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嗎!”看著邋遢老頭和那位髒兮兮的孩童遠去,林閑祖低語喃喃,古文有記載天煞星降,克之刑法無人可免,孤寡星降孤寡一生,無有所依。
當然這些年的經歷與一位位親人的離去,已然是讓得林閑祖在這顆心飽受煎熬,他不怕孤獨,他只怕有更多的親人離他而去。
相近十七歲的朝陽年華,卻飽受了同齡人難以承受的煎熬,所以他才會一直裝作很是淡薄冷淡。
動身撿起了那一節斷掉的白絨絨尾巴,發現其上的絨毛雖然柔軟,但將五品巔峰真氣運轉無法震斷後,目光一擰,便將其綁在了自己的腰間,然後轉身朝著破碎山神廟外走去。
牽著瘦馬徒步顛簸兩個月後,林閑祖牽著馬韁繩木然的走入了林氏府邸大門口,看著諾大的院落,清風裹挾著秋葉,讓林閑祖有些征征發呆。
“家主我給您牽馬!”
一位粗獷的漢子,看見屋外的林閑祖,所以有些憨厚連忙屁顛屁顛跑了來,便要從林閑祖手中接過馬韁繩。
“不必了!這一路也顛簸好久了!人老了!不能再讓老許顛簸了!準備喪服,今日便起棺落土為安。”
那粗獷的漢子,聽著林閑祖那越發冰冷的語氣,內心也是一寒,但聽到老許死了後,不免得也是感覺兔死狐悲,而他卻是林氏僅有的幾名下人了。
“是!”
那粗獷的漢子唯唯諾諾的回了一句,便招呼其他的下人一起準備了起來。
清風落葉,林閑祖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喪服,披散著黑發,坐在林氏最高的那座府邸上,任由火紅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麽,他恍若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擁抱著深淵。
將老許安葬好後,林閑祖便在祠堂召集了一次會議,將林氏如今所有都銀子,發給了那二十來名老仆人後,那些老仆便在哀哀戚戚的不舍中,離開了林氏府邸。
“小家主,真是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張嬸,不怪他、如今的林氏小家主或許只是不想牽累我們。”
“孫老頭,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來林氏三四十栽了,我們要是怕拖累,我們早在老家主離去後,就離開了!”
“唉!我說大夥都少說點吧!小家主這不是把林氏所有的銀兩都給我們了嗎?走吧!林氏沒有對不起我們。”
屈城的街道上,林氏一行二十來名老仆,含著離別的淚水,離開了這一所讓他們待了大半輩子的林氏府邸,離開了這一座,陪伴了他們大半輩子的屈城。
默默的聽著這些老家仆,熙熙攘攘的聲音離去的聲音,林閑祖躲在一個黑暗的小巷口,淚水已經浸濕了臉龐,他只能低著頭顱任由黑發遮住了面目,不讓陽光照到,握緊的拳頭指甲深深的插入掌心,有著鮮血順著拳頭低落。
他不是一個絕情之人,卻生生被逼成了一個冷血之徒,漠然的獨自一人走在這街道上,他的身影是那樣的步履闌珊,他的影子是那樣的長。
漠然的回到那空空落落的林府,這諾大的院落,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
“九州皇朝!”
林閑祖聲音淡漠,不摻雜任何一絲感情,漠然的揮舞起了手中的長劍清風,他的劍是那樣的快,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在林府修整了三天,他將其中一朵,氣運蓮花吞入了自己體內,然後乘著清晨的秋風,踏上了通往九皇城的第一座城池太雲城。
長風長嘯,雄偉龐大的太白城門外,林閑祖一席黑袍腰間纏著一根白絨絨的尾巴,刀劍便懸掛在這尾巴旁,黑發披散三日沒日沒夜的趕路,略顯得疲憊。
跟著擁擠的人群,踏入了這座太祖先帝,親手提名的太白城,林閑祖並沒有太大的觸動,而是看著那熱鬧不以人頭聳動的街道,讓林閑祖感覺恍如隔世。
“駕!駕!駕!”
“正四品監察司,吳家吳公子街道賽馬,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林閑祖散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迎著些許秋風顯得有些舒適,然後街道前方突兀的傳出了一些喧鬧的聲音,人群也是有些急亂的快速閃躲道街道兩邊,也就在人群這急亂的閃躲中,林閑祖看見了街道前方,疾馳而來的三匹高頭駿馬,也就在駿馬撞來之時林閑祖腳尖輕點地面,閃身到了街道一旁,任由三匹高頭大馬,穿越而過。
太白城的紈絝官家子弟嗎!林閑祖心中低聲一語沒想多,轉身便要離去,只是當他轉身之時,他赫然聽見了一位女孩的尖叫。
林閑祖回眼看去,發現那三匹高頭大馬,正朝著一位來不及躲避的,嚇得癱坐在地的一位女孩撞去。
略微遲疑!卻聽見女孩帶著哭腔,叫出了一聲“爺爺,”而最前面那匹最快的高頭大馬,已然要從小女孩身體上踏過,這不經讓林閑祖心頭一顫,磅礴的真氣洶湧而出,將身邊的行人震開,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高頭大馬身前,一拳迎著一匹撞來的高頭轟出,披散黑發飛舞,強大的拳力勁風,將那一匹迎面撞來的高頭大馬,直接轟飛在空,在一聲痛苦的馬叫中,狠狠的摔入街道,塵土飛揚那一匹高頭巨馬身軀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便毫無聲息。
而另外兩匹高頭大馬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倉皇的朝著街道兩側的小道跑去。
陽光傾泄在這一黑發披散的黑袍身影身上,小女孩停止哭泣,然後看黑衣青年緩緩轉身,那一張有些清秀的臉上,卻仿佛有著一層陰影。
女孩淺淺的便要露出一個笑容,卻發現那黑袍青年,卻是漠然轉身離去。
看著那喧囂雜亂的街道上,慢慢要消失的黑衣背影,小女孩仿佛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兩步並一步的追了上去,難住那還要向前走去的黑衣青年,撲通一聲那瘦小的膝蓋,便跪在了黑衣青年身前。
“我要拜你為師!”
女孩聲音稚嫩,那黑衣青年仿佛皺了皺眉,才聽見那青年有些淡漠的聲音。
“我不收徒!”
旋即那黑衣青年,便離開了著喧鬧的亂市,旋即一群護衛,護擁著三位公子哥,來到了那匹死去的高頭大馬屍體前,腦門上青勁爆起,發出了一聲淒涼的怒吼。
“我的青丹血馬啊!”
女孩聽聞這一聲怒吼,又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轉入了一旁的小巷,快速離去。
“咯吱!”一聲,女孩推開了一棟茅草屋,有些破舊的大門,然後很是開心的喊到。
“爺爺!我回來了。”
女孩一身粗布麻衣,走到了一位有些佝僂的老頭身前,老頭推著磨盤,磨著米粉有些氣喘籲籲,只是看見女孩後,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丫頭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老頭聲音帶著一些長期喝酒的沙啞,叫喚了女孩一聲,聽見爺爺的叫喚,那女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很是崇拜的說到。
“爺爺,你以前經常跟我講的那些故事,前任真武老將軍義薄雲天,帶領著我們真武之修鎮守邊疆,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位俠義心腸的大俠,只是我想拜他為師,他不收我。”
女孩那有些崇拜的聲音,說到最後不經有些落寞起來,然後嘿嘿一笑,幫其老爺子磨起米粉起來。
“傻丫頭,其他人怎麽能和前任真武老將軍相比,那可是一代人的傳奇啊!更是被世人尊稱為無冕刀神。”
次日清晨一大早,女孩背著一個小包裹,在她爺爺不舍的目送下,離開了這一棟茅草屋。
“去吧丫頭,路是要自己走的,就如當年吾輩真武之修,追隨老將軍一樣,認定了就走下去,爺爺已經教不了你什麽了!”
老頭眼神帶著不舍,有著淚花,但更多的是欣慰與擔憂,人生千萬般難,但是他孫女還能義無反顧的選擇自己想走的路,就如老將軍當年的教誨,縱使百萬雄獅阻擋,也要逆行而上。
看著孫女遠去的這一幕,老頭仿佛又聽見了,當年那肖煙四起的戰場上,一位身披獸皮的青年,手持一柄漆黑彎刀,振臂高呼隨後滾滾呼應響徹戰場,那一刻仿佛成為了永恆。
太白城北城門內,小女孩苦苦等待著,那一席黑衣身影,小臉上布滿了憂慮,因為她不知道,那一黑衣背影,會不會從北門經過。
直到太陽慢慢升空,雖然是秋日,但小女孩一直這樣站著北門內,香汗也是打濕了臉龐,小女孩那滿是擔憂的小臉上,才出現了一些沮喪,然後正要邁著小步子離去,只是有些不甘心的,又抬頭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北門街道,只是這一眼卻是讓她喜出望外起來,因為她赫然看見了一位身穿黑袍,行走在人群中間很是醒目的青年。
“他從南門而來,外出簡便必然是經過太白城補充所需,去往更大的百目城。”
女孩輕聲低語,對自己的猜測在這一刻得道應征很是歡喜,然後便小心翼翼跟在了,這位黑衣青年身後。
長路漫漫,小女孩偷偷跟隨,黑衣青年緩步行走,他這樣走了一路,後面的小女孩便跟了一路。