但他又有些擔憂,因為自己這戶籍本來就是假的,若是因為想出去而被人盯上,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所以他就一直在通道口旁等著,自己耐不住寂寞,其余新丁弟子一樣耐不住,總會有人去試水。
沒過多久,還真有一夥新丁想出去,共有四人,結果剛走到門口,立馬就被守衛弟子給堵回來了。
不過,其中一名被堵回來的弟子,口中竟然還敢罵罵咧咧,看起來頗為不服氣
對此,蹲一旁的刑玄都為他感到擔憂,看摸樣,這人應該還沒認親自己是個什麽身份。
果不其然,門前負責守衛的覆海幫弟子,聽到這新丁竟然還罵罵咧咧,當即破口大罵
“狗東西,還敢罵人!”
飛身就是一腳猛踹,那新丁直接一個狗啃泥,被踹飛丈許開外,口吐鮮血捂著後背呻吟,而一行的其余三人,也是個個面露惶恐之色。
很快,場中人群聚集,隨後來了一位地位更高之人詢問,在得知緣由後,直接命人就將那四名新丁給扔了出去
那幾名新丁苦苦哀求,但都無濟於事,看樣子是被徹底逐出了。
刑玄見此也是打了個冷顫,心中有些慶幸,還好不是自己去試水,不然可就慘了。
發生此事兒後,新丁們也都頗為安分,刑玄也是如此,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第三日清晨
嘭!
竹屋直接被人踹開,房門碎成了兩半,來人打著火把,正是一青衣覆海幫弟子。
“還睡!趕緊起來,外面馬車等著呢!”
刑玄立刻翻下床鋪,一溜煙就跑了出去,其余三人正在穿衣系鞋的新丁,則顯得有些驚愕,沒想到這悶葫蘆穿衣這麽快。
其實,這不過是他夜裡睡覺沒脫衣罷了,因為料到了可能要早起,還脫什麽衣服?
“好氣派!”
刑玄趕到校場後,立刻驚奇的看著眼前這物件兒,最前方,停放著的一架豪華馬車。
黑楠木車身,雕梁畫棟,巧奪天工,外加精美的絲綢裝裹,窗牖鑲金嵌玉,名貴縐紗遮擋,車廂下方更是各種軟木層層加固,用以減震。
好鞍配好馬,馬車如此不凡,馬匹自然也非同小可。
馬車前方共有八匹駿馬作為拉力,這些馬匹的品相個個神俊非凡,皆是千裡良駒。
馬車旁一守衛的弟子,看著刑玄這目瞪口呆的摸樣, 輕蔑笑了笑,挪步擋在他身前,不屑道
“小子,你們的馬車在後面呢!這東西,可不是你這破落戶該想的。”
還沒等刑玄作何反應,背後突然傳來一股巨力,把他推了個狗啃泥,他張開著嘴正準備暗罵一番,結果回頭一看,立刻又合上了嘴。
不知何時,校場中又出現了一隊人手,共計百人左右,這些人衣著也不像是覆海幫製衣,更像是豪強大家內的家丁裝扮。
走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位黑衣老人,此人手中杵著根拐杖,雙手宛如瘦骨雞爪,看起來連風都能將他吹倒。
不過事實卻恰恰相反,這老者在行走之際是穩踏八方,上方軀體巍然不動,一張枯臉滿是從容不迫,攜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不似閑雜人等。
“弟子拜見莫管事!”周圍的覆海幫弟子一見這老人,立刻便抱拳彎腰行禮。
刑玄心中明悟,這老人地位應該很高,雖然不知道“管事”是個什麽職位,但想來很厲害。
那莫管事揮了揮手,眾多弟子便撤了禮節,張嘴正要說些什麽,身後卻是傳來了低語。
“莫管事,咱們還是快些啟程吧!”
刑玄這才有所察覺,在那莫管事的身後,還站著一華服公子哥。
此人年歲與自己相同,不過一看知道出身於大家子弟,在周圍火把的照耀下,皮膚都能折射出光澤來。
莫管事立刻轉身,點了點頭,臉上的乾枯皮肉擰在了一起,笑道
“好好!公子,我等這就啟程,這就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