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如日中天的王辰,一方面是老而不到的吳瑩等人。
王興國這個老油條,和稀泥是一把好手,但是要他真正站隊誰,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不過幸好王辰也沒有指望王興國給他撐腰。
今天得到的回復,已經夠讓他滿意了。
“不管你們怎麽玩,觸碰到底線的時候,我一定會對得起我身上的這層皮。”
所以王辰就知道,現在就看他跟吳瑩兩個人的手腕誰更強一點了。
……
晚上九點,天字一號包廂,李慈跟趙彪兩人坐在位子上,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知道今天吳瑩叫他們來不是好事,但是他們又不得不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們兩個人都有些怕了。
已經鬧出一條人命了!
尤其是李慈,最怕!
現在吳賓出事了,他謹慎的要命,不相信這麽巧正好讓王興國碰見。
而且王辰出現的也太巧合了,他甚至有些懷疑王辰可以知道鐵……器的事情了……
一下子眾人身處風口浪尖上,原本他正在安排出國的家人,現在也不敢有動作,生怕被人盯上。
現在的長Q縣就是一個火藥桶,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發事端。
尤其是現在,‘吳半城’身穿黑色綢絲旗袍,嘴中含笑,親自給他們倒酒,更是讓兩個人有些不安。
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宴無好宴。
現在吳瑩的樣子,不僅沒有讓兩個人松氣,反而更加驚疑了!
吳賓出事的消息,他們都得到消息了,吳瑩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
要是吳瑩一臉動怒,充滿了殺意的樣子,兩個人還放心一些。
現在風輕雲淡的樣子,兩個人才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條毒蛇跳出來不可怕,隱藏在黑暗中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因為你不知道這條毒蛇什麽時候才會出手,而那條毒蛇卻一直在等你疲憊的時候,突然釋放出致命的毒液……
現在吳瑩給他們兩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我來長Q縣已經有十多年了,現在想想這些年跟一場夢一樣。”
吳瑩坐在主位上,笑道:“從一個小村姑到現在被同道的朋友們稱為‘吳半城’,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也體驗了很多人體驗不到的快樂,也賺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吳總這話什麽意思?”
趙彪驚疑道:“莫非你是想金盆洗手?”
仰頭十分豪放的一口喝完分酒器裡的酒,吳瑩如同桃花般的臉蛋帶著些許醉意。
沒有搭理屋裡兩人的驚疑,吳瑩繼續自言自語道。
“我其實不喜歡表弟,以前小的時候在村子裡面,吳賓總是仗著是男孩,個子高,力氣大,家裡寵著,動不動欺負扯我的馬尾辮。”
“因為家裡重男輕女的思想,我反抗過,也痛哭流涕,但是家裡人都跟沒有看見一般。”
“只有我大姨,也就是吳賓的母親,會訓斥兩句吳賓。”
“我總是乾著最累的生活,卻在家裡得到的東西最少,我想上學,但是因為是女孩子,上學就成了沒有用,到年紀了就該嫁出去了,而冷漠的拒絕我。”
“有時候想想,也許我要是上學了,現在的我也許就是另一幅模樣?”
“最終我如同逃命一般,逃出了那個村子。”
“走的那天晚上,我不敢跟我家裡人說,
一個人夜裡悄悄的收拾著包裹,然後逃了出去。” “路過大姨家的時候,正好被找家裡鴨子的大姨看到了。”
“當時我很害怕,以為大姨會跟家裡人說,我也會被抓回家中,被我的父親狠打一頓。”
“但是讓我意外是,大姨反而抱著我,有些心疼的摸著我的頭,然後回到屋裡遞給我一小包紅薯。”吳瑩看著皺眉的兩人,笑道:“後來到縣城裡面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包紅薯裡面藏著五十塊錢。”
“而我當時自己偷偷攢的錢,也只有十七塊五角。”
“走了一夜,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我才走到縣城。”
“而我看到那錢的時候,正在金鼎的對面街頭上。”吳瑩指了指窗外的街頭說道:“當時我看著這一片陌生的樓房,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我發誓我要出人頭地!”
“哪怕我是一個女人,也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那一年我十六歲。”
“三年後,我有了自己的產業,我才回到那個讓我討厭的村裡。”
看著兩人,吳瑩仰頭又喝下一杯白酒,淒笑道:“你們知道最搞笑的是什麽嗎?”
“當我帶一包錢回家的時候,父親熾熱的眼神跟母親討好的眼神,讓我厭惡!”
“從我回家,他們看到那袋錢開始,他們從沒問過我一句這些年過的苦嗎,整個眼神都停留在那袋子錢裡!”
“親戚的巴結,父母的討好,讓我厭惡!”吳瑩語氣有些失態道:“我發自內心的厭惡他們!”
“你們總以為我將父母移居海外,只是為了怕那些仇人報復我。”
“其實又有誰知道,我是因為根本不想看到他們呢?”吳瑩慘笑道:“我甚至怕, 有一天有人用他們威脅我的時候,我會無動於衷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們……”
“……”
“……”
李慈聽到這話,眼瞳微縮,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
這種機密的事情,吳瑩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說出來。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只是因為王辰,被迫聯合在一起。
換句話說,他們這些人,實際上還有矛盾……
“至於吳賓,我也是看在大姨的面子上,才會要他……”吳瑩無視兩人的表情,接著說道。
“那天我回到村子裡,只有大姨站得遠遠的,看著一臉高傲的我,眼神中充滿了憐惜與心疼。”
“跟那些竭力想擠到我身邊,巴結我的親戚們,大姨就那樣遠遠的看著我,我也在遠遠的看著她……”
“所以那麽多親戚,我只要了吳賓一個人,哪怕他在沒有腦子,我也不在乎,就當養一個人罷了……”
說到這裡,吳瑩看著眼瞳微縮的兩人,語氣冰寒道:“直到遇見了你們跟王辰!”
“那天晚上我晚到一會,他就死在了你們的算計之下。”
“現在更是直接死了……”
“呵呵……他……死了,死的悄無聲息。”
吳瑩慘笑道:“他死了,我大姨怎麽辦?”
“都說讓我算了,都讓我憋著這口氣,我怎麽憋?”
“我又為什麽要憋!!!”
瘋了!
吳瑩瘋了!
李慈後背發涼,汗毛瞬間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